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独眠

    
    车子一口气开到天亮，已经能隐隐看见瑞光大金塔的塔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情绪一旦松懈下来，困意就慢慢的袭来。
    期间老宋替换了疲惫不堪的素攀，继续开车。一车人除了充作向导的素攀还有司机老宋，大家都陷入沉睡中。
    快到达仰光的时候，被疲累所困扰的老宋终于忍不住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下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在素攀眼前晃了晃，素攀接过来，从中抽了一根，推开车门下了车。
    老宋也随他下了车，拿出打火机替他点着了，俩人倚在车上抽烟。
    清晨升起的太阳为晨雾穿上了粉红色的轻纱，远山和金色的塔顶在粉红色的雾气里若隐若现，分外美丽。一切显得和谐而美好，好像前一晚的枪声，追击都是存在在梦境里。
    两人沉默地抽着烟，烟草燃烧后产生的烟气在他们头上氤氲。眼前的景色于两个终日行走在刀尖的并没有多少吸引力。
    “到哪了，老宋？”车门打开，蒋玉瑶从里面出来，问。
    “马上进入仰光，蒋小姐。”老宋掐灭烟头回道。
    “不知道佤邦怎么样了。”她踢了踢脚下的杂草，声线有些黯然。
    “像他那样的人，会活得好好地，你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素攀嗤儿笑了一声。
    “托您吉言。”蒋玉瑶点点头。
    “之前说好的报酬？”一旦安全，素攀开始提起之前的交易。
    “我从来不赖账。一旦到达，我会如数交给你。”蒋玉瑶并没有很在意。
    阿玲和小陈也陆续醒过来，大家倚在车上，一起看风景。一群人里，也只有阿玲对眼前的景色感兴趣，掏出手机来拍了好几张。
    稍作休息后，众人继续上路。一切都按程?琛想象中的进行。
    佤邦城里突如其来的火并把程?琛困在了佤邦镇中心。周围全是残垣断壁跟横七竖八的尸体。回车队的路已经成了交战区。不断有枪声回响。
    这样的夜晚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绝望，死亡。程?琛躲在一个胡同深处隐蔽处，手里握着蒋玉瑶不小心拉下的头饰，祈祷她能一路平安。
    他想仔仔细细回忆她的样子，却发现其实是回忆不起来的，他记得跟她相处的每一个细节，却唯独不能清晰地回忆出她的脸。相比于外边那个世界，他觉得他还停在一个梦里，梦境温暖而舒适，那个让他等到绝望地人说，换她等他。
    爆炸声由远及近，又开始能听见????的脚步声和零星的枪声，他判断是一小股武装力量侦察前锋。
    程?琛把当年在特种队学到的各种本领用到极致，因为任务还需要他去完成，有人还在等他，他不能死。
    等他安全回到车队的时候，已经东方泛白。
    颂猜几乎一夜没睡，从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最后的绝望，他以为他把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弄丢了。
    “你怎么回来的？！”看见程?琛回来，两只眼睛通红的颂猜跑过去，打了他一拳。
    “活着回来的呗。”程?琛并没有理他，敷衍过去。
    颂猜见他没回答，识趣地闭了嘴。
    “老大来找过你。”颂猜凑他耳朵上，小声说。
    “找我？什么时候的事儿？”程?琛挑挑眉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不是一起出去了吗？回来的时候白丹问我你去哪儿了，老大找你。”颂猜一五一十地转告。
    “你怎么说的？”程?琛警惕地问。白丹是坤沙的心腹，对坤沙最是忠心，如果颂猜的话引起了白丹的某些猜测，自己在车队的日子就会处处受制肘。
    “我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说我们去镇里找乐子，结果镇子里打起来了，我们俩走散了。我路熟先回来了，你我不知道。”颂猜回道。
    “谢了。”程?琛松了口气。
    “不用谢我，你把我到时候能弄出去就行。”颂猜接着咧着嘴笑了。
    “那我现在去见白丹。”程?琛并没有接颂猜的话。
    “好运。”颂猜似乎没意识到程?琛转移话题，依旧友善的近乎讨好地挥着手跟他道别。
    白丹的办公室在车队仓库旁边。此时的他正坐在办公室里擦拭他的匕首。
    那是个三十出头纹着大花臂的汉子。穿一个黑色的背心，背后隐约露出象神的纹身。五官黝黑，牙齿雪白。脸上写满专注。似乎被程?琛的敲门声所打扰，整个眉峰皱了起来，一脸不耐烦地回过头看向门外。
    见来人时程?琛，盯着他看了一分钟，“你就是是坤卡？”
    “我是。”程?琛点了点头。
    “开酒馆的素攀是？”
    “我远房亲戚。”他接上。
    “进来吧，你是中国人？”白丹打量了一下他问道。
    “对。”程?琛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奇怪，一个缅甸人居然有个中国人的亲戚。”白丹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地说。眼神却是盯着程?琛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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