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指下来

    
    “他们都是聪明人，输羸进退有度；我也是明白人，只赚了一顿饭钱。这女婿人选很优质嘛，唉，伤脑筋。”这是楚爸在家庭会议上的开场白，说着一手撑腰，一只手肘撑到鱼缸上手掌扶额，从语言表情到动作都在表达着一个意思：女儿真是太优秀了，连带着吸引的男孩子也这么优秀，怎么选呢？真忧伤。
    只是没等自家妻女笑完就正式道：“除了方俊兮，其他两个都行。”
    楚恩条件反射地问：“为什么？”楚妈也是一脸疑惑都望着自家老公，青年才俊啊，居然入不了老公的眼？
    “你驾驭不了的，别肖想了。”楚爸的担心都写脸上了。
    楚恩眨眨眼，笑说：“为什么要驾驭？像我们家就挺好的。”
    楚妈扯着嘴，高兴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大事老公做主，小事她做主，何为大事何为小事她说了算，两个人有商有量的，挺好。
    楚爸撇撇嘴：“方俊兮有多大机会？”
    楚恩：“看情况吧，人家今天送你的礼很重啊，诚意十足。”那茶叶的故事她是从汪?那听来的，据说从种植、采制、烘晒都是遵循古方，绝对的有机，每年所产有限，据说是方家老太爷的最爱。
    “你就值一盒茶叶？”楚爸真在担心啊，自家女儿从没富养过，别一小心就眼花被拐了啊，“看情况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先说说王晓浩什么情况？”
    楚妈立刻接话，还故意压低声音：“对，你和晓浩是怎么回事？阿廷当年去外省读大学是不是跟晓浩有关系？”
    话题转换的，让楚恩措手不及。她心下一紧，胃有些不舒服。本该消食的时间，她却在接受审问，斗智斗勇。
    在爸妈的注视下，楚恩不自然地傻傻一笑，今天好累，都卖了几小时笑了。这问题好难回答，要不她认错吧，不然不知要笑到什么时候了。对着妈还好，对着爸可胡弄不了。
    楚爸往鱼缸里倒了几勺虾干，几条鹦鹉抢着吃，溅起阵阵水花，沉吟过后，为女儿解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提了，管眼下的。”
    楚恩感激地向爸爸看去，又瞄瞄自家妈妈，然后挪到妈妈身边，一脸纯真：“爸说的有理。妈，你嫁给爸是嫁给爱情还是嫁给面包了，给说说吧。”她也要试着转移话题，现在看谢洪廷的发展，到外省几年明显是机遇，她才不想再解释当年发生的那些年少鲁莽的事。
    “呃，”楚妈没想到女儿会这样问，她想了想自以为女儿是想从父母的爱情里找些参考，于是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当年就想着你爸虽然城里没房子，好歹村里有两块地皮，所以想想应该算是先看上了画在纸上的面包，再嫁给爱情吧。是吧，老公？”
    一句老公叫得缠绵绯恻，荡气回肠，惊得鱼儿也潜水了。
    “你妈就是这么现实的，坐在自行车上也笑得很开心。”楚爸说着，瞟了一眼自家老婆，二十多年了还是这么好，这女儿啊像妈多些就是让人操心，“现在先说说王晓浩，我还赶时间午睡呢。”
    转移话题失败，楚恩认命了，只是……她真没话说啊，只得继续笑了：“爸、妈，你们想听什么？”
    楚爸端正地坐着，像审犯人似的：“昨晚怎么回事？”
    他是真气啊，昨晚半夜王晓浩抱着他家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儿敲门，吓得他夫妻心率失常，更气人的是，他要接过自己女儿时，居然被拒绝了，说是换手怕她醒了，直接把人送床上去了，还主动顺手脱鞋盖被子。然后一句还有急诊，就什么解释都没有就走了。
    如果是谢洪廷送回来，楚爸还可能没那么气，毕竟他清楚那孩子一直是弟弟那样的存在，根本没发展的机会。王晓浩不一样，大学时就说有机会发展，后来又说只是像兄妹，现在又来交往？那不是把女儿当备胎吗？还得了。
    楚恩根本不知道昨晚是怎么进家门的，按正常的，她应该一个人在酒店醒来，再一个人回家，简单跟爸妈解释说是聚会晚了去同学家住一晚就结束了，但现在被直接送床上了。
    她肯定，王晓浩是故意的。
    “就是聚会啊，玩太晚了，喝多了，想打电话给爸爸的，谁知道眼花打错了。”笑，必须笑，谄媚地笑。
    楚爸看着女儿，不知是真相信还是假相信了，说：“下次有聚会提前报备，擦亮眼再打电话啊，嗯，接着说。”
    “喔……”楚恩也没想到啊，昨晚的事半真半假的就过去了，但是接着该说什么呢，狡尽脑汁才想到两字，“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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