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就到了贾瑚和贾珠抓周的日子了。
抓周那天,宾客满门,宁国府张家王家史家及其他交好的人家,都过来了。
荣禧堂内,两张大方桌拼在了一起,上面铺上了大红色的毡子,又摆放了琳琅满目的各种东西,以做两个孩子抓周之用。
时辰到后,贾瑚贾珠都被人抱了出来,由于长幼有序,因此贾瑚先被放到了桌子正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着。
贾瑚长得漂亮,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贾赦,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漆黑明亮,被众人盯着也不怕,就那么笑眯眯的,努力背着手,慢悠悠的在桌子上走来走去,看看左看看右,就跟在巡视领地似的,琢磨着到底该选些什么。
贾代善笑意更浓了,看看贾赦又看看贾瑚,越看越喜欢。
就跟看见长子小时候抓周一样。
贾赦捧着脸哀怨:宝贝儿,别走了,喜欢什么就赶紧抓吧,走来走去的多累啊。
似乎是父子连心,贾瑚看向贾赦,笑眯眯清脆脆的喊了声“爹!”,然后一手抓了笔一手抓了剑。
贾赦登时大喜,直接抢了喜娘的活儿,喊了一声:“我儿文武双全!”
周围人忙不迭道喜,说吉祥话。
贾代善乐得合不拢嘴,向贾瑚招手:“瑚儿来,到祖父这儿来。”
贾瑚慢悠悠走过去,扭糖似的赖在了贾代善怀里,声音甜甜的喊着:“祖、父~!”
贾代善更高兴了。
长子人生中缺席的岁月,他还可以在大孙子身上补回来嘛。
史氏却不高兴了。
她本来就不喜欢老大,又怎么会喜欢几乎和老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贾瑚?
别说什么“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她喜欢的只有政儿的儿子。
“老爷,别忘了还有珠儿呢。”
贾代善点点头,命人添上笔和剑,让贾珠抓周。
贾珠看着比贾瑚瘦弱一些,肌肤也略显苍白,现在还不会走,只会爬,但众人也不会为此说什么。
毕竟是早产儿嘛。
王氏捏着帕子,心中复杂难言。贾政却不管,只觉得儿子太过柔弱,应该好好□□。
贾珠抓的是一本《论语》,虽然合了贾代善“武转文”的心思,却到底有贾瑚珠玉在前。
热闹了一会儿,贾珠被女眷们抱去了后院,贾瑚却直接被贾代善抱着上了酒席。
见贾瑚眼巴巴的盯着酒杯,贾代善笑了笑,用筷子沾着酒递到了贾瑚嘴里。
贾瑚舌尖舔着筷子头,下一刻便皱起了精致的眉头:“苦。”
贾赦岳父张阁老见状,不由一笑:“亲家公这么早就想着培养孙子酒量了?”
贾代化笑道:“张老别奇怪,赦儿也是这么喝过来的。刚满月没多久就被我叔叔带着四处溜达,锻炼酒量,等到了三岁,赦儿跟军营大老粗们拼酒都能不落下风。”
“这还真是……”张阁老啧啧称奇,他是知道贾赦的好酒量的,却没想到居然那么小就这么厉害。
贾代善含笑看向另一边正在跟好友们吹嘘拼酒的贾赦,心中感慨万千。
贾瑚不甘寂寞的晃了晃贾代善的胳膊,指着酒杯:“祖、父,祖、父,要!”由于还小,贾瑚现在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瑚儿还要?不嫌苦了?”贾代善回过神,笑眯眯调侃。
“苦,要。”贾瑚一本正经:“好、喝。”
贾代善哈哈大笑:“瑚儿有我贾家风范!”
贾政闻言,眼神不由一暗。
他自幼被太太教导着要君子端方,酒量……并不如何。
难道老爷对自己失望了?
贾政有些惶然,他考秀才考了两次都没中,难道要寄希望于珠儿吗?
贾珍乐呵呵的凑过去逗贾瑚,贾敬瞥了贾政一眼,心中不悦。
他对这个堂弟可没什么好感,有好感的是贾赦。
嘴甜乖巧会哄人,长得又漂亮,从小就跟在他身后当小尾巴,几乎算是他带着长大的,贾敬又怎么可能不喜欢?
更何况,赦弟还帮他带大了珍儿呢。
贾代善倒没发现几个小辈的心思,只笑呵呵的喂着大孙子喝酒。
等贾赦灌醉了一众好友,送客人们出门后,这才猛然发现自家宝贝儿子已经被老爷灌得晕晕乎乎的了,当下便苦了脸。
他该怎么跟妻子交代?
贾代善笑呵呵的抱着贾瑚,表示今晚由自己带孩子。
贾赦:“……”父命难违,儿子,你自求多福,你祖父一看就知道不是个会照顾人的。
但不管怎么说,儿子能得到一家之主的青眼,贾赦还是很高兴的,谁叫他现在爹不疼娘不爱呢?
只不过,自家儿子身上还藏着个小秘密呢。
贾赦暗搓搓凑近,小小声:“老爷,您可得注意保密,瑚儿他……”
贾赦突然哑然,他觉得自家父亲发现了可能会更高兴。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贾赦陪着笑:“劳烦老爷了。”
贾代善疑惑不解,却也不再多问,挥挥手示意其离去。
回了书房内室,贾代善看着醉酒昏睡的大孙子,心中满是柔情,甚至挥退了小厮亲自动手给大孙子擦身换衣服。
然后,他就明白为什么大儿子一副神秘的样子了。
默默的盯着睡梦中的贾瑚随手一扯便扯坏了衣袖,随手一拍便在床柱上留下了一个小小手印,贾代善又好笑又无奈又自豪。
这天生神力的“败家子”,是自己的后代。
嗯,他也是一样的,天生神力,小时候没少破坏家具。
心里偷乐着,贾代善伸手搂过大孙子,好心情的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祖孙俩睡得好,贾赦夫妇也在夫妻夜话后甜蜜入眠,可史氏及贾政夫妇心情可就不怎么美妙了。
贾珠完全沦为了贾瑚的陪衬,这让心高气傲的三人如何能忍?
史氏和王氏从此将贾瑚视为了眼中钉,而贾政则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贾珠,绝不能落于贾瑚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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