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灵师

    
    坐在了椅子上，从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圆珠笔，弹了一下弹头，翻开了协议。
    “我能问一下这件案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协议翻到了最后一页，右下角有一行空白，上面需要他署名。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签名再盖个手印。”
    “很简单，不是吗？”
    笔在手上转了几圈，犹豫了一下，在空白行上签下了三个字，秦子墨。
    “只需要签一份？”
    弹回了弹头，把笔放回笔筒。大拇指在笔筒旁的印泥上按了一下，收回手，在签名上按了下去。
    “只需要一份，现在开始生效，感谢配合。”
    沈梦溪收回了协议，看了他一眼，然后径直出了办公室。
    高跟鞋踩在地上踏踏作响。
    看着已经消失了的背影，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
    “开着空调的。”李叔敲了敲桌子。
    办公司开的冷气有点低，很凉。
    “李叔，这女人什么来头？”
    塞回了烟，放进裤兜，拿起桌上的苹果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清脆。
    “不知道，上面调来的人，接触过几次，不过身份很特殊，资料都是保密的。”
    “权利这么大，几级的官？”
    “非政府人员。”
    秦子墨愣了一下，半趴在桌上看着李叔，小声问：“是不是那种处理灵异事件的？”
    剥橘子的手停顿了下，“为什么这么问。”
    “还真是啊。”
    收回身子，将果核扔进了垃圾桶，“非政府人员，却在政府机关工作，处理警方不能处理的特殊案件，权利还那么大，只有牵扯那些神神鬼鬼的才能有这待遇把。”
    橘子递了一半到秦子墨手里，李叔说：“你这小子在瞎想些什么，哪有什么神神鬼鬼的。”
    “还有，什么叫警方不能处理的案件？”
    “那叫工作移交，就像走私那样，要把案件移交给国际刑警。”
    “案件还是在处理，只是换了一个工作地点，换了几个工作人员而已。”
    接过橘子，吃了一片，“性质不一样啊，一个是政府人员，一个是非政府人员。”
    “什么政府不政府的，你是政府人员吗？为什么你也能够插手案件呢？她和你不是一样吗？”
    “聘请的临时工啊。”
    “也可以这么说，不是什么事政府都能解决，需要一些能人异士来帮忙完成工作。”
    “唯一的区别，就是人家作用比你这个临时工大，权利自然也就多些。”
    吃完了橘子，拿出了卫生纸擦了擦，“李叔，你要这样说我可就不乐意了，我这个临时工您可还没给钱了，忙活了一天，连一顿饭都没招待。”
    “得得得，你小子给我打住。给警察办事还要工钱，想得美。”李叔从文件夹里取出很多文件，“再说了，案子还没破了。”
    “这不移交给别人了嘛，要是我在，这案子绝对没几天就破了。”
    “你小子别给我贫了，我还有其他案子要办，要贫找你王姐去，我不吃这套。”
    “对了，我和你王姐商量了下，过几天手头的案子空了就上你那去。”李叔继续说：“你王姐从七年前就开始迷信，非要确认下你买那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今天还特意跑去寺庙给你求了件镇宅子的。”
    “人老了，封建思想也上来了。到时候你把屋子弄干净点，你王姐见不得脏乱。”
    “好，到时候您打我电话就行，我一般都有空。”
    “成。”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李叔已经在埋头处理文件，只好作罢。
    “那我先回去了。”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回去注意点。”李叔抬头说：“把门带上。”
    门轻轻合上了。
    李队停下了笔，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犹豫了一会，从中抽出一根，点上。
    呛喉的烟味让李队有点不适应，咳嗽了几声。
    将烟盒放回了抽屉，夹着烟，目光停留在了一旁的相框上。
    相片有两个穿警服的男人，是十多年前照的，有点发黄，但两人的模样都还清晰可见。
    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是秦子墨的父亲，秦振南。
    “一转眼已经八年了，可你和嫂子的仇小李还没给你们报呢。”
    “子墨回来了，长高了，也壮实了，开了一家店，挺好的。”
    抽了口烟，呼出一口烟雾，看着照片，声音略带梗塞，“你们不知道，在你们走后一个月，他失踪了。我没敢在你们坟上说，怕你们在下面担心。”
    “他这一失踪就是八年，中间来了三次信，他说他在国外留学，学成后就会回来。”
    “信是代的，我有点怀疑，就去查，没有任何出境记录，国外大学这些年我也查了个遍，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学籍信息。”
    “现在人回来了，但性格已经完全变了，跟以前的子墨完全就是两个人。”
    “整整八年，他到底干嘛去了”
    秦子墨出了李叔的办公室，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下午四点了。
    出了警局，天已经变了。
    上午还阳光明媚，下午就乌云笼罩。
    走到马路，准备招呼出租。一辆雪白的宝马开到了他面前。
    喇叭鸣了两声，车窗被摇下来，露出了沈梦溪精致的脸。
    “上车。”
    声音还是那样空灵，不带一丝拖沓。
    秦子墨犹豫了一下，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
    关好车门，系上了安全带，车缓缓发动，驶上了环城高速。
    三十分钟后，车下了高速，停到很多餐馆的路口。
    下了车，天气已经很焖了。
    “我以为你是带我来办案的。”秦子墨说。
    “办案也需要填饱肚子。”
    锁上车门，沈梦溪带着秦子墨走进了一家店里。
    路过店门，秦子墨抬头，上面写着五个大字，“麻辣串串香。”
    女人带着他上了二楼，还没到饭点，几乎没人，整个二楼除了服务员就他们二人。
    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秦子说：“这天吃麻辣烫，不合适把？”
    女人用餐巾纸擦了擦桌子，看了他一眼，扔进了垃圾桶，“那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