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凰羽:权妃要当政

第六十七章 你想进王府吗?

    
    漠国使者此次除了带来大批量珍宝,还有两匹驰名大漠汗血宝马,两匹马通体棕黑,四蹄赛雪,双目生威,神态高昂。内侍将它们牵出马棚时,两匹马正打着鼻鼾。
    围场上烈日高照,跑道两侧用木栅栏堵着,湘帝从内侍手中接过缰绳。踏上马蹬,跨身上马,动作一气呵成。太子紧随其后,坐上另一匹,两马并蹄而飞,静王站在围场最外围,与众多侍卫围作一圈,云卷风过,他黑发狂乱舞动,虎目凌厉地张开,寒星般的冷意一闪而逝,离他最近的侍卫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愣着做什么,都谨慎点!”他皱眉喊了一声,侍卫骤然醒悟,急忙低头小跑着列队。
    汗血马俨然如飞跃,带着劲力的罡风迎面灌来,湘帝紧紧攥着缰绳,身形躬起,贴近了马身,待马跑了几圈,他已熟悉这个速度,从后侧跨抽出弓,箭筒中拔出一支箭,对着身侧的太子道,“小五从阳关带回的弓箭,据说产自汀水阁。”那弓臂箭尾处银光闪闪,正是一个汀字。
    围场最里竖三块靶,弓弦紧绷,湘帝松手,飞箭离弦,急投而出正中靶子正中红心。太子始终奔在湘帝之后,故意落后一段距离,湘帝手握长弓,豪爽地笑道,“果然是好弓!”
    汀水阁的手伸的很长,将盛京脂粉生意几乎垄断,不少同行因此关了门,还有字画古玩丝绸方面也都打压得同行抬不起头来,很多商家嘴里咒骂着却没有丝毫办法,如今又将手伸到兵器方面。
    汀水阁就如他们的阁主一样贪婪,乐此不疲地将财宝源源不断收入囊中。彼时孤芳苑的苏修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几句又继续睡去了。
    湘帝的汗血马越跑越快,血红的汗雨挥泻而下,一如他的名字,“宝马赠英雄,父皇身姿骁勇,英武不凡,儿臣仰望莫及。”太子滔滔不绝说着称赞的话,此刻到了湘帝耳中也备感受用,他忌讳别人说他老,因为老就等于无用一般。
    两匹马间逐渐拉开距离,在湘帝身下的马跑了五圈后,几乎拉开了一圈的距离。太子驾着马慢慢走着,湘帝的马逐渐从后方追抄,要看就要追上太子的马。
    太子身下的汗血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抬起,马身呈竖一字,仰望苍穹,骤然又落下,四蹄如狂风骤雨临地,带起漫天尘土,洒蹄狂奔,声势如雷,太子尖叫一声,立即将缰绳拉紧收拢。
    远处静王漠然看着这一切,虎目中尽是冷然,太子以自己衬托父皇的勇猛,本是想借此恭维,却不知宝马亦有傲性。怎容自己落后,怎容他人赶抄!
    湘帝身下的汗血马本就离的很近,在前马看似疯狂的动作中大受惊吓,马身昂首站起,同样放声长啸。静王大喊一声,“快去护驾!”
    侍卫们将汗血马围拢,汗血马焦躁不安地踱蹄,横冲直撞想冲出包围,太子的汗血马还冲在最前面,侍卫们追在后面,但神驹之速又岂是常人能追赶的,太子面色发白,神色紧张,一路被颠得摇摇摆摆。
    汗血马终于追上一圈,猛烈冲向包围圈,侍卫们吓得张煌四散,一个躲闪不及,被马蹄踏在身上,全身骨头皆被踩断,被踩在地上的侍卫惨叫一声口吐鲜血。
    湘帝身下的马本已逐渐安分,此刻被冲撞地长嘶一身,抬蹄一个猛烈转圈,湘帝终于是从马背上被甩下。
    静王迅速朝前踏了一步,扑向地面,接住了即将滚落的湘帝,湘帝只觉得头脑针刺般疼痛晕眩,全身血气倒流,他有些急迫地吸气吐气,面色难看断断续续地吩咐了声,“把,把这两头畜生,给孤宰了!”双目一闭,他昏了过去。
    护卫们追上太子,几个人牵住马,将他从马上接下,他脸色红白交织,呼吸沉重,见父皇倒在静王怀里,急匆匆跑过来,满头大汗,“父皇怎么样?”他话语间还带着颤抖。朝着身旁护卫吩咐,“还不快宣御医!”
    静王直起腰,即使他身材壮硕也经不起方才的猛烈冲撞,此刻才觉得浑身酸疼无力,他冷冷瞪了太子一眼,见他还愣在原地,他嗤笑一声,帮着侍卫将父皇背起,一路跑向承乾宫。身后跟着呼呼喝喝一群太监宫女。
    贤王殿内荧火辉煌,凌澈懒洋洋躺在檀木雕花椅上,深紫色的衣襟微起褶皱,光滑的衣料反射着明亮的灯光,留下斑驳光斑,房内燃着醒人心神的薄荷香,清烟直直升腾起,又化作迷雾消散。
    瑾弈一身利落黑衣坐在凌澈对面,她身上没有闺阁女子浓妆艳抹的脂粉味,只有轻柔寡淡的冷香,与薄荷的味道并不冲突。
    两人身前摆着一张棋谱,线条分明,黑子攻势迅猛,白子守势得当。虽被围得水泄不通,但白子还有不少退路。凌澈举着黑子,反复思量很久,凤目中时有黑芒纵横,宛如被点燃的幽幽黑焰,半晌黑子落盘,连成一线。
    瑾弈手里抓着白子,果决落入对弈的棋局中,一时间仿佛万物回春,生机勃勃,黑子再无法扼其咽喉,凌澈将黑子收回,大笑,“不想七爷棋法这般好,本王甘拜下风。”
    书捷如鬼魅般点地略过,悄无声息地落入殿内,单腿着地,王府管家稍后跑入,脸色焦急,“王爷,不好了!”
    凌澈微微皱眉,“何事?”
    管家回禀,“今日午时陛下在围场不慎坠马,至今仍在昏迷中。”
    凌澈骤然变色,飞快站起身,“我知道静王近期会有所动作,不想他行动这么快。书捷,你随我进宫一趟,其余人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瑾弈将黑子白子归入棋盒,微微欠身,“王爷,那我就先回去了。”凌澈点点头,也来不及再跟她说一句,身影飞快融于夜色中。
    六月初的夜里还有些微凉,荷塘内月影星碎随波流淌,形成点点幽光,岸边暗香浮动,垂柳摆手弄姿,绿芽翠叶迎风,恰好又有女子背站垂柳下,身姿秀美,黑发如瀑。瑾弈略施礼,轻唤一声,“王妃。”
    女子似是受惊,徒然转过身,皮肤赛雪,眉眼修长,漠然又冷淡,明明身为贤王妃,却无半分盛气凌人之态,贤王侧妃林染平日里很少开口,府中人只觉得她高洁如月,冰冷似雪。
    这样站在一处不说话,十足一冰山美人。瑾弈想了想,又躬身道,“小人本是要回去的,只是见此地夜色甚美,不由多看了两眼,惊了王妃雅兴,还望恕罪。”
    女子走近她几分,月光下肤色凝白,眉目如画,“七爷严重了,你是王爷的贵客,不必多礼。”她声音亦如冰雪般清清淡淡的,一副寡淡的模样,若是常人在此必定以为她清高自傲,实则本性如此。
    豪门贵阀中的女子多是温柔娴静,少数娇美可人,像她这般既不会逢迎讨好,也不会悦色示人定然是不讨人喜的,好在贤王府规矩甚严,下人们不敢越矩。
    她是陛下亲赐的贤王妃,虽是侧妃,也高过一般人。并没有人对她不恭敬,与贤王也算是相敬如宾,这样一女子,偏偏瑾弈有几分喜欢她的性子。
    莫七是女子的事贤王府内知道的人并不多,凌澈也并未瞒她,顶着下属的名义与贤王朝夕相对,换做一般妻子,怕是要暗自恼恨了,偏偏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就像是把自己排除在贤王府之外的陌生人。
    瑾弈略一思索还是决得有必要提醒一下。
    瑾弈走近几步,与她保持一米开外距离,“王妃,近日宫中恐怕不安定,王爷近日都会来往宫中,贤王府虽在冷清的朱雀街,平日里也有诸多双眼睛盯着,还望王妃万事小心。”
    林染转过身,眼中霜雪涵盖,语气冷漠疏离,“七爷可是怕我拖了王爷的后腿?”
    瑾弈一惊,退后一步,低头,躬身,“小人不敢。”
    林染靠在柳树旁,目光望着荷塘有些怔然,“七爷不必担心,我与王爷平日里虽不亲近,但毕竟已嫁入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知道王爷要做什么,虽帮不上忙,但至少也不会让人从我这里抓了把柄,七爷尽管放心。”
    瑾弈顿时放心,只是看她语气淡然,似乎从未将自己当做这王府的半个主人。瑾弈心下感慨,不由叹道,“其实王妃若有心,平日里多多与王爷相处,总会…”
    林染将她打断,“你亦是女子,若将来有一天王爷要接你入府,你可愿意?”
    瑾弈惊她似乎是误会了什么,赶忙退后几步,垂首敛目,“王妃误会了,小人绝无此心,小人虽平日里与王爷多有往来,但只为朝廷之事,小人与王爷间也只是从属关系。”
    林染左右看着她,半晌竟笑起来,声音清脆悦耳,周身的冰冷寒霜一瞬间消融,化作和煦的春风暖阳,“你才是误会了,我并未有试探你的意思,这王府虽大,却冷清的很,若是你能常陪王爷身边,以你之智,定能取悦王爷,而我喜欢你的性格,若是能得你相陪,更好过与那些骄横的官家小姐互相周旋。我虽只是侧妃,但让你进入王府还是可以的。我只问你愿不愿意?”
    瑾弈站在那里,任夜风吹过她的乌发间,碧绿色的发带随风飞舞,她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用低沉的声音郑重且坚决道,“小人不愿。等此间事了,小人定会离开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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