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才是真绝色

30.英雄救美

    
    皇家的气派做的很足,不仅仅是场地,而且还有装饰的像雕花一样的弓和箭供小姐们挑选。
    苏未落则不同,施施然的从巧玉手里拿来了一个看上去很朴素而且布满了岁月痕迹的弓箭。
    它看起来极其的其貌不扬,拿在这么一个美艳绝伦的女子手里,显得有些不搭配。
    甚至下面传来了一些小声的非议。
    “那弓......像是随便买来的货色......”
    “这公主今日虽说不同往日,但这弓也太不符合她以往的风格了吧?”
    “可不是,那弓看起来怪普通的......不像是她会用的啊......”
    下面的窃窃私语苏未落一概无视,专心致志的擦拭着这把弓箭。
    苏未瑾在上面看着,心情有些不可抑制的复杂。
    那把弓别人不认得,他是认得的。
    三年前,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东越大将军霞,所用一把乌黑之弓箭,所搭一只无华之箭矢一箭射穿数人头颅,从未有过失误。
    若他没看错,这把弓,就是当年苏未落上战场时用的那把。
    如今她拿了出来,是何用意?
    他不知道。
    潭月白也看的出来,这把弓绝对不是凡品,不像那些大小姐用来耍花架子用的,而是实打实的,能射穿一棵树的宝贝。
    苏未落轻轻试了试,姿势动作无一不精准。他能看出来,有些人自然也看的出来,但有些不识物的人还在那里说。
    苏未落也并不太在意。
    到了时辰,众人纷纷从酒席上下来了,纷纷嚷嚷的声音止住了,众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谁的动作利落,谁的动作拖拉,一眼就看得出来。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往年来充数的,一直就在酒席上吃吃喝喝的七元公主,竟然也下来了,她的那皮马竟然还是头烈性子的,曾经摔过很多人。
    本以为这公主如花似玉的美貌就要被摔出个好歹,哪成想人家上马的动作利落潇洒的很,这匹马也一改常态,不但没暴躁的跳动着把她摔下去,反而用脖颈亲昵的蹭了蹭她。
    这一幕惹来不少人的惊叹。
    这公主不像是不会骑马的,这上马的动作反而比一般男儿还要快上许多。
    就像是......就像是经常骑马的人一般。
    宝马美人,看着真当赏心悦目。
    苏未瑾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众位,今日是一年一度的骑射大会,希望各位竭尽所能,有一个令人满意的成绩。”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现在,骑射大会,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便有不少马匹充了上去。
    这不单单是一场骑射大会,对于众人来说,这更像是一场约定好了的选拔会,拔得了头筹,便有机会在帝王的面前露个脸,留个印象,将来入朝为官,有这一次在,便会容易许多。
    然而今年注定不会让他们如意了。
    苏未落并不急着往前冲,反而像是散步一样,悠悠扬扬的夹了夹马腹,闲庭阔步的往前走着。
    另一边跟着个人。
    一席淡雅青衣,苏未落不用看都知道是哪个。
    “你跟着我做甚?”苏未落没回头。
    “这路大家都能走,公主莫要污蔑在下。”潭月白的脚步也像是在散步,和苏未落并肩而行,远远看去,像是一对悠闲的情侣出来秋游一般。
    苏未落懒得与他争辩,看到了前边儿一只雪白的兔子一跑一跳的移动着,两只长耳朵不停的晃动,像是勾引人去抓一般。
    苏未落抽弓搭箭,一矢中的,箭羽穿透了那只兔子,血留了一地。
    “啊!”
    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动静,吓得苏未落一个哆嗦。
    她朝声源处看去,是一个穿戴的十分规整的女子。
    头上竟然还插了不少的花簪子,看得苏未落头疼。
    这出来骑马的活动,你带什么首饰?
    苏未落完全忘记了这股风潮是自己引起来的。
    “你鬼叫什么?”苏未落不耐烦的盯过去,吓得那小姐立马住了嘴,“你是想把我的弓叫掉了,自己独占猎物么?”
    这张脸苏未落有点印象,像是朝堂上哪个有头有脸的官员子女。
    那女子吓得白了脸,显然也是意识道面前的这只兔子是被苏未落射死的,虽然面上仍旧存了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小心翼翼道:“不是......公主,我只是......见不了血......有点害怕......”
    绕是苏未落,也有些无语。
    不是,这骑射大会都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进来啊,啊?
    这怎么还有晕血的呢?
    那小姐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未免可笑,前一秒还白着的脸这一瞬间又涨的通红起来:“不是......我其实......”
    苏未落懒得搭理她。
    后面忽然穿出一声不太明显的笑意。
    苏未落疑惑的回头看去,只见潭月白正拿着自己那个乌黑扇子遮着脸,眼睛弯弯的,像是在憋笑。
    “不是,”苏未落也忍不住乐了,“你笑什么啊?”
    潭月白摇了摇头,将扇子收了回去。
    “只是没想到,公主在众小姐之间的威慑力,竟然如此之大。”
    苏未落:“......”
    直接说她吓人得了呗。
    再回头一看,那小姐早就骑着自己那小马跑了,如今是连个背影也寻不到了。
    身后又是一阵笑声。
    苏未落也有点想笑。
    自己真就这么吓人?
    把人家小姑娘吓得声儿都没敢吱就跑了?
    她平常除了嘴损了些,爱逗人了些,也没对她们做过什么吧?
    决定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讨论,苏未落一夹马腹,身下的烈焰跑了起来。
    这匹马的名字,当初还是她起的。
    当时是苏未柳送给她的十岁生日礼物,他是最懂她性子的,知道她在那堆古板老旧的书本里坐不住,送了她马,让她想出去玩方便了不少。
    后来去边境,它也一直没离开过她。
    直到后来的那场大火,她把烈焰锁在了皇宫的马厩里三年,一次没去看过它。
    所以刚刚她看到烈焰的时候,注意到了烈焰兴奋的甩了甩马蹄子。
    大概旁边的人也注意到了,但她并不在意。
    苏未落现在还记得,当她向苏未瑾要去说,这次骑射会她要用烈焰时,苏未瑾的表情。
    多新鲜呐,让她有点想笑,也有点笑不出来。
    无论是她还是苏未瑾都明白,这次她骑上了烈焰,正式的参加了这场骑射大会,就意味着她不会再沉迷下去。
    往日所向披靡的霞将军这个称号,她会重新拿回来!
    抛开别的不谈,这里的环境相比起别的猎场,当真是不错。
    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不少猎物,她拿箭一一射了下来,无一只偏差分毫,个个直中靶心。
    这弓箭虽不比以往她用的,但好歹也是能用。
    潭月白跟着她一路下来,看她无一箭射歪,心中反而不觉惊讶。
    在一见面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公主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纨绔风流,而是跟他一样不简单。
    如今看来,他倒是没看错。
    这猎物多了,人也多了。
    不少的世家公子哥旁边都跟着心怡的姑娘,如今这次骑射大会,也是这帮小少爷在心上人前出风头的大好时机。
    但是,猎物就那么多,僧多肉少,所以年年都会出现一个状况。
    就是在碰不见猎物的时候,悄悄下手,抢夺他人的。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但大都是女子家用来争夺旁人目光使用的,也没几个真正参加比赛的男子会用,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一个弄不好,就是在皇上面前失了信用,反而得不偿失。
    而且虽说皇上也大约知道哪家的小姐用了不干净的手段,也不会多说什么,比较女子参加的也并不多,谁也不会去皇上哪儿告上一状。
    苏未落也知道这种情况,但苏未落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况居然发生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计数的是身后跟着的护卫,这些护卫不仅仅是计数,更是防止有突发状况的发生。
    虽说皇家猎场,定是放不进来什么特别凶狠的动物,但也是以防万一不是?这群富家官家子弟们,有一个出了事儿,他们这帮侍卫都得跟着遭殃。
    要说这计数,设计的着实不妥当。
    侍卫计数,就是在自己主子射下来的猎物上挂了张独属于每个人自己的牌子,各不相同,最后把猎物放到一起计分,得分多者获胜。
    于是就会出现偷偷把人家的牌子换了自己的,屡见不鲜。
    岳朗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在骑射大会上见到这个一直让他心情很复杂的公主。
    虽说他对她的印象已经改观,但也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射起箭来比他还准!
    就算是他,这不可能做到百步之外穿透一只野鹿。
    这不仅要求准度,而且还要求力道了,不练个三年四年,不可能有这种水准。
    看来往日关于这位七元公主的传闻,算是彻底的不攻自破了。
    只是这广收男宠......似乎是真的。
    她旁边的男子,虽说容貌算不上顶尖尖,但无论从身材还是风度,都是够的上一个极品了。
    唉......看来广纳美男子这一点,的确是不假。
    苏未落的牌子比较特殊,不像其他小姑娘的牌子做的花里胡哨,像是一块硬邦邦的冷铁,无半点花纹,十分有标识度。
    但是显然还有人不认得。
    苏未落清晰的记得,自己一刻钟之前来这儿,射死了一头断了鹿角的梅花鹿,如今这头断了鹿角的梅花鹿还躺在这儿,上面的牌子已经变了。
    苏未落有些不可思议,她满以为这个京城里自己应该算是人人皆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没想到还是有这等天生不怕死之人。
    潭月白显然也是记得,他挑了挑眉:“照着这么下去,公主的猎物剩不了多少。”
    苏未落冷冷的勾了勾唇,殊不知自己这样的表情看起来让人十分有征服欲:“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动我的猎物。”
    不知是不是今天的运气格外的好,这人还真让她给碰上了,而且还是抓了个正着。
    “你,去把那块儿牌子给本少爷换了!”年轻气盛的小姑娘趾高气扬的指挥着身后的护卫,仿佛那本来就是她的猎物一般。
    “这......”那护卫显然还存了几分良知,“宋小姐,梅花鹿和秃鹫都是积分高的,您已经换了三个了,在小姐们当中,该是够的上名次了。”
    “你敢违抗我!”那宋小姐狠狠的瞪着眼睛,弓箭射不了多远,鞭子却抽的很准:“你懂什么!本小姐要的是第一!没有这些,第一肯定会被石兰那个贱人抢走!”
    石兰,这个名字苏未落有点儿印象,性子不错,但是据说跟宋家的宋茗萱很合不来。
    苏未落觉得她可能也和宋茗萱很合不来。
    因为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黑牌子换成宋茗萱那块五颜六色的彩虹牌子。
    大概她自己觉得那个牌子很好看。
    “谁准你未经过允许,就动本公主的东西?”
    宋茗萱猛地寻声看去,一道玄色和一道青色映入眼帘。
    是哪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长公主。
    她以前从未见过她,那些需要出席的场合似乎总是赶了个巧,她去的时候苏未落不去,苏未落去的时候她又正好卧病在床。
    所以关于这个公主的一切传闻,都是她道听途说来的。
    听过这个公主嚣张跋扈,风流纨绔至极,也听说过谁都能惹,就这个公主得躲着。
    如今看来,倒是都一一应验了。
    身边跟着的男子虽说没见过,但一眼看过去也知是人间绝色。
    她压下了内心对潭月白风姿卓越的惊艳,浮上了一抹不屑:不过是个男宠,装什么清高。
    “公主误会了,”宋茗萱娇柔一笑,与方才一鞭子抽过去的狠辣大相径庭,“我这是看着公主的牌子歪倒了一边儿,想着让自己的侍卫去扶一扶,免得外人不知道这是公主的猎物,那晓得这侍卫动作十分拖拉,这才动了气。”
    苏未落面无表情的听完了她的长篇大论:“哦——你当我瞎子还是当我聋子呢?”
    宋茗萱也没想到苏未落一点儿面子也没给她。
    她想着自己的父亲再怎么样也是朝中重臣,自己又是他唯一的嫡女,这苏未落再怎么嚣张,再怎么跋扈,也该看着点儿实务,给她个台阶下。
    谁成想她台阶给人送过去了,人直接就蹦下来了,踩都没踩一下子的。
    “我之前的那头梅花鹿——或者说还有几只?都是你换了牌子吧?”苏未落的确是没有一点想给她留面子的想法,自己在京城横行霸道了这么些年,段然是没有让自己吃亏的道理。
    “公主在说什么,”宋茗萱面上一脸的无辜,心里暗暗骂着这公主简直不识一点儿大体,“我真的听不懂。”
    “行,”苏未落干脆道,
    “用不着你听懂,你就把你今天换的所有牌子都交出来就行了。哎!那边的!过来。”
    那侍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在叫他,看了一眼宋茗萱明显阴沉下来的脸色,赶紧朝这边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下马跪下:“公主有何吩咐?”
    “来,你说说”苏未落道,“她换了几个牌子?”
    这侍卫犹豫了一下。
    苏未落瞧出了他的犹豫,眯了眯眼:“你要想清楚,你是皇家的人,日后,你是去他宋府还是回皇宫。”
    那侍卫咬了咬牙:“回公主的话,宋小姐她......换了两只梅花鹿和一只秃鹫的牌子。”
    嚯,可以看出来这宋茗萱想要赢石兰的决心。
    那石兰的骑射技术她是听过的,听说父亲是武将,自小是在军营里混大的,家里当做男孩儿养。
    估计没个十头八头梅花鹿是赢不了人家。
    苏未落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不出话来的宋茗萱:“你把那些猎物给我还回去,这次就先不揭穿你。”
    说完她也没看宋茗萱的脸色,拉了把缰绳,掉头走了。
    估计很难看。
    潭月白也没想她能这么轻易的放过宋茗萱,一双略显狭长的眸子露出惊讶:“这么轻易就放过她?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苏未落叹了口气,“我有那么凶神恶煞?”
    潭月白笑着摇了摇头:“公主十分温柔可人。”
    苏未落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这种人最是麻烦,但还不算是罪不可赦。你若是拿身份压她,她表面上不敢说什么,内心是不服的,日后保不齐要创下大祸的。你放心吧,总归会有人收拾得她服服帖帖。”
    潭月白像是第一天才认识她一样,温温雅雅的笑容也褪去了,只上下打量着她:“公主,您真是......”
    “嗯?”苏未落偏过半个头。
    “......没什么。”潭月白笑了笑,收了声。
    “......有病。”苏未落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
    潭月白压不住唇边的笑,正想说些什么,忽然目光一凛。
    苏未落也像是察觉了什么,抬头望去。
    只见那树梢之上,缠了一只手指般细长的青蛇,正吐着蛇信子,竟是一个竹叶青,一看便是含有剧毒。
    它缠着树梢,忽的猛然向苏未落扑了过来!
    苏未落正想躲开,一道青色闪过,她被人拖离了烈焰的马背,转而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抬眼便是潭月白那张俊俏的假人皮,这张人皮本来做的十分清秀,但如今这个角度看过去却冷的吓人。
    潭月白搭弓射箭,秋月弓圆,箭发如飞电。
    这人射箭时的动作简直潇洒的不可一世。
    这一箭正中那竹叶青七寸,那蛇飞到一半中了箭,软在了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
    苏未落却没去看那蛇。
    满面扑来的独属于雄性的气息将她圈了个满怀,闻得她有些头晕。
    除了自己两个哥哥,自己还是头一次跟男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这个认知竟然让苏未落的脸感觉有些烧。
    不容易啊。
    更要命的是那人微微垂下头,一手拿着弓,一手搭在了她腰上,温热的气息从头顶撒下来,她甚至能感觉到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有多么骨节分明。
    “公主没事吧?”声音低沉沙哑,与以往略微不同。
    “我......没事儿。”苏未落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潭月白轻轻松开了手,她直接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下了马。
    “......多谢你啊。”
    虽然没有他这一箭,自己也是能躲开的,但自己身下的烈焰八成就没这么幸运了。
    潭月白把弓重新背回了背上,微微点了点头:“举手之劳,公主不必多礼。”
    其实苏未落不可否认,刚刚她被一把揽入怀里保护的时候,是稍微有一点儿心动的。
    虽说她强势得很,但年少时也与许多女儿家一样,做过些英雄救美的梦。
    虽说后来习了武功,自己就能救自己了,但是她依然会为这种行为感到一丝丝的心动。
    接下来的氛围稍微有些尴尬,苏未落一句话都没再说过。
    潭月白像是没察觉到这份尴尬,依旧闲庭阔步般的走着。
    岳朗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心情有点复杂。
    这位公主......也不像是万叶丛中过的样儿啊。
    半日的大会时日过得十分短暂,许多人总觉得猎到的猎物不够多,时间就已经结束了。
    这一眼扫过去,有几个面露微笑胜券在握的,也有几个垂头丧气不甘心的,结果差不多一眼就瞟出来了。
    唯独苏未落,一回来便留下岳朗一个人,自己回去做戏上喝着那醉生梦死。
    陪在她身边的还有一人,是个面生的公子,唯一有些印象的是上马时的姿势很漂亮,露出来的腿挺长。
    这一个一个念过去,或是不可思议的,或是犹不甘心的,也都那个样儿了。
    念到男子组最后一个,是一个一品将军家的公子,最高分六十七。
    他满心满意的以为自己这回定是头筹了,虽然女子组还没念但那个女子的分数还能有他一个男人高?
    那道这老太监一开口便是一个高分:“石兰,七十三!”
    这分数让他吃了一惊,转念一想,这个石兰他也是听过的,技术不错,这次八成是运气好。
    正自我安慰着,这老太监又高声道了一句:“苏未落,九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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