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沈梦溪在一旁看着她。
“怎么了?”
“你上厕所用了半小时。”
她打开了手机,六寸的屏幕在他面前晃了晃。
时间显示1127。
“哦,没找着厕所,肚子吃辣很痛,也用了点时间。”
秦子墨把擦拭用的卫生纸揣进了裤兜,打了个哈欠。
“有点困了,我先睡会儿,明天还要开业。”
在沈梦溪的目光下,他趴在了车上,挠了挠背,偏过头,不一会发出了呼噜声。
良久,她把目光挪向了窗外。
十一点人还很多,只有几家店关了。
在临安,现在正是夜生活的开始。
灯红酒绿的同时,时间也不知不觉间慢慢划过。
闹钟声响了。
沈梦溪睁开眼关掉闹钟,时间是三点整,寅时开始。
看了看窗外,只有几个人还在路上跌跌跄跄。
店门也快关完了,但还有几家正在营业,也是准备关店了。
街边的路灯老旧,灯光很暗,照在车内,也是昏暗。
推了推秦子墨,似乎没有反应。
继续推了推,还是没有反应。
用力推了推,人落在了坐椅下。
半个头砸在了沈梦溪的大腿上,没有疼痛,轻飘飘的,像是软棉。
昏暗的灯光照在脸上,那不是秦子墨。
鸭舌帽掉在了车毯上,沈梦溪抽开了腿,然后那人直直掉在了车毯上。
目光挪开,移到了后视镜上挂着的镜子。
镜子已经裂开了,密密麻麻的缝隙倒印出了很多沈梦溪。
镜子的缝隙里有长发。
它们在缝隙之间蠕动,组合的形状和人脸像极了。
黑影掩盖了镜子里仅剩下的光。
那是零乱的长发,很长,
很长。
沈梦溪偏过头扫了一眼后座位,空空如也。
一滴滴液体滴落在沈梦溪的手上,冰凉。
回过头,顺着视线往上看。
液体是镜子上掉落的。
后视镜和挂着的镜子被红色的液体渐渐覆盖,沈梦溪的脸逐渐消失在血色中。
路边的灯光渐渐隐去。
正在关门的夜店消失在黑暗中。
周围静悄悄的。
液体滴落的声音渐渐变大,呼吸声也是如此。
麻木的坐在椅子上,沈梦溪只感觉身体是僵直的。
很冷。
黄色的路灯完全消散,绿幽幽的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
透过绿光,沈梦溪看见了自己呼出的气在面前打着转。
绕成圈,化成了鬼脸,嬉笑的看着自己,然后渐渐消散。
摩擦声从左车窗响起。
声音很尖锐。
似乎是硬物与玻璃来回触碰发出的吱吱音。
转过脸,沈梦溪看到了半边脸,
半边露出长发的脸。
那张脸有刀痕,还在不停的流着血。
嘴唇微翘,泛白的眼珠直愣愣得看着车窗内。
女人的脸紧紧贴在车窗上,半边脸都开始有点模糊。
一直模糊到跟车窗融为一体,最后消散不见。
沈梦溪打开了车门。
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溅水的声音。
四周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影。
绕着车走了一圈。
沈梦溪扯下了胸前的项链。
项链上那颗黑色的宝石在绿光下闪烁着异光。
然而一束头发不知何时从手臂上延伸。
紧紧的缠住了抓住项链的手。
项链被抓在了手心,并没有丢。
头发却紧紧的裹住了整只手,密不透风。
沈梦溪露出了惊慌。
奋力的拉扯手臂上的黑发,扯了一把又一把。
头发在不断的生长,渐渐的已经包裹住了半个身子。
右手开始麻木了。
握紧项链的手松开了。
黑发潮水一样褪去,手臂的知觉也回来了。
但是项链已经不见了。
冰冷的水,滴打在了脸上。
一滴,两滴
下雨了,倾盆的大雨只给了不到五秒的缓冲时间。
沈梦溪直直的站在原地。
白色的长裙在路灯的光芒下看得出已经湿透了。
行人沿着街边的房檐快速奔跑,拿着遮挡物半掩着头。
踩着溅水声,一个人低着头冒冒失失的撞向了沈梦溪。
力气很大,沈梦溪被撞在了地上,后脑勺又撞在了路灯杆上,天旋地转。
沈梦溪努力撑着手站了起来,她注意到了那顶鸭舌帽。
撞了她的人带着一顶鸭舌帽。
很熟悉。
似乎在那里见过。
一柄锋利的水果刀从那人手上亮了出来。
“多管闲事。”
声音有些沙哑。
沉着脸,把刀刺向了沈梦溪。
血顺着咽喉喷涌,再一次倒向了路灯杆。
捂着伤口,温热的液体不断向外流淌。
眼中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
沈梦溪看着自己裙子上一大滩的鲜血,合上了眼睛。
鲜血顺着雨水滑流,鲜红的颜色开始变黑,像是长发泡浸在了雨水,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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