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河心知徐江城不喜陈鸢,徐江城本是个好色之徒,碍于献王在此,不敢造次,自见陆韫华、陈鸢长得貌美,便春心荡漾,可陈鸢不似陆韫华那般开朗,徐江城曾数次与她搭讪,她都不冷不热的敷了,见她冷淡,故而心生芥蒂,想着暗地里使绊子,存心刁难陈鸢,不得不说此人心胸不广阔。忽而起身向献王严肃恭谨的行了大礼,道:“义妹一向如此,若是无意间顶撞了献王,还望献王能够宽容,陆某再次给献王请罪。”
?献王见徐江城把局面弄得有些难堪,不禁心中恼怒了几分,大骂徐江城愚蠢,表面却微笑道:“陆先生说这话显得过分生疏了,本王对陈姑娘印象极深刻,其实徐卿说的言之差矣,陆先生也说了,陈姑娘养在深闺多年,性情寡淡,外面的人自然以为陈姑娘孤傲冷霜,难以亲近,若非先生不说出来实情,本王真不知陈姑娘竟隐藏着这般惊天才华,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
?说完,暗暗的给徐江城使个眼神,示意他少说话,免得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徐江城得到暗示后,乖乖的闭嘴。
?陆河见他们眉来目去的知献王给徐江城台阶下,不再多说什么。酌酒自饮,忽而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近来靖华跟墨儿这两孩子的伤势渐好,我和义妹商议过了,打算回津州。”
?献王微微讶异瞬间恢复了平静,道:“陆先生这就要回去了。”
?“是的,殿下,三子出来苏州已久,又遭此难重伤,内人十分担忧,闻到消息后,险些昏厥,今已大好,也该回去报个平安了。”
?“令郎的伤渐渐痊愈,痊愈后也得需些时日调养生息,陆先生何必着急着回去呢!不妨多住些日子,久闻陆先生高才,本王还有好多问题需请教先生。”
?徐江城附和道:“是啊!陆先生,您不妨多住些时日,徐某还没有好好尽地主之谊呢!殿下惜才,又礼贤下士,您何必推脱,倒显得矫情了。”
?“那,恭敬不如从命。”
?接下来相谈甚欢,吟诗作对,把酒言欢,渐至天色不早,便各自散去。献王早已忘了心中备好该说的话了。
?欲擒故纵是三十六计的其中一计,陆河此计就是要他们挽留他,让他们以为盛情难却,他才留下的,只有一人知道,此计是要化被动为主动之计。
?夜晚,月色明,晚风拂,庭院里的桂花摇曳着身姿,散发着阵阵馥郁的桂香。屋檐下的风铃因晚风拂撩,而不停的碰撞发出清脆的银铃,十分好听。此时,陆河正在房内与陈鸢下棋,不知是陆河棋艺不精,还是陈鸢实在厉害,连下几盘皆输个干净。
?陆河倒不介意,一个小厮进来说道:“盟主,陈庄主,献王正往里边赶来。”
?“这么晚过来,一定是有什么事要与你商量。”陈鸢淡淡的说道,其实他们心知肚明,献王为何而来。
?“我先回避一下。”
?陆河点点头,看着梅苏推着她的轮椅往暗处走,陈鸢有件隐形衣,加上暗处灯火昏暗不明,没人会注意到那个角落。陆河见她藏好才去开门,见献王脸上有心事的神色,问道:“殿下,踏着月色而来,脸上却忧郁,可有什么心事,陆某愿略尽绵力,为殿下解忧。”
?“陆先生客气了,本王确实有事想要请教陆先生,请陆先生指点一二。”
?“殿下请讲。”陆河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到献王的面前。
?“陆先生对朝廷了解的有多少?”
?陆河不知献王为何这么一问,反问道:“殿下为何突发此问。”
?献王知自己唐突了些,道:“本王别无他意,只是想问一问陆先生,对朝廷的了解究竟有多少。”
?陆河答道:“陆某久居江湖,不涉庙堂之事,对朝廷了解不是很多。”
?“可本王怎么听说,陆先生智如诸葛,学识渊博,曾在两年前暗中协助镇守北疆的季惟大将军出奇谋妙计,以两万人兵马打败大月十万人的军队,在燕水之战,打的他们丢兵卸甲。”
?陆河笑道:“那一定是季惟大将军夸大其词,陆某乃一介布衣,如何竟能轻易击败大月军呢?纯属误传。”
?“误传?”献王眯了眯眼睛,继续道:“那么在崇山上舌战群儒,分析天下势。也是误传的?陆先生这样的说辞恐怕难以令人信服,未见先生之前,仅闻先生是江湖帮派之首,心想着此人身在江湖,确有着一颗心怀天下的治世的胸襟。本王慕名而来,可是见了先生之后,却与想象中大有不同。甚至感到意外。不知陆先生是怎么认识季惟大将军的。”
?“季惟大将军是镇守北藩疆边,肩担重任。北藩疆域与陵东相近,犹如唇齿,大月派军攻打北藩,若失守,陵东亦会失陷,唇亡齿寒之理,殿下是懂的,陵东百姓安居乐业惯了,难道忍心看他们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吗?打败大月军的是季惟大将军,怎么会算到陆某的身上呢?”
?“那崇山辩论呢?本王听说当时众多名儒在场,均无辩得过先生。”
?“只是一群朋友在一起高谈阔论罢了,人在江湖总会结交几个志趣相投的好友谈风说月。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这人的嘴皮子确实厉害,巧舌如簧,献王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不过有两点是真的,打败大月军之后,季惟曾上书朝廷,力荐陆河,夏帝爱才,欲意为朝廷所用。可陆河偏不愿入朝为官,称自己一介黎民,既不适政务,也不懂规矩,惯于浪迹江湖,如鱼戏水,望天子陛下收回成命,说的合情合理,夏帝就此作罢。
?一段时间后就慢慢的淡化了,可是后来的崇山辩论,陆河舌战群儒的事可是让他名动天下,世人称他为“诸葛再世”。
?当时的有不少的门阀权贵在场,缘起谈风说雪,不知不觉的竟说到了当今天下形势,陆河巧舌如簧,竟无人能够辩得过他。他略举了古今数例,建议不少安邦定国的治世之策,众人皆无心不诚服,此事经众人口口相传,陆河变成了炙热的人物。
?刘施堂当时也在场,此人是献王门下的一名门客,回京之后就向献王推荐了陆河,献王深知陆河是不世之才,他与东宫暗斗多年,饥渴陆河这样的人助他扳倒东宫。可是陆河那么聪明,那么能言善辩,却没那么容易就能收服他,为己所用,献王甚感头疼。
?“既然先生这样说,本王只好不再说什么,只是想问先生,先生愿不愿意结交像本王这样的人。”献王眼含笑意看他回答。
?“殿下不介意陆某江湖出身,愿意屈就与在下相结为友,又礼贤下士,这等胸襟不是别的皇子所能有的,陆某岂敢不愿意呢?”
?本王三次请陆先生出山,都没能见到先生的面,以为先生不愿意,以先生才华若是就此埋没在尘土中,无人晓得,本王甚感可惜,不过能得到先生的承认,本王心中愉悦极了。深夜此来叨扰先生,只因心事寤寐难转想请先生求教,还请先生莫怪。
?陆河略挑眉峰,心想委蛇虚实那么久终于要说出正事了。道:“不敢,殿下请讲。”
?原来朝中礼部侍郎吴澄之近来遭小人陷害,说是暗嫖,还失手打死了芳菲园的两个雏妓。如今芳菲园已被查封,吴澄之下了狱。
?吴侍郎向来是个恪守本分之人,家中妻妾成群,到未曾听说过其上过勾栏院那些地方,此事无端牵连入内,实在让人难过。
?“殿下莫急,既是蒙尘,让刑部查明即可,何须我献计,公道自在人心,吴大人会平安无事的。”
?“若是这样,自然是好的,刑部尚书的闫延是太子的党羽,只怕吴澄之注定要受皮肉之苦,还要屈打成招。”
?“怎么会呢?太子乃皇后所出,是未来的天子,怎么会结党营私呢?于他何益处?”陆河微眯着眼睛,故作百思不得其解。
?“先生不知其缘由,自然觉得奇怪,带我细细说来与先生知。”
?其实陆河早已知晓整件事的经过,献王说太子结党营私的确是真的,献王自己也在朝中暗中拉拢了许多重臣为己用。可以说两者是对立的党争了。献王说私下与礼部侍郎吴澄之相交甚好。非也,吴澄之本是献王党的人,失手打死了两名暗娼这是不争的事实。献王却不知自己陆河的称呼发生了变化。
?整件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某天晚上,有位唐家世子从烟花巷里喝完酒正准备回家,按往常来讲,少不得身边有几个小厮跟随者,那日,唐家世子喝得尽兴,早打发了他们回去。在自个儿回家的半路上,看见了一只瘦的皮包骨的大野狗不知从哪冒出来,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停在路边上啃了起来,唐家世子醉的走路都走不稳,实在好奇那狗啃得是什么东西,夜色昏暗,看的不大清,踉踉跄跄向前一看,竟是一截手臂,吓得他酒醒了一大半,脑子嗡嗡的作响,撒腿就跑,仿佛后面有鬼追着他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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