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同人/旭润] 爱别离

9.第 9 章

    
    *本章PS:
    1.笠泽时间等同于凡间,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2.仙界幼儿时期成长非常快,少年及青年时间非常久。
    09.
    润玉回到宫中,彦佑竟在等他。
    “干娘说鲤儿满月洗礼,问你要不要去看看?”
    润玉一阵恍惚,是啊,凡间已过去三十年,可按天庭的算法,鲤儿也才刚满月。
    三十年了啊!他是该去看看了。
    润玉来不及换衣服,就带着邝露随彦佑下到了洞庭湖。
    簌离远远感应到了润玉,早早便带着鲤儿在湖畔等候。
    润玉一落地便看到了鲤儿。
    鲤儿长得很像他,眉毛与嘴唇又有点旭凤的轮廓。因是早产,虽然娘亲细心周到养了这么久,却还是比同龄的仙童们瘦小,大约只有凡间孩子五六岁的模样。
    明明鲤儿就在面前,润玉却不敢上前,就这样隔着几步细细端详着他,纵然观尘境里已看过千万遍。
    两厢对望了许久,最后还是鲤儿主动上前拉住他襟摆,问道:“你真的是我的娘亲吗?”
    润玉轻抚他的头,想说是,却哽咽地说不出来,最后只能蹲下身,紧紧将他抱在怀里。
    鲤儿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小小声喊道:“娘亲。”
    润玉泪如雨下,抵着鲤儿的额头哑声道:“鲤儿,娘亲来看你了。”
    鲤儿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在哭,但是他觉得眼前的娘亲很好,抱着他的时候很温暖,跟他想象中的很像很像,于是不一会儿便环着他脖颈,睡着了。
    润玉小心翼翼地抱着鲤儿随簌离回了云梦泽,上一次这样抱他还是在襁褓之中,所以即便坐下了,润玉也一刻都不愿意撒手。
    簌离知他心中所想,也不勉强他,任由鲤儿在他怀中沉沉睡着,母子二人便就这样说了一下午话。
    晚间洗礼时鲤儿特别开心,脱光了衣服真跟个小泥鳅一样,满场钻来钻去,彦佑捉了半天都捉不到他。
    最后还是润玉瞅准了将他一把抱了起来,放进了水里。
    润玉给他洗礼,鲤儿便忽闪着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润玉任由他看,每次视线对上了,润玉便温柔笑笑。
    忽然鲤儿开口喊了一声:“娘亲!”
    润玉应道:“鲤儿。”
    “娘亲!”
    润玉笑着问:“鲤儿什么事?”
    “娘亲!”
    这下润玉有些急了,伸手探他额头:“鲤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却见鲤儿摇摇头,又叫了一声“娘亲”。
    润玉连忙喊簌离,看看鲤儿是不是病了。
    簌离却笑着道:“他就是高兴的,随他去,多喊两声就好了。”
    润玉这才放下心来,一时间只觉得心都化了。
    鲤儿一遍遍喊着“娘亲”,好像怎么也喊不够,润玉也一遍遍地应着,好像怎么也应不够。
    洗得白白净净了,润玉忍不住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鲤儿便依样也扒着润玉,“叭叭”在他两边面颊一边亲了一下,然后奶声奶气道:“娘亲,香香的。”逗得大家哄堂大笑。
    来之前,润玉有想改一改鲤儿的称呼,改称他为父神,经此一夜后,便按下再也不提了。
    那日,润玉一直在云梦泽呆到鲤儿睡着,又恋恋不舍地看了他的睡颜好一阵子,才携了邝露回到天庭。
    有些头注定是不能开的,有了第一次与鲤儿的相见,润玉便时时刻刻念着他,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他,一面观尘镜根本没有办法再让润玉感到满足。
    那之后润玉隔天便会去看一次鲤儿,每次都会带一些亲手给他做的东西,看着鲤儿高兴地又叫又跳,润玉只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东西比鲤儿更重要。
    他总是快去快回,不敢多耽搁,自觉做得隐秘。
    簌离在一旁虽觉得有些担心,却终究开不了口阻他前来。
    “你说的当真?”
    天后惊疑不定,望着面前的黑衣人。
    “千真万确,属下亲口听见那孩子叫夜神娘亲。”
    “他一个男人,怎会被叫娘亲?莫非……”天后沉吟道:“本座是听闻上古有一种禁术,可让男仙孕子……你可看出那孩子真身是什么?”
    “这一点属下也有疑惑,那孩子乍看只是一条红鲤。可属下跟踪他的时候,有一次他突然不小心将右手上的串珠掉到了地上,然后,属下就发现那孩子的真身有了变化。”
    “变成什么?”
    黑衣人犹豫了片刻道:“变成了一条火龙。”
    “火龙,火龙……好大的胆子!”天后拍案而起:“簌离这个贱人,自己勾引了天帝不算,竟让儿子又来做同样的事,真是恬不知耻!你现在就带本座前去!”
    润玉还未走到湖边,忽见鲤儿跌跌撞撞跑过来。
    润玉大惊,一把揽住他问怎么了,鲤儿断断续续道:“娘亲,有人要杀我。”
    这时远处传来术法相击的爆裂声,润玉瞳孔骤然紧缩,是娘亲!
    润玉将鲤儿交给邝露,自己飞奔至湖边,下一刻,他看见了自己一直以来最怕发生的一幕。
    天后正与娘亲对峙,而娘亲已渐渐不敌。
    润玉来不及思索,贸然插入了两人之间,簌离连忙撤掌,而天后却未收手,反而多加了几分力。
    天后灵力高强,在天界仅次于天帝,润玉胸口受了重重一击,当即便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天后施施然走到润玉面前,居高临下道:“润玉,你可知罪?”
    润玉来不及擦净嘴角鲜血,便伏首道:“孩儿知罪。”
    “罪在何处?”
    “孩儿……”润玉忽然有些茫然,他有何罪?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不知道,那本座来告诉你!你勾结叛党,谋害火神,此其罪一;你逆天生子,败坏天家血统,此其罪二。有此两条,本座便不能容你。不过若你能亲手杀了你生的那个贱种,本座便放你一条生路。”
    润玉此时感觉不到任何耻辱和疼痛,他只觉得害怕,看着天后向着鲤儿的方向而去,他拼命往前爬,爬到天后脚下,匍匐在地,流着泪向天后祈求。
    “母神,我与孩儿分别多年,我现在只想与他一起安静地生活。其余的我什么都不要,求您了!”
    天后昂着头,俯视着他,却未给他任何应答。
    润玉不断地嗑着头苦苦哀求,那样恳切,那样虔诚,他甚至都没有听清天后的那一句话:“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等他听清的时候,娘亲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替他挡下了天后的致命一击。
    “娘!!!”
    后面的那些事情,如何使出大召唤术,如何力不能敌,如何被带到九霄云殿,又如何为水神所救,润玉都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九霄云殿上,鲤儿跪在他身边,腕上的隐灵珠已不知被扔去了哪里,额头上现出了尚还稚嫩的龙角,最后懵懵懂懂地喊了他一声“娘亲”。
    他没有回应,因为他正陷在三万道天雷中苦苦挣扎,连睁开眼睛再看他一眼都已用尽了力气。
    可就在那一眼中,鲤儿走了。
    身死魂消。
    灰飞烟灭。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会对着他笑、会趁他睡着偷偷亲他、会软软糯糯一遍遍喊他“娘亲”的孩子。
    他在极痛中迎来了他,又在极痛中失去了他。
    时间那样短暂,他还没有给他多少疼爱,甚至还没给他起个正式的名字。
    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来去匆匆,这世间还没来得及留下他什么痕迹,也不会有多少人记得他小小的身影。
    可没有关系,他会记得,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一切的一切,他都会记得。
    那一朵印在鲤儿头顶的琉璃净火,他也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
    整整两天,润玉以为自己把这一生能流的泪都已经流尽了。
    他就像条丧家犬一样,瑟缩在床角,不断幻想着娘亲和鲤儿能够再出现。
    【娘这一辈子,唯一不后悔的事情,便是生下了你。】
    【鲤儿,娘亲这一生都要好好照顾你。】
    言犹在耳,可娘、鲤儿却都已经了无踪迹。
    鲤儿……鲤儿……娘亲好想再像以前那样看看你……
    观尘镜……润玉忽然想起来了,满床地找那面观尘镜。
    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它,颤抖着手举起观尘镜,润玉好想再看一次鲤儿。
    可画面中印出的却不是鲤儿。
    那是一个男人,拥着一个女人,两人都身着大红的婚服,生同衾,死同椁。
    鲤儿,你总问我爹爹在哪儿,你看,那便是你的爹爹……
    一滴泪落至镜面,观尘镜应声而碎。
    至此,血已凉,泪已干。
    从此,无痛,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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