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聪明,没有在关键时候将自己的主子招出去。
郁轻衣可还需要白飞雪这颗棋子,若是现在就废了,那就损失太大了。
郁轻衣后退了两步,秋水连忙上前护驾,伸出手将乐云的手掰开。
“你心思如此恶毒,破坏我与雪嫔的姐妹情谊,我虽然于心不忍,可这宫里也有宫里的规矩。”
萧弦盯着赵太医手中的药粉包,没有多言语。
宫里这样的宫女多不胜数,他身为皇上,哪里会多费心思:“来人,将这个祸乱后宫的宫女拖下去,交给监刑司处置!”
乐云瞪大双眼,拼命的向着郁轻衣爬着,她知道郁轻衣性子软弱不忍,只要她开口,自己没准就会保住性命。
可是她却看到郁轻衣转过身,被秋水扶着,和皇上一起离开的容华宫。
萧弦见郁轻衣情绪低落,轻声问道:“作乱之人已经被处置,你别气坏了身子。”
郁轻衣摇头,眉眼缓缓舒展开来:“无妨,我倒是学到了一些东西,今日若不是找到了证据,有赵太医给我作证,是不是我就要被诬陷为毒害自己姐妹的人了?”
萧弦一皱眉:“怎么可能,朕绝对不会让你受到诬蔑。”
郁轻衣转头,凝视着萧弦的脸,男人俊美威严的容颜带着认真之色,和当初那个下令要将她抓起来的帝王,判若两人。
“那皇上,你这辈子会一直信我吗?”
萧弦一愣,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问。
嘴角露出一抹轻笑,皇上看着天上越来越圆的月亮:“朕对月亮发誓,以后会一直信你。”
呵呵。
郁轻衣心里呲笑。
如果信了萧弦这张嘴,还不如相信世上有鬼。
不然,她又怎么会重生,又怎么会有机会看清所有人心险恶?
和萧弦暂别,郁轻衣脚步匆忙的回到昭和宫。
秋水担惊受怕了半天,总算长出了一口凉气:“娘娘,今日还真是侥幸,您下次可万万不能随便给那个白飞雪吃东西了。”
郁轻衣扬起眉:“怎么了,咱们行的端坐的正,怕什么?”
秋水连忙道:“娘娘可千万不要这么想,虽然奴婢不该议论娘娘们的事,可是那白飞雪明显此行有异。”
“哦?”
郁轻衣像是没听明白秋水的意思。
秋水道:“才从咱们这里喝完汤药,不出两个时辰就出了事,任谁都会怀疑是您下的手。”
郁轻衣勾唇:“可能是所有人都觉得我蠢笨,才会在自己的宫中动手。”
“可是娘娘,这宫中人心叵测,那些人不管这些的。”
只要是在郁轻衣宫里出的事,那么这罪名就会落在郁轻衣的头上,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纵然是宫妃,可是这宫妃若是犯了大错,打入冷宫都是小事,再严重一些,都会祸及家族。
郁轻衣喝了口茶,提神醒脑,她好似没有理解秋水话中的严重之意,还在打岔:“秋水,你泡茶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馨香宜人,口舌生津。”
秋水一愣:“是茶叶好,是皇上特意挑选了贡品,让人给您送来的。”
郁轻衣抿了抿唇角笑道:“是吗,听闻这茶叶送的时候,白飞雪也在。”
“是啊,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
郁轻衣潋起眸子里的光彩道:“无事,酉时还有多久,你为我更衣,我要去长云宫。”
……
容华宫,白飞雪辗转醒来。
口舌满是臭味,一股难闻的味道让她浑身发晕,她干呕了两下趴在床边,沙哑着声音喊道:“乐云!”
外面一片寂静,她再次加大了声音:“乐云……”
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喝过太医的汤药以后,白飞雪已经感觉舒服了很多,然而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门外跑进来了一个小宫女。
白飞雪记得,这是自己宫里的二等宫女,她冷声问道:“乐云去哪儿了?”
那宫女跪在地上:“乐云她,她被人抓走了,说她毒害娘娘……”
白飞雪闻言,顿时感觉一阵眩晕,她挣扎着从床上去起来,那丫鬟连忙扶住她左摇右晃的身体。
“快,快带我去救她……”
白飞雪声音虚弱,恍如大病初愈,那宫女道:“乐云已经不在了,皇上亲自让人将她送到监刑司,这会儿她的尸体估计已经被送出宫了。”
一觉醒来,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白飞雪噗通一声坐在床边,她瞪大双眼看着前方,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茫然的看着一侧,她忽然想到什么,狠狠的咬紧了牙关,仿佛在咀嚼一样念着一个人的名字。
“郁轻衣……我小看你了,是我糊涂,还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双眼发红,指甲都要抠的断裂,脸色青白交错。
乐云的死完全是个开端,郁轻衣竟然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直接斩断了她的左膀右臂。
“娘娘,您怎么了……”
郁轻衣忽然笑了起来,她眼底的怨毒之色仿佛要溢出,狠狠的将枕头砸在地上。
“呵呵,郁轻衣,原来你才是最狠毒的那个,我原以为算计的是你,到头来竟然是我吃了苦头。”
小宫女被眼前白飞雪痴狂的模样吓了一跳。
白飞雪不是傻子,坐在床上冷静下来,可是她前前后后的想了一下,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有人在乐云的床榻下面搜到了一包药粉,就是因为那个,她才被抓了起来。”
白飞雪面色大惊,脸上血色尽褪,一双眼睛微微睁大:“药粉?”
那药粉是什么东西她当然知道,因为那确实是她准备的,那药物单独吃起来没什么问题,可一旦和有些寒凉之物结合,就会让人生一场大病。
而那东西也是她特意给郁轻衣准备的,郁轻衣前段时间刚刚得到了皇上赏赐的雪山红袍,那茶叶性凉,和这药粉结合,会产生不易察觉的慢性毒素。
不会致命,却会让人身体不舒服,变得越来越虚弱。
甚至……还会让有了身孕的女子小产,怀孕不易。
可是今日,却不曾想她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包药粉害了乐云一条性命。
“出去。”
白飞雪喃喃动了动唇角,冷冰冰的吩咐道。
小宫女低着头告退,屋子里就只剩下了白飞雪一个人。
现在她还是不能确定,那药物之中究竟有没有被郁轻衣下毒,太医的说辞虽然她不会怀疑,可乐云的死太过蹊跷。
那药粉,难不成是有人透露出去的不成?
白飞雪一脸茫然,心口惶惶,一双眼睛里多了一点畏惧之色,就像是夜幕之中伸出了一双漆黑的手,差一步,就要将她推入深渊。
长云宫十分荒凉。
这里已经距离冷宫十分接近,平日里很少有宫妃来这边走动。
长云宫之前住过几个前朝嫔妃,可有人在此处上吊自尽,又传言此处闹鬼,所以就一直空闲下来。
没人打扫,宫墙生了青苔,地面上杂草密布,郁轻衣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
她没有带秋水,孤身一人便装前来,一是因为她有武功傍身,一般人绝对不会在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欺负她,再就是,她想要看看这个给她传递消息的人,究竟是谁。
“东西拿来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自然是找到了,给!”
“行了,我拿着东西复命,你回去吧。”
“这和说好的价钱可不一样,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给娘娘办事,你可不能卸磨杀驴。”
“下次有好处娘娘一定会想着你的,别忘了是钱重要,还是小命重要!”
郁轻衣从拐角一种探了探头,浓郁的月色下,将长云宫旁边的小巷照的清清楚楚。
虽然没有看到那小太监的模样,可是周嬷嬷的面容,郁轻衣却瞧的真切。
这两人夜半三更这个时候不睡觉,跑到这里交易的绝对不是好东西,郁轻衣眯起双眼,犹豫着要不要将那嬷嬷抓住询问。
可是这样一做,倒是会打草惊蛇。
略微一寻思,脚下踩到了杂草,发出了木头碎裂的细微声响。
那周嬷嬷十分谨慎,瞬间侧眸看过来:“什么人?”
郁轻衣飞快后退,却感觉到一双手捂住了她的嘴,她瞪大双眼,将防身的匕首拿出来,想也不想的刺了出去。
“是我。”
轻微的声音从耳朵吹进来,郁轻衣收势,拿着匕首的手在微微发紧。
郁轻衣不敢置信的转过头,却看到聂重渊精致俊美的脸,在月色下渡上了一层浅浅的荧光。
她不敢置信,侧眸看了一眼周嬷嬷的方向,那周嬷嬷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人之后唾骂了一声死老鼠,这才转身消失在黑暗当中。
郁轻衣还是没动。
大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那周嬷嬷去而复返,再次确定了一下这边有没有人。
这次,周嬷嬷一言不发的走了,郁轻衣这才从长云宫的大树后闪身出来,拍了拍胸口,转过头眨了眨眼睛:“聂重渊,你怎么进宫的?”
聂重渊眯起双眼:“能够发现本将军的人还不多。”
郁轻衣挑眉,眼眸之中灼灼其华,她好似想到什么,试探问道:“若是刺王杀驾,聂大哥这功夫应该很轻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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