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独眠

老婆,你什么时候能消气

    
    一夜无梦。等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是艳阳高照。找出羽绒服来,把自己裹了个严实。蒋玉瑶决定去旧时光看一看。
    雪停了之后,开始刮起大风。即使有羽绒服护体,也不免被北风的锋刃划破防御。路过树下的时候,不免被吹起的积雪落了一头。蒋玉瑶拍了拍头发上的落雪,有些许飘进脖子里,被温热的皮肤融化。她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两年未曾踏入旧时光,旧时光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最为惊讶地是客流量,即使今天不是节假日,依旧顾客盈门。让她不得不佩服自己识人的能力,一手挖掘出来的经理人真的是特别超值。
    叫了一份卡布奇诺坐在窗边打量窗外的城市。到处是步履匆匆的行人,这让她有些怀念过往慢节奏的生活,哪怕睡到早上9点,早餐店的门依旧大开。不少裹着睡衣的原著居民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去买早餐。
    咖啡店的咖啡师早已经换了几波。好在味道并不差。水准并没有下跌。顾西临据说是被他爸爸拽着耳朵拽回家的。他退学,当咖啡师这一系列离经叛道的行为都是背着家里进行的。得知真相的顾家爸爸的火气能把整个旧时光点燃。
    那个长相秀气,讲话毒舌的男孩原来是个家里有矿的富二代,难怪可以任性地从985大学里退学,窝一家咖啡店当他的咖啡师而不担心未来会不会有一天养不起媳妇,吃不饱饭。
    现在的咖啡师是个长相甜美但是打扮得酷酷的女生。面容冷漠,看上去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她并不认识自己真正的老板,只为她的长相而多看了一眼。
    服务生也都换了几波,没人认出蒋玉瑶。
    十点钟左右,店里的上座率已经高达百分之六十左右。一对情侣点了咖啡,然后坐在了蒋玉瑶身后的座位上。
    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请他们换个座位。
    “为什么?这个不能坐吗?”女生显然不太愿意,因为这个地方靠着大大地落地窗,视线极好。
    “不好意思,小姐,这个位置被人定了。”服务生微笑着解释。
    “你们家不是不能提前预定座位吗?”男生帮腔。
    “自然是能的,但是时间最少是两年起的。这个座位的主人预交了十年的费用。”服务生解释。
    两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出了一样的内容,“这是哪个神经病啊!”
    “是谁预定的?”蒋玉瑶开了口。
    “天一的肖总,肖柏梁。”服务生并没有用保密协议来搪塞,而是爽快地告知了。显然,肖柏梁和蒋玉瑶之间的曲曲折折已经成了这家咖啡店的噱头之一,“据他说,他第一次请我们老板喝咖啡就是在这张桌子上。所以最近我们换了一批新的桌子,唯独这一张,遵从他的意愿,没有换。”
    果然故事讲完,刚才还有些不满的小女生眼里已经有星星在闪烁,估计已经脑补出一场霸道总裁苦追前妻的戏码。蒋玉瑶撇了撇嘴。现实距离人们的想象总是有太大的距离。比如她和肖柏梁之间,与感天动地,情深不渝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们王经理今天在吗?”蒋玉瑶开了口。
    “你找我们王经理?”服务生有一丝迟疑。
    “一些合作事项要谈。”蒋玉瑶语焉不详地说道。
    “哦,请跟我来。”服务生打量了一下蒋玉瑶,觉得可信度颇高,把蒋玉瑶一路引到二楼咖啡厅尽头的经理办公室。
    “蒋总?”王若彤见到蒋玉瑶,楞了一下。
    蒋玉瑶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而是进门,顺手把门关上了。连同服务生那颗八卦的心脏一同关在门外。
    那天他们谈了什么,别人并不知晓。等那位美女老板娘离开店里的第三天,那个唯一有别于其他桌椅的那套咖啡桌被换成了跟其他的咖啡桌一模一样的。所有服务生都被告知,以后再也不许跟客人提起关于老板抑或天一肖总的任何一个字。
    大家都觉得很好奇。一场复合大戏硬生生扭转成了离情别绪劳燕分飞的戏码。令人惋惜不已。
    从旧时光离开,蒋玉瑶去了梦里江南。
    出租车拐进门口的时候,心就开始发慌。所谓近乡情怯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绪。
    踏进电梯,按了27层的按钮,几乎不敢看电梯上跳动的数字。叮的一声,到达楼层的提示音把她从一场梦境中唤醒。
    踏出电梯,似乎是发生过人命案子的原因,总觉得楼道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气氛。两边当年被血迹和红色油漆涂抹得触目惊心地墙壁已经恢复成雪白的颜色。楼道里积了一层灰尘。
    看来自从自己搬走后,自己两边的邻居因为恐惧也甚少过来,以至于洒扫楼梯的清洁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偷懒,很少过来打扫。
    “凶宅?”这个念头冒出来,她自己想笑,又变得很难过。她想起死去的钱景怡,无辜的不能再无辜,被莫名其妙地牵扯进来,然后葬送了年轻的生命。
    钥匙插进锁孔,很顺利地打开了大门。久未上油的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楼道里听上去很是让人心惊。蒋玉瑶也忍不住心脏收缩了一下。
    门里面被人打扫过,所有的家具都被淡黄色的碎花布盖了起来。上边是一层浮尘。她并没有关门,开着大门四处打量。
    桌上有个盒子,看上去颇为眼熟,她上前打开,是当年那个装钻戒的盒子。不知是不是因为家里来过梁上君子,里面空空如也。
    她继续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推开看。
    推到主卧的时候,她似乎想起了她的秘密基地,弯下腰,把衣柜打开,把活板扣开,里面不再是书信,而是个盒子。她费力地把盒子掏出来,然后把盒子打开。里面是那枚她以为丢失的钻戒,还有些许书信,一瓶她曾经惯常用的香水,一沓她在他家阳台上随手涂过的鸦。
    她不想打开那些书信,看看他写了什么。原因她也说不清楚。翻检里面的东西,一张纸飘然而下,应是夹到书信里的其中一封。
    上边只有寥寥数行字,“老婆,你什么时候能消气,什么时候能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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