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独眠

    
    蒋玉瑶跟徽园的前台打听程家消息的计划不出意料之外地夭折了。被训练有素的前台以极其客气的措辞委婉的告知了不知道，不清楚。
    早已经预料到这样结果的蒋玉瑶并没有太过失望，在徽园包了一个房间，执行她的B计划，守株待兔。
    徽园虽然在京城的消费场所里排不上顶级，但是如此大手笔的一包就是一个月所花的资费也有些骇人听闻了。何况对方是一个行事怪异，貌美如花的女士。每天来包间一顿三餐都是一样的菜，臭桂鱼，毛豆腐，清炒马齿苋，还有一个冒着热气咕噜作响的锅子。每餐必问今天李凤仪有没有来。
    如此怪异的举止引得私下里工作人员多有些议论，猜测那个女士的来头。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程部长的妻子。评论权一旦交给了大众，那事件本身就会产生诸多不可思议地联想。舆论就会变得不可控起来。更何况本身就是消息集散地的酒店。
    第七天，包间的门被敲响了。
    蒋玉瑶端着茶杯，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请进。”她放下茶杯。站起身来。
    推开门的是一个三十来岁面容姣好，穿着端庄得体的少妇。见了她快走了几步迎上去，一把拉住了她伸出的手。另一只手攀上她的肩膀，拍了拍。
    蒋玉瑶有些发愣。
    “你就是瑶瑶吧？我是程?琛的嫂子，沈沉璧。”寒暄完她径直拉开椅子坐了说道。
    “你好，我是蒋玉瑶。”蒋玉瑶自报家门。
    “不好意思，我的行为给你们造成困扰了，但是我去过程?琛的学校，对方说他只去报了个道，并没有他上班打卡的记录，推测他很可能去执行任务去了，我有点担心他。”蒋玉瑶把自己的行为解释给沈沉璧听。
    “你可以直接去程家问个清楚地。”沈沉璧轻描淡写的语气却直指问题核心。言下之意不认同蒋玉瑶用这种方式逼程家人现身，以至于现在满城风雨。
    “我，”蒋玉瑶没法解释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
    “你不用为难，清者自清，没有怪你的意思。”沈沉璧又云淡风轻地把这一个问题揭了过去。
    “那个，程?琛到底去哪了？”蒋玉瑶把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你知道的，他出的任务一般是不允许知会家人的。大概两周前，大家正在吃晚饭，他突然开口说，要去执行一项境外任务，归期未定。当时整个餐桌的气氛就不一样了。爸和?瑭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他们有些耳闻。从那以后，家里的气氛就一直很沉重。再后来就听说了你这事儿，妈让我来看看，毕竟我们家?琛对你曾经很是上心。”沈沉璧叹了口气。
    “那会不会有危险？”蒋玉瑶的手不自觉把桌布抓皱。
    “我不知道。希望老天开眼。”沈沉璧实话实说。
    “对不起。”蒋玉瑶的道歉来得没头没尾。
    “不怪你的，即使没有你，他也会去的，他就是那么个脾气，从小不让家里放心，惹出诸多的麻烦。”长嫂如母，沈沉璧数落起程?琛的话如同数落自己的孩子一般，隐隐又透着些骄傲。
    “说实话，当初?琛想不明白，他只是帮了前女友一点儿小忙，你为什么就这么转头走了，连点机会都不给。其实我是能理解你的。你是怕重蹈覆辙对吧？这也是当初我们全家不支持你们的原因。我们从来没有嫌弃你是结过婚的人，而是怕上一段婚姻留给你的阴影太过巨大，以至于下一段感情来临的时候，容易杯弓蛇影，?琛又是死心眼，应付不来，受到伤害。”
    “这些年，他找过你很多次，托人打听你最近的航班记录，托人打听你的酒店记录，一有空就去找你，可是你也知道，他工作有多忙，从来都是扑个空。”
    “最后一次他去的是日本。听说你在那，然后就发生了地震。当时正值中日关系紧张的时候，你在国外，可能感觉不到，国内的舆论已经对这个很敏感。我们当时很怕有心人拿着他去日本大作文章，比如诬赖他一个公务员公费旅游日本，即使是捏造的，对他的影响也是巨大的。甚至对程家影响都很大。他不是考虑不到，只是可能比起找你这件事情，他愿意把整个前程都押上。”
    “好在风平浪静。那次之后，他伤了胳膊。养了很久，然后跟妈说，他以后不再找你了，求她也不要安排相亲给他，他一辈子一个人已经习惯了。”沈沉璧说到这里有些哽咽。
    “他真的就是那么个死心眼的人，怎么会因为前女友的出现就丢下你呢？他对你的好坏你感觉不到吗？在他心里，先有你才会有程家。更何况是一个李嘉艾，你根本都不了解他们的过去，就下了结论。”沈沉璧说到这里不自觉就带了指责的语气。
    “对不起，我失态了。”她喝了一口茶水，平复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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