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落回头看去, 果真又是那张笑得熟悉又俊美道极致的温润面孔。
她索性不挣扎, 直腾腾的倒在了他怀里, 仰着头看着他,然后发现这人还真是无论从那个角度都是好看的很,
“怎么好像每次我一出事儿, 你都来的这么及时啊?”
潭月白歪头想了一瞬:“大概是......心有灵犀吧?”
苏未落哼笑了一声,站起了身,她都快习惯了潭月白的怀抱了,这可不大妙啊。
潭月白顺从的松了手, 只是在桂香淡了去的时候心里稍微留有了些遗憾。
这时巧玉走了进来, 原本她是出去换了水, 谁曾想这一回来, 屋子里就变了个模样。
公主不但没听话的下了床,屋子里还多了个人。
苏未落看着她, 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慌, 然后转念一想她慌啥啊, 又没做啥亏心事儿,于是跟没事人一样走到床边躺下了。
潭月白收起了衣冠禽兽的内里, 披上了正人君子的皮:“巧玉姑娘, 在下吩咐姑娘的, 姑娘可都如实照看到了?”
巧玉瞟了眼床上心虚得很的某人,道:“也是我的错, 没看住, 让她溜下了床。”
潭月白微微笑了笑, 端了一派君子的淡雅大气:“这事儿怎么数也怨不到巧玉姑娘头上。若是人不听话,怎么看管都是不管用的。”
苏未落就这么瞅着这两个玩意儿一唱一和的挨个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忍不住抗议道:“喂,你们俩可以了吧?”
谁道潭月白摇了摇头:“不够。公主,你可曾想过,若是我来的不及时,会发生什么事?”
苏未落抿了抿唇,看不得他一副严肃认真的模样,小声道:“你这不是来的及时么......”
潭月白一愣,笑道:“你真是......”
巧玉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十分多余,便有眼力见儿的轻咳了声,道了句:“奴婢有事先下去了。”
潭月白见她下去了,也褪去了那副温雅如玉的面孔,反而一派认真:“公主,我仔细想过了。”
苏未落莫名其妙:“嗯?”
他想过什么了?
潭月白忽然勾起了一抹笑,笑得让苏未落心里莫名发毛,
“公主娇躯多灾多难,实在令在下担心,不若成婚前,在下就搬到府上借住一段时间,也可照看公主,如何?”
苏未落:“......”
苏未落脱口而出的“不可能”三个字就这么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人家救了你这么多回,要一个住的地方,还美名其曰要贴身照顾未婚妻,这可不算过分吧?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行吧,只是我怕你到这府里人生地不熟,你住的怕也是不自在......”
潭月白弯起了眼眸,整块如玉的人都暖了起来,
“多谢公主收留。这不必劳烦公主费心,我与玄锦玄公子倒是有过几面之缘,公主若是有空着的屋子......”
苏未落又犹豫了。
西园大的很,但都住了些什么人她都清楚,清一水儿的男人,好看的也不乏。
这要是让潭月白瞧见了......
啧。
让他瞧见了又怎么样?她又不怕他知道!
苏未落转过头:“正好我旁边空着一间屋子,虽说布置简陋了些,但你若是不嫌弃......”
潭月白打断了她,勾着唇笑得灿烂:“乐意之至。”
苏未落狐疑的看向他。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后面有只大尾巴在晃啊晃。
......
潭月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住了下来。
当然,不少人也就敲定了,长公主与西晋王爷联姻这事儿,八成就是真的了。
府里的人倒不会说些什么,就是外面的风言风语,拦都拦不住。
苏未落和潭月白两个当事人反倒没事儿人似的,悠哉悠哉坐在了一起。
反倒是一边的玄锦看着,十分不满。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满什么,大概他将来嫁女儿也就是这个心情了。
“哎对了,”苏未落磕着瓜子,兴致勃勃的道,“我那三只白毛小可爱呢?”
巧玉抽了抽嘴角:“它们被带下去专人看护了,公主要看看它们么?”
苏未落想了想:“不必了。”
本来以为样了三只小猫咪,谁知道是三只白毛虎。
罢了,倒也不亏。
只是......自从自己旁边这看着颇像是个人的玩意儿来了,魏青宁的脸就绷得更厉害了,笑也不曾露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苏未落叹了口气,咔嚓咔嚓的磕着瓜子儿。
就这么颇为寂静的时刻,一道犹如鸡鸣般富有穿透力的声线慷锵有力的穿了过来:
“圣旨到——”
“哎哟,”苏未落被震的缩了下脖子,“这又哪个小太监,这嗓门,以前卖过锣鼓吧?”
这小太监第一次来,上次的小圆子公公是说什么也不肯来了,他倒也理解——这公主府什么地儿,既没油水可捞又要低三下四,不肯来也是正常的。
小太监还等着人起来下跪接旨,可就等了半天,这人没一个动弹的,满院子充斥着嗑瓜子的咔嚓咔嚓声。
他尴尬的咳了一声,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赶紧念完回去,这个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多带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苏氏德馨,双全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
苏未落打断了这一大串子的话:“行了,直接说有用的。”
小太监眼睛瞄了瞄,飞快的接了下去:“册封七元长公主为五品将军,钦此。”
这么一番话别说这一院子人,就是念圣旨的小太监也忍不住瞪大了眼。
皇上此举......这是要公主出去当兵打仗的意思?
妈耶,可不得了。
要说最淡定的,还是苏未落,玄锦,潭月白三人。
苏未落还在冷静的磕着瓜子,还不忘吩咐了一句:“巧玉,把圣旨接下来。”
巧玉道:“......是。”
这小太监心中震惊,一转眼闪过千百万个念头。
这公主莫不是换了口味,改瞧上了军营里那些硬气的兵哥哥,这才求了皇上想去军营里玩?
又或是......
心中颇不平静,小太监还是摆出了一副平和的假象:“公主,若是没什么事,奴才便回去,给万岁爷传个话。”
苏未落点点头:“好。”
那小太监如释大赦,赶紧回身迈开了步子。
“等会儿。”苏未落突然叫住了他。
小太监心中警铃大作,不禁想起了之前他们与自己说的,这公主走在大街上随便看上了哪个都能抓来入了府,自己细皮嫩□□红齿白,别不是让这公主一眼看上了吧?
小太监心惊胆战的偷偷瞄了眼苏未落,只见女子一身轻巧便服,慵慵懒懒的窝在了椅子上,姿色天然,占尽风流,似有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
小太监不禁看得愣住。
......其实若是让这样的女子抢了去,倒也还真不错。
苏未落道:“你回去了,替我转告我皇兄一声,就说我一会儿就去皇宫谢他。”
小太监不无遗憾的应了声“是”,转身万千留恋的离开了。
苏未落勾了勾唇,眼里一片莫名。
她转眼看向了自若淡然的潭月白。
玄锦一早知道她原来的身份,自然是不震惊,可这事儿跟了她三年的巧玉也不知道,看潭月白的样子......却也是早就知道的?
潭月白正吹拂着银盏上的茶叶,一抬眸子便与苏未落的眸子对了个正着,他挑了挑眉:“嗯?公主为何这样看着我?”
苏未落问他:“你知道些什么?或者是......他告诉过你什么?”
潭月白明白她说的那个人是苏未柳,却只是淡淡的弯了弯唇:“关于公主的前尘往事,我一无所知,公主不必担心。”
苏未落也捧起了对面的那碗热茶,不再多言。
……
皇宫。
这个地方一如既往的气派。
这里正式入了秋,寒风扫落叶,一如这里多少人的命运,风吹一下就落了,一点虚幻的挣扎都不曾有过。
所以她这一辈子,注定了对这个地方喜欢不起来。
苏未落嗤笑了一声,推门进去。
苏未瑾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像是等了她良久。
苏未落行了一礼,把苏未瑾愣住了——
她行的是一个军礼,将军才用的一个礼节。
只是如今她身着并无铠甲也无护甲,看着总有些别扭。
“说罢,皇兄,”苏未落含笑看着他,“突然封我做了将军,是何用意啊?”
苏未瑾看了她一眼:“如今四国表面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北楚早已虎视眈眈,他们向东越供奉的东西,今年少了不少。”
他说着,忽然转身按下了一处,那地方弹出来一个长方形的铁盒子,苏未瑾拿了出来,递给了她。
苏未瑾双手接过,打开一看,是她三年前用的那把银枪。
这枪自苏未柳死后便一直交由苏未瑾代为保管,并未想到还有一天能够重见天日。
这银枪让她拿出来放到了手掌握住,苏未落忽然勾起唇:
“皇兄,北楚的边境,有几处你想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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