她的头脑轰然一声巨响,觉得气息在瞬间凝滞,唇齿之间满满是他带着清冽酒意的味道,根本算不上是吻,亦或就是捕食之兽的嗜血撕掳,他坚硬的胸口紧紧抵着她,不给她任何闪躲的空间,菱唇噙着她柔软而颤抖的唇瓣,带着悸动的疼痛狠狠咬落。
她发出一声痛苦而尖锐的呜咽,身子紧靠着墙壁抖做一团,他抬起她的面庞,那乌黑的睫羽簌簌颤动着,满是泪光,红肿的樱唇挂着残破的殷红血色。
还是那样让人迷恋的气息,他微微忽闪着双瞳,捕捉着口唇与牙齿之间那略带腥甜的味道,还是她特有的滋味,曾经让他那般痴迷的芬芳气息。
他的力道略缓,她的人已经顺着墙壁抱着肩膀瑟缩地滑了下去,萎顿在她的脚边,空旷的房间内隐隐传来她无声的啜泣。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伸手按开了壁灯,朦胧而幽暖的一帘微光倾泻而下,打在她蜷缩的身体上如梦似幻,那般的不真实。
可她就在这里,季寒川冷冷抿紧了唇,这些年他常常出现这样的幻觉,但是今夜她就在这里,蜷缩在他的脚下,低低的伏在尘埃中。
她散乱着长发,挡住了苍白的面孔,她低低垂着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无袖裙,露出了瘦削的肩胛和雪腻的脖颈。
她的后颈的左侧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只有高高束起马尾辫子的时候才看得清楚,那曾经是他的目光最喜欢流连的地方,也是最喜欢向那里呵气,弄得她痒痒的乐不可支的地方。
他久久凝注着她,瑟缩在脚下的女子,依旧是这张面孔,依旧是这副躯壳,连脖颈后面的那颗小小黑痣都没有任何变化,为什么骨子里就已经换了一个陌生的灵魂……
五载的时光,时过境迁,人生的机遇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横亘在他和那个女人之间已经太多不可逾越的东西。
她蜷缩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一如当年他放低了所有对她的求肯,换来的却是漠然的无动于衷。
只是,今天的境遇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已经高高在上,可以恣意地践踏她的尊严,甚至是用这世上最肮脏的交易玷污她的清白。
只因他想看到她低贱地跌落尘埃里,想她仰着当年那张清冷孤绝的面庞,向他卑微地乞怜。
而今这些他都做到了,他设计了她的妹妹,用最不齿的手段葬送了她的纯洁,如他期望的,她伏在他的脚下哭泣,可是这一切并不能缓解郁结在他心中的那种钝痛的感觉。
看着她沉默的身影,怒意一点点在他的心中升腾,灼烈得让他觉得燥热,既然她选择忘记,那么他就会让她一点点想起来,想起他们的种种过往,想起那个让他们再无法交集的暗夜……
他烦躁地扯开了胸口的扣子,俯身一把拖起她,面对着她那发红的眼睛,神态凶狠,“你昨天去看了心理医生,对吗?”
他把她用力推向房间内的办公桌,邹韵踉跄了几步直到退到宽大的班台处才停驻了脚步,他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档案抛在她的面前。
“你的心理医生很专业,你的档案记录除了幽闭恐惧症并没有选择性失忆,怎么样,邹韵,你要不要解释给我听听,你把过去发生的种种到底藏在了哪里?”
邹韵心中一惊,她的一举一动季寒川都洞若观火,他在派人监视她,甚至可以拿得到张岚阿姨的病例……
正像她意料之中的,季寒川的游戏开始了就不会轻易结束,他的状态真的让她觉得恐惧,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会恍惚自己是否与他曾经相识,发生过一段不该发生的故事,还是自己是不是有个孪生的姐妹,曾经与季寒川有过一段剪不断理不清的恩怨。
“应该看心理医生的是你。”她盯着面前的自己的病例文件,轻轻说了一句,“我只想最后再说一遍,我不认识你,季寒川,我和邹昕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女子,混迹不到你们那个高高在上圈子中去,在兰馨苑的电梯里,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但是你强加到我身上的种种,终有一天我会讨还。”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眸光中敛去所有的恐惧径直盯着他,反倒是有一种豁出去的凛然。
邹韵的反应让他怒极反笑,他冷冷勾着唇,一步一步逼近她,“好啊,这才有点像你,我倒是有些后悔让张兆良上了你,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的事情就由我亲自清算,邹韵,我倒要看看你将来是怎样向我讨债!”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迅捷地冲到她的身边,一把捉住她将她面朝下按在花梨木班台上,猛地反剪了她的右手,伤口的剧痛让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
她像一条被扔在火上的蛇,拼命地扭动挣扎,左手在前面的班台上摸索着,打翻了笔筒,跌出了一把锋利的裁纸刀……
几乎没有犹豫,她一把握住那柄刀,反手就划了出去,杀了他,那一刻,她的心中毫无犹疑,只有这个疯狂的念头,杀了他!
张兆良的名字已经让她崩溃,仇恨烧灼着她的眼睛,让她变得像一只嗜血的母狮,杀了这个变态,即便是拼上自己,却能够让妹妹获得解脱!
寒光闪过的那一瞬间,季寒川及时仰起了面庞,锋利的刀刃几乎是贴着他的下颌划过,在他的脖颈处吻开了一道细长血光,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握刀的手已经被他牢牢擒在手腕之中。
用力一扭,他干净利落地夺下了那把裁纸刀,刀刃上染着他的血迹,伤口并不深但是很痛,纵横商界这么久,亦黑亦白,他早就练就一副好身手,饶是这样,今天他也差点就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这才是你,邹韵……”他握住她的头发仰起她的头,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这才是藏在你那柔弱外表之下真正的你!怎么样,我来教你从现在开始一点点认清你自己!”
说完,他微微一挑唇角,将那柄裁纸刀径直从邹韵的米白色无袖裙中伸了进去,冰冷的刀锋让她柔嫩的肌肤在瞬间战栗了起来。
“季寒川!”她略带着的哭音儿的喊声遮挡不了裂帛尖利刺耳的声音。
那把裁纸刀一路从领口到后背,沿着窄窄的腰身到丰腴的臀部毫无迟滞的划落。
胴体横陈,光洁雪腻的大片肌肤跃然而出,在灯光下晃花了人的眼睛。
见过了无数风月的季寒川还是怔了一怔,女人他经历过的太多太多,但是委身于他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发出那般绝望的哀鸣。
他看不到那该死的女人的脸,却可以看到她的眼泪纷飞坠落,打湿了花梨木的班台,把那澄光油亮的台面弄得一片斑驳。
他的手微颤着抚上她的肌肤,陶瓷一般的冰冷,像是尊冰封了的塑像,几乎没有温度,她的身体抖得像片风中的叶子,却无论如何摆脱不掉根脉的束缚。
“放开我……季寒川,你放开我……”她挣扎得几乎脱力,整个人都瘫软在班台之上,像是一只献祭的美丽羔羊。
他俯视着她,脸上的神情暗魅而冷酷,像戴着邪恶的青铜面具,他的一只手压制着她,另一只手缓缓解开自己的衣服,动作冷静而笃定。
她尚可以在这里悲戚,而另一个如花的女孩子却只能如僵尸般仰卧,连流下一滴眼泪都做不到,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放过她?
她没有再哭泣,只是死死闭上了眼眸,脸色惨白得死人一般,贝齿深深陷在唇瓣之中。
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她也放弃了告饶求肯之意,无休无止的惊涛拍岸,身体的剧痛由尖锐变得麻木,只留下风口浪尖上的颠簸徘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一夜中域地产的三十三层,上演了惊心动魄的抵死纠缠,没有花前月下的晓风旖旎,没有眼波流荡的鬓影衣香,满溢的全是浓得再也化不开的仇恨,丝丝缕缕,不死不休。
三十三,三十二,三十一……三,二,一……
电梯一路下行,奇怪的是,这一次再没有一丝幽闭空间带来的恐惧。
邹韵舔了舔破损的樱唇微微一笑,原来比起季寒川,所有的恐惧竟然都不值一提。
她出现在电梯门口的时候,时间正好指向了夜半一点,她在上面留得太久,四名保安依旧在电梯门口静静肃立,瞥向她的目光俱是掩饰不住的好奇,而她根本就不再想掩饰自己。
她的头发凌乱,唇角是干涸的血迹,穿着季寒川的一件白色长衬衫,下摆很长,露着修长的腿,恣意暴露着紫青相间的斑驳痕迹。
她的目光好像深深凝视着一个焦点,眼底全是簇簇而动的流火,她目不斜视径直走出了电梯,对自己的衣不蔽体丝毫不以为意。
走出中域地产,对面的中域传媒双子楼的二十六层虞美人公司早就熄了灯,关门收工,中域双子楼已经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包括安妮在内没有人等她,更没人敢过问十点到夜半一点的近三个时辰里三十三层究竟上演了什么。
她久久伫立在公司的门口,像一缕幽魂,终于有候夜的出租车开了过来,迟迟疑停在了她的身边。
“最近的警局。”她只说了这一句,便扭头望向窗外,把手指狠狠塞进了嘴里用力咬住,才能拼命抑制住全线崩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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