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独眠

    
    程璟琛选的片子是网上评分超低的超级大烂片，即使是元旦节日档，也并没有挽救它要扑街的命运，放映厅里坐了不超过十个人，这不得不让蒋玉瑶对他的审美产生了严重怀疑。
    事实证明蒋玉瑶简直是天真无邪。程璟琛是故意选了个烂片。
    开场第十分钟，他突然凑在正在吃爆米花的蒋玉瑶的耳朵上，轻声说，“糟糕，选错电影了，这个电影真无聊。”以此为开场白，剩下的漫长的一个小时时间，都用来玩儿蒋玉瑶的手，咬她的耳朵，以及分享她嘴里的爆米花的味道。
    综上所述，程璟琛大抵只是为了体验一下在电影院调戏他的小姑娘是什么感觉。看电影神马的，都是浮云。
    片尾曲响起，在她脖子上流连忘返的某人终于收手，帮她整理了下衣领，盖住新添的青青紫紫，一副正襟危坐，正气浩然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百般调戏她的人全然不是他一样。
    反观蒋玉瑶，脸色潮红，头发微乱，一看就是在黑暗的掩护下，干了什么坏事。
    气不过，狠狠踩了他一脚。他也不恼，抱着她脱下来的大衣，站起来，递过手去，要伸手拉她起来。
    蒋玉瑶趁机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才把手放进他的手里。把牵着的手举起来看了一下，手面浮着指印的形状，一时不忍，又帮他吹了吹，后悔自己刚才下手重。
    “疼吗？”蒋玉瑶有些内疚。
    “不疼。”
    “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不久以前某人说过，以后要对我超级好。”程璟琛翻旧账。
    “好了，纯属意外，以后不这样了。”蒋玉瑶认错。
    然后脑袋上就被敲了个爆栗。
    蒋玉瑶坐在路口的拉面馆，拉面馆里人头攒动，玻璃上被呼出的热气蒙上一层幔帐样的水雾。看这生意火爆程度，大概自己要等上一个世纪才能等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内心狂开弹幕，说好的大餐呢，骗子！说好的逛街呢？骗子！
    相比于郁闷的蒋玉瑶，刚看完电影就被警局临时征调的程璟琛更加的郁闷。本来一切都是计划的好好地，他甚至订了帝豪酒店顶楼的套房，套房有个巨大的落地窗，正好能看到今晚市政府在对面广场组织的元旦烟花会。
    他还特地放了红酒和鲜花在里面。这是他们第一次跨年，为了这次约会，简直用掉了前半生所有的浪漫。
    所有浪漫的设计现在一个电话，都泡了汤。
    在程璟琛这个位置上，很多时候都不用亲临一线了，一般都是坐镇指挥。再加上清市整体治安情况不错，所以加班并不太频繁。想起张局电话里什么都不说却分外凝重的语气，他的心沉了沉，应该是个大案子。
    市局离电影院并不远，思虑间就到了。停下车，看见办公楼门口停的商务车，看来这次出差在所难免。
    办公室里的张局眉头紧锁。关于这次案子，他也没什么头绪，上面只给了名单，俱是刑侦某些领域拔尖的人才，可谓兴师动众。可是至于什么案件，却是一丝儿风都没透。而且强调，全员不得带手机。
    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敏感地意识到，很可能牵扯到官场某些大人物。他侧头看了看窗外，尽管冷，但是阳光灿烂，可他知道，z省也许马上要变天了。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三下，几秒钟过后，被径直推开，是程璟琛。向来不修边幅的他最近一反常态，收拾的利落起来。关于他恋爱的风声，他也听到些，果然，男人还是需要女人来打理的。
    “什么事儿，赵局？”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明显的情绪。对市局有名的工作狂来说，这是头一遭。
    “我这边也不太清楚，省里直接下的抽调名单，马上就得走。事儿小不了，你这回恐怕又得立功了。”赵局安抚道。
    “咱们清市调得谁？”程璟琛问道。
    “我们局的小韩还有安平分局的江南。”这并不算机密，反正一会儿都能碰见，赵局直接就透了底。
    韩启申，法医。清市法医界的扛把子。江南是痕迹学方面的大拿，由此可以看出，肯定是有命案。这才是一个市的名单，z省统共十个市，光看专案组抽调规模，恐怕事情如他跟赵局猜测的那样，小不了。程璟琛默默在心底推测。
    “手机。”赵局指了指他的口袋。
    “还要收手机？”程璟琛有些诧异。被抽调到专案组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但不让带手机的情况很少出现。
    “嗯，上边要求的，而且至于什么案件，我这边也摸不准。你小子，走运了，这样的情况，好多年碰不到了。”赵局语气里隐含着羡慕。他现在已经是副局，提局长，指日可待。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但是有这样的参与大案的资历，会把他的晋升之路夯实，让人家挑不出毛病来。
    “那好，赵局，我先打个电话。”程璟琛把手机拿出来，他需要给蒋玉瑶打个电话交代一下。不然不声不响的不见了人，以她的丰富想象力，还指不定脑补出什么。
    “给谁？”赵局明知故问，打趣程璟琛。
    “我媳妇儿。”程璟琛语气颇为骄傲。“三分钟。”赵局笑着下了通牒。
    程璟琛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拿着手机退出了办公室。
    赵局笑容在门关上后消失了，他有些头疼，怎么跟程家人交代。虽然程璟琛对外一直宣称丧偶，但是他却清楚，人家户口本上明明白白写着呢，未婚。
    虽不好打听具体细节，但是也隐约听帮他搭线的领导说过，之前那一位门不当户不对，虽然仗着程璟琛喜欢，但是实际上连程家门槛都没让她踏过。更何况谈嫁娶。后来两方僵持间，就出了问题，那姑娘死于犯罪分子报复。只能说运气不好。说不定僵持到最后，程家人就同意了。
    京城的程家他是好不容易才搭上的，对于给人家儿子介绍对象这件事他也是大包大揽，下了包票的。奈何清城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都给他挑剔了一遍，居然转头恋上了蒋玉瑶。
    蒋玉瑶这样的名人，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学历，工作，能力，长相样样拿的出手，奈何是个二婚。这让他怎么跟程家交代。单凭一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可解释不过去。赵局头疼异常。
    坐在面馆里等待上面的蒋玉瑶先等来了晴天霹雳。电话里的程璟琛告诉他，他需要出差，而且最近不能联系，归期未定，少则十天半个月，多则五十天，三个月，目前没个定论。
    “对不起，窈窈，我今天不该对你态度不好。”他在那头道歉。
    蒋玉瑶忍不住鼻子发酸，“那我去送送你好不好？”
    “不用，马上就要走了，手机需要上缴，但是有机会，我肯定给你打电话。帝豪酒店我已经预定了房间，顶楼，今晚有烟花晚会，整个清市就属你视角最好。乖乖等我。我爱你，特别爱。”程璟琛远远看到江南往局长办公室走来，抓紧时间把该交代的说完。
    “嗯，注意安全，我会想你的。”蒋玉瑶点头。情绪低落。
    程璟琛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但是干这一行就这样。自己很多时候都做不了主。
    “嗯，你一定得乖乖的，别惹事儿，等我回来。挂了啊。”那边对着手机亲了一下，然后挂断，关了机，把手机递给到门口的江南，“给赵局吧，这次行动不能带。”
    江南挑了下眉，没说什么，接过手机，推开了门。
    －－－－－－题外话－－－－－－
    小剧场
    程璟琛：我准备了超多的惊喜
    萌三秋：可是你要出差
    程璟琛：我在房间里放了好多礼物
    萌三秋：可是你要出差
    程璟琛：这是我跟我家熊孩子第一次跨年
    萌三秋：可是你要出差
    程璟琛：可是为什么我非要出差不可
    萌三秋：剧情需要
    程璟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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