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脑海前,那趟绿色的泡泡历历在目,还不停扑腾扑腾地冒着湛蓝色的气泡。
百灵珊瑚一直以为那夜过后她会坚强一些,她再也不会用可笑无用的泪水来表达她的悸痛。这些日子所筑造起的石垒顷刻间就土崩瓦解,原来她真的这么不堪一击。
五哥,心灵深处最敏感的字眼。当那些美好的回忆和痛苦的瞬间层层交织在一起。
百灵珊瑚即使强忍着,也控制不住不争气的泪水往外淌。
“你倒是会是会凑热闹!乡下丫头。”
李君昕不知何时竟这般悄无声息鬼使神差地冒出来,他往拥挤的人群扫了一下,冷笑道,“老蛤蟆给自个相白鹅。”
“咳咳咳……”
上官护虚拳掩唇强忍笑意,这桓之的嘴愈发毒辣刻薄。
看着浩浩荡荡的车辇驶过,后面还用绳子牢牢地捆着双手在马车后面拖着走的俊秀男子,这老妖婆又祸害了多少少男。
老蛤蟆不正指的是堂堂北唐朝荣新公主萧纤么!这荣新公主虽徐娘半老,可她风流成性风韵犹存,最喜圈养面首。这裙子之臣不胜枚举,且姿色极佳。但凡她看上的不管是不是不情愿她都有手段将他带回府去。
思绪至此,上官护不由瞄了一眼李君昕,这厮长得倒挺符合公主的胃口。
“作何盯着我不放?”李君昕觉得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都黏到他身上了,果不其然,对上上官护赤裸奸邪的笑容。
上官护被抓到尾巴,讪讪地回笑:“……”
上官护不知如何作答之时,左右下不了台,只听见云枫恭敬的声音,“少爷,马车备好了。”
“嗯。”
“白姑娘,走吧!”上官护赶忙迎上百灵珊瑚的身侧,见她两眼微红,又闷不做声,分明一副刚哭过的表情,不由抚上百灵珊瑚的肩,宽声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你家兄长都这副模样了,若是治不好在下多搞些银钱给他风风光光地下葬。”
百灵珊瑚闻言,别过脸恶狠狠地回敬了他一眼,瞪圆的美眸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她恼怒地抬脚就往上官护白净的靴面上重重踩了一脚。
你才风光大葬!我家哥哥虽然多,但也不能容忍你这么诅咒。
上官护心里着实不解委屈,他好心宽慰她,倒惹得她不快还拳脚相向,他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了都。
“上官兄随我一同回府瞧瞧那白珍珠的病。”李君昕见日头毒,不愿多做停留。
上官护微微颔首,当他看到马车时,不由满脸震惊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只见一花甲老叟驾着同样年迈的病恹恹的秃驴,残破不堪的车身摇摇欲坠,不甚牢固,那木板胡乱拼凑在一处的车顶车身,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将其吹散了。
这就是堂堂丞相府二公子的马车!不不不,驴车?
上官护惊奇地张大的嘴巴迟迟合不上,他颤颤巍巍地问道,“桓之,你家道中落了?”
李君昕慵懒地抬眼横了一下上官护,“你觉得呢?”便拉开车帘抬脚进了马车。
这华阳城能找到这副残缺破落的驴车实属不易。
百灵珊瑚则是心里千万种嘀咕,这丞相的官职莫不是养驴的破落户?自己真是上了贼船了。
见百灵珊瑚左右摇摆不定,迟迟不上马车,云枫接过百灵珍珠就将其丢进马车,便催促道,“白姑娘,外面日头这么毒,快些上来。”
百灵珊瑚见此,不情不愿地磨蹭上了马车。
一路上,众人各怀心事。
百灵珊瑚:这几天的遭遇就跟做梦一般,前脚先侥幸从富贵村逃脱,后脚便便被鸿娘拐进了怡红院,好不容易和后院灶房的林大叔培养好了感情,可以顺点油水果腹的时候,又赶上杨静坤那冤大头的报复,如今又被李君昕这厮巧言令色地坑回府。
自己真是遇人不淑,大哥啊大哥!你在哪里啊。如果你在的话,小珊也不会这么颠沛流离与虎谋皮了。
百灵珊瑚偷偷地瞄了瞄闭目养神的悍虎。
“姑娘家这么盯着男人真的好么?”李君昕幽幽地飘出一句,吓得百灵珊瑚忙低下了头,这厮莫非通灵了不成,闭着眼睛还能看到他看她?
李君昕:救下白氏兄妹并不是他对那张牙舞爪的丫头有何情愫。昨晚夜深,青风堂传消息说怡红院有股奇异的蓝色光波罩在一方小院,他没想到他找寻了五年的御水圣女竟然是白珊瑚。这丫头长得跟青玥一模一样,而且她身上还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方才在街上他分明看到当萧纤的车撵驶过时,她眼中嗜血之色以及慌乱失措的两行清泪他是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她到底是何人,为何青风堂都无从得知她的身世背景,这样一个迷雾一般的女子他必定要留在身侧好好研究一番。
上官护:好尴尬啊!他如今处在这小小车里看着白姑娘跟桓之眉目传情,俨然是一个大灯笼的存在。这桓之金库透支了不成,他还付得起我的诊金吗?敢情又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成,白费力气。瞧瞧一个丞相府公子坐着驴车回府,这得有多厚的脸皮呢!
云枫:少爷又带女人回府!这府中后院青鼻青嘴青眉青眼已经可以凑成一台戏了,要再加上这白姑娘,这往后没有消停的日子过了。往常也罢了,毕竟是个清白之身,这次竟带回一个烟花女子外带病恹恹的兄长。唉,后宅不宁啊!
驴车在街上磕磕碰碰地飞驰着,待驴车好不容易停下来,百灵珊瑚逃命似的跳下驴车,蹲在一旁呕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坐驴车,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得很,真是身心疲惫。
李君昕歪着发冠,脑门顶着两三个大包,虽被颠簸得有些狼狈,却仍行动优雅缓慢地踏下驴车。
上官护哭丧着脸,揉了头顶上拱起的包,撑着身子爬下了驴车,这破旧的驴车抛弃路来剧烈摇晃不定,这车内就像战场般磕碰捶撞了好几次,这全身上下各处红肿淤青,他默默地竖起三根手指暗自发誓,这辈子不能再跟李君昕一处坐车,这年头坐车就跟送命一样。
哎呦!
上官护冷哼起来,怒气蓬勃地向‘罪魁祸首’瞪去。见其发冠散乱,青丝缕缕松脱在肩上,甚为狼狈,心里的团团怒火倒是消了一大半,有生之年,能见到桓之如此狼狈,哈哈……受点罪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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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放弃,应该还是有人在看我的文。安慰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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