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手钢牙一咬,手臂下压,血箭登时喷溅了他一脸!
寻常百姓哪曾见过如此血腥,当即有人瞪着眼惊恐大叫,更有胆小者直接吓晕过去。
眼睁睁看着张一丁摇摇晃晃的栽倒落地,张二丁三兄弟怔愣好半晌才惊骇至极的望向那副手,“你你——”
那副手从张一丁尸体上收回视线,鲜血喂染后的寒刀朝天一举,高声道,“天威不可犯!违者,斩!况,吾皇爱民如子,岂容尔等刁民恶意攀诬!”说罢,扫过百姓们赞同又惊惧的脸,抬起长刀指过张二丁三人,“你们三,还有何话要说?!”
“没没……”张二丁张三丁连忙摇头后退,神色慌乱的盯着他手里的刀。
张四丁却拍了拍胸膛,面向百姓大声道,“大家都看看!这就是爱民如子!这就是下听民意!俺看这根本就是拿俺们老百姓的命不当命!仙人说过,皇上大开杀戒后,每天都会有无辜百姓横死,今天一个,明天两个,后天三个,每天增加一个,直到他死或者退位!你们要是不信,就等着看!但愿你们能活过今——噗!”
一口血雾突然从张四丁嘴里喷出,他凸着眼珠瞪向左胸口冒出来的那截刀尖,蠕动着嘴唇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便见那刀尖迅猛退了出去。
“啊——!”
惊魂未定的百姓再次惊惧尖叫,眼神里满是恐惧。
这时,一队城门守军扒开人群跑了过来,为首之人寒着脸看了眼地上的两具魁梧尸体,让人押走张二丁和张三丁,然后对噤若寒蝉的百姓们道,“官府早已有令,妖言惑众,煽乱民心者,一律按律处置!这二人目无法纪,藐视天威,罪该处死!”
百姓们颤抖着身体点点头,再不敢东张西望,全都静悄悄的等着通关检查。
*
勤政殿。
楚云逸端坐龙案后,边看奏折边听福万全禀报,“如今这张家二兄弟就羁押在官府大牢,皇上可要一审?”
楚云逸淡淡道,“你亲自走一趟,问问他们仙人托梦是否属实,仙人是何模样,再派人去其家乡调查他们最近五年的动向。”
福万全领命,灰白的眉毛皱了皱,又道,“皇上,奴才担心他们还有后招,若是真拿无辜百姓……”
楚云逸把奏折丢到龙案上,狭长的眸子覆满细碎寒冰,“你能阻止?”
听到他如此带情绪的话,福万全愣了愣。
近年来,皇上愈发深沉若潭,几乎没见他动过怒,像这样烦躁、无奈的情绪,更是不曾出现——
福万全蓦然抬头,对上楚云逸砭人肌骨的冷眼,“皇上?!”
他无法想象,这凭空出现的张家兄弟究竟代表了什么,竟会让宿处变不惊的皇上焦躁至此!
楚云逸自然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厉目扫过他,“传令下去,各地加强巡防,遇张大丁类似案件立即上奏!”
男人音色清凉,却似数万利箭破冰而出,华贵殿堂俨然阴森地狱。
福万全暗自心惊,连忙颔首应是,揣着满腹疑惑和担忧告了退。
殿门推开又合上,丝丝冷风倒灌进来,楚云逸望着微微晃动的烛火沉吟片刻,淡声吩咐,“传令王军统领,将无辜百姓的暴亡轨迹绘制出来,根据仙人的作案习惯尽量提前做好防护。”顿了顿,修长的食指在桌面轻扣一下,又道,“朕要活的。”
“是。”九龙华柱旁,莫怀应了一声,大步出殿。
*
尽管官府严令百姓谈论北新府张家兄弟之事,晌午后,此事仍在京城内外隐晦而又疯狂的传播开来。
百姓们一方面嗤笑张家兄弟的奇葩言论,一方面又等着看明日是否真有人离奇死亡,同时又担心自己会是那个奇葩死者,还怕自己如那张一丁张四丁一样祸从口出,在这种极度微妙的心理中,百姓们兴奋而又忐忑的隐入了漫长寒夜。
而深宫龙榻上,却有一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在微醺的烛光里亮得触目又惊心。
“还不睡?”
楚云逸长臂收拢,将怀中女子细软的腰枝压在自己腰上,指腹摩挲着那凝脂暖玉般嫩滑的肌肤,低声问,“不是已经很累了?”
于丹青闭了闭眼,扬起一抹娇软懒笑转身面对他,指尖挠着他精壮的胸膛小声撒娇,“可是夫君,我就是睡不着,一想到这多半是那个臭老道耍的把戏我就忍不住又想去引他上钩——”
“于丹青!”男人沉了音调,怒气再明显不过。
他已无数次告诉过她,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身为筏,对付智源的事交给他便是。
何况,智源蚩伏这么久才再次出手,且一出手就是从遥远的北新府直接跳到帝京城,他相信他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于丹青无所谓的笑笑,双臂环住他脖颈,胸前丰盈若有似无的在他身上蹭着,一开口馨甜气息便尽数钻入他鼻腔,“人家又没——”
楚云逸猛地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紧紧锢住,压下小腹遽然乱窜的热浪,冷冷沉沉盯着她娇艳的眉目,“最好打住,否则,我让你——”
“下不了床?”于丹青色眯眯的接口,在他抿成直线的薄唇上吧了一口,一本正经道,“夫君,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你可以让莫澜他们全都跟着我,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楚云逸脸上的阴沉没有半点好转,缓缓眯起狭长的眼角盯住她,字字沉稳,“明日起,直到擒住智源,你给我老老实实在永乾宫待着!每踏出一步,处死你身边一人。”
“楚云逸!”于丹青瞬间气红了脸,“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
楚云逸不为所动的看着她挣扎,待她累得气喘吁吁了,才半撑起上身,执起她手贴在他左胸淡淡道,“凭你剥夺了它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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