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在田野里唱着它的原唱歌曲—“布谷,布谷”,小鸟在天空悠闲的飞翔,一边唱着快乐的歌曲。雨水冲洗清洁的天空中,飘着白云朵朵,野菊花一丛一簇的开着,到处洋溢着绿色,连空气也飘着青草味。
朵朵粉红的桃花缀满枝头,清香沁人肺腑。穿梭在房前屋后,收集桃花,酿上一壶宝贵的桃花酒,一两个月就可以喝了,陈娟很期待那种甜丝丝的酒味儿,特别适合女性喝,没准还能调理调理身体。
家里有个澡盆是当初日本人留下的,村了里人不知道做什么用,一直用来腌咸菜来着,这会儿闲置出来,便宜了自己,陈娟喜欢烧水泡澡的感觉,完全不在意家人多嫌的眼神,晚上总要清洗清洗在睡觉。
这时候的她皮肤暗黄干燥,头发干枯,整个人身子骨很瘦弱,亏损的太厉害。以后定要好好保护自己,保养起来,毕竟健康最重要。
像平常一样吃过饭,不同的是今天身上揣了两个鸡蛋和两个烤红薯,看到弟弟伸展伸展小胳膊小腿玩耍,将其喊上,两人准备一起爬坡到地面上,中午还在大食堂吃饭。
“来了。”陈有财嘴里嚼着姐姐塞的蒸枣子,眉开眼笑,帮着拿了姐姐常带的劳动布挎包,里面装了水和一些需要用的东西。
路上野草青嫩嫩,蝴蝶翩翩飞舞在花丛里,嬉戏游玩。陈有财抿着粉艳艳的嘴唇,弓着腰,蹑手蹑脚地,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它们。悄悄地将右手伸展,张开的两个手指一合,夹住蝴蝶翅膀。
小孩子对动物昆虫总是特别好奇,陈娟笑着将弟弟捉来的蝴蝶放在罐头瓶里面,将战利品给他做纪念。姐弟俩打闹一番,赶鸟捉虫,玩耍一番,不亦乐乎。
弟弟陈有财感觉这两日大姐像是变了个人,两只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晶晶的,好像啥都知道一样,特别神秘吸引人,让人不由自主想靠近她。
爬到了坡上,看到一片片绿油油的卖地,大片大片波浪起伏,场面特别宏大。沿着乡间小路慢慢走着,陈背着弟弟往饭堂方向走去,慢慢的视线清晰起来,正门口有黑压压一堆人进进出出毫无章法,也不排队,门都给挤卡了。
吃饭的人到处都是,端着个各种各样的土碗,蹲着,站着,弯着腰,什么姿势都有的。文明人对他们来说这个词汇还很陌生,陈娟也只能默接收现实,然后将一只苍蝇拍死,这年代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大部分都是拿着搪瓷盆打饭,大村民们抱着吃不完会倒在大桶里喂猪的思想,总想着多打点饭生怕少了吃亏,剩饭带不走,大量留下,看着确实浪费。
陈娟进入食堂,奔着两个黑乎乎的巨无霸铁锅去,两个木头支架,米饭烩菜各一锅,这会都快见底了。转身瞬间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宽松裤子,纯棉看不出颜色的衣衫,壮实的手臂挥舞着大铁勺子,吴婶子汗流浃背,还是热情的带着笑容。
看到自己和弟弟马上吆喝起来“快过来,婶给你姐弟三打饭,这都几点了,你妈也是的不能顺道多舀点,只顾着自己吃了。”
陈娟将弟弟安顿好,任由一双大手拉着自己,然后怀里被塞了一大海碗饭,有肉有豆腐闻着味道极好的饭。傻乎乎的揣着,都不知道怎么出门来着。
牵着弟弟的小手,在外面找到一个地方后,才把饭端过去,放到石头上。白花花的米饭,菜油汪汪香喷喷的,看看周围人狼吞虎咽的模样,陈娟也忍不住了,馋的紧。
王翠花从不远处移两步过来,见到大女儿道:“屁股长脑袋上了么,这么沉,怎么现在才来。”边说边把筷子伸进碗里叨叨出几块肉夹到自己碗里,然后嫌弃的撇了撇嘴离开。小孩子哪比得上大人,少吃点就行。
“姐,这里面有肉啊,我也要。”陈来娣凑了上来,趁着大姐没反应过来,也在碗里叨了一块肉就跑。搁到从前自己肯定不跑,这会大姐不太一样,万一把肉要回去咋整。
当自己是乞什么,随便一个人都来践踏,强忍着内心抓狂。看着陈来娣幸灾乐祸保持一定距离蹲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简直绝了这。
好好的一碗饭被她妈和妹妹祸害了,如果不是怕饿肚子,这膈应的想马上把饭倒泔水桶里面,不知道沾了多少病菌。将剩下的肉挑出来放在弟弟碗里面,陈娟无意中竟然发现她妈一直盯着,这会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一副放心的表情。
都是什么人,当是监狱的犯人么。估摸自己要吃了一块肥肉,她妈马上就凑过来闹事。压制心中的怒火和烦躁,陈娟食不知味的吃了小半碗,将剩下的饭全部拨到弟弟碗里。
“谢谢姐姐,你真的不吃了么,还有这么多呢。”陈有财一脸满足,大食堂的饭真好吃,比家里的清汤寡水好太多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陈娟想着一会在吃点野果子把,反正饭吃不下了:“你吃吧,姐吃饱了。”。
看到衣服上沾了些许黄土,拍了拍裤腿上的,随即站起来摸了摸全部衣服,才重新蹲下。
感受到一道恶意的视线,陈娟疑惑的看了看周边。一个穿着灰色补丁衣服,扎着马尾辫子的女孩,和自己差不多大,不过确定不认识,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村子里人多,热闹多。这会儿都在八卦新鲜事儿,大妈大婶大爷啥的,时不时交流交流,兴头挺大的。各种表情基本能当表情包了。
陈建设夫妇和村里大部分人一样,最喜欢凑热闹,听着别人八卦村里新鲜事,时不时讨论上两句。一群大人聊在兴头,各种开心的表情都有,大哥大婶大爷大妈们简直是丰富的表情库。
“我说陈建设,你家孩子天天来这吃饭,人口多就是赚呀,哪里像我们整天给国家省粮食呢。”
“你说的这是啥话,村里拖家带口的多了去了,你咋老揪着老子不放。”
“谁揪着你不放了,你自己误会了,还说俺,真是没天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黑着呢。你这是羡慕,嫉妒老子,哈哈哈。”
“我呸,靠畜生那玩意发家,丢人不。”
这一会儿功夫,她爸妈居然和别人吵起来,凑热闹的大家伙也是无聊的紧,装模作样在拉架调和。
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我说建设,你家娃子天天来吃饭,不挣公分是不是事实吧,你说。”
马春凤也凑过来附和自己老公小声道:“这就是享乐主义,地主思想,必须打倒。”
早就看不惯陈建设夫妻俩,整天装的人模狗样的,当年同样是养猪,咋地自己家的归了公,他家猪还成了宝贝。因为这事自己娘家妈还被批斗死了,就他们家好过,凭啥。
夫妻俩人眼看着人家因为猪多分一点粮食,心里更是嫉妒的紧。原本就不搭调的两家,小火苗一点就起炮仗,气氛紧张。
一个六十多岁的大爷挤了进来,这是本家的老人,嘴巴厉害的紧,马上上来帮腔:“我说老周家,拿孩子说事算啥?咋滴,村里那么多人家拖家带口,就因为你一句话人就饿死么。”
老头说话果然犀利,周边人都窃窃私语,这年头都在地里干活,一般去食堂每家后面基本都一大串,队里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这老周家,他娘的真不会玩事,这不是犯众怒么。
“哎呦,周发财呀,人家靠儿子,你婆娘蛋都下不出来个,赶紧领回去把,别在这里丢人了。俺家小宝还没吃饱,我要再去加点。”
“我也是,我婆婆还没吃饭。”
“我女儿衣服还没洗。”
……。
一时间,人全部走光了,就连陈建设夫妇也打马虎眼撤离战场,像只胜利的野鸡气的老周夫妇俩直跳脚。
“啊啊啊啊。”周发财四十多岁的汉子,蹲在地上,发泄大喊。心里十分苦闷,为啥俺就没有儿子。
“别吓俺呀,都怪俺没用,没给你生个儿子,呜呜。”
夫妻二人抱头痛哭,这笔账当然记在陈建设夫妇上面,早晚要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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