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叶城西刚开学的时候正好是樱花开的最胜的时候,这也是及川彻拒绝了白鸟泽打算一雪前耻的最好的学校。
开学一个月已经过去,班级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决定好了自己的圈子,他因为身高的问题直接被老师一根指头指到了最后一排的位置,靠着窗完美漫画男主人公的御用宝座。而事实上是他本人也像是少女漫男主角的人设一样,每天下课都有女生来他的座位周围搭话,在排球室的观众席上也会有成群结队的女孩子专门来看他。而及川彻本人对于自己的脸也是非常自信,虽然说是没有对女性无礼的想法,但作为一个男子高中生来说,这也确确实实是值得令人喜欢的特性。
虽然说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
按照周围人的说法就是,脸蛋优秀,为人正直,性格外向,运动上乘,这种人不受欢迎简直可以成为校园十大不可思议之一了。
一般来说及川彻这个人好相处好交流,但也因为自己本身足够优秀的缘故,在某些事情上并没有多余的兴趣。周围的女孩子的搭话会接,情书会接,某些小要求也会同意。只不过目前为止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位女生的告白,也没有所谓的目标人选,同一个社团的同伴会打趣问为什么不选一个长相可爱的。而那时候及川彻的手里正转着排球,打算给对面来一个超厉害的发球。
“非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没有喜欢的类型啊。”
在岩泉一的巴掌袭来之后也只能是委屈的叫嚷着好过分好疼之类的话,高台上的女生们叫着他的名字加油助威,而及川彻也是笑眯眯的伸出手挥舞着答应,然后被岩泉一的第二个巴掌给打了回来。
高中的生活其实在他看来和初中没什么区别,上课下课,婉转又温柔的拒绝女孩子们的告白,在课后的社团活动上努力训练,然后一边参加着高中联赛一边想办法在挂科之后重新考回来。至少在及川彻的眼里,他的高一生涯就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唯独算得上意外的,大概就是他那个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话的“透明人”前桌了。
拾肆这个名字说实话一点都不像是日本人,但是按照班主任的说法是“拾”这个姓氏是稀少到偏僻快要绝种的姓,肆这个名字也更像是随随便便翻字典起的一样。
他这个前桌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从小到大及川彻的前桌位置就是各种女孩子虎视眈眈的地方,按照以前的习惯他想对方会在第一时间来跟他做个自我介绍,毕竟不再分班的话,他们两个会成为三年的同学+前后桌了。
然而从开学第一天到一个月后的今天,他的前桌就像是个闷葫芦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不仅仅是如此,在女生团体这样重要的加入前期,拾肆这个人也一点行动也没有,然后在区区三天内,被整个班级已经分布好的所有小团体给排斥了。
整整一个月,不与任何人交谈,不和任何人说话,甚至老师都不怎么找这个同学谈心。毅然决然的成为了剥离在人群之外的边缘人。
而及川彻虽然不多管闲事,但在发现之后就觉得,这个女生在某种情况下,真的是——厉害极了……
于是心中那点没被自己一开始就注意的前桌所忽视的小小的不甘心,也随之荡然无存了。
作为一个为了排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排球笨蛋,及川彻的成绩讲道理是真的不怎么好。上课不如睡觉,放学不如打排球,就算不睡觉他对于英语和数学这种科目也确确实实苦手的很,所以也是宁愿走走神看看窗外的风景,而不是抬头撑着脸强迫自己去看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母和数字。
和他相反,他的前桌同学每一节课都听得认认真真,虽然及川彻总是觉得他的这位同学下一秒就能摊在桌子上起不来,但事实就是对方的笔记做的一丝不苟,他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开学一个多月,他没有听过自己这个前桌的声音,甚至基本就只知道对方叫什么。
黑色的长发黑色的眼睛,带着没有一点情趣的镜片眼镜,个子很矮大概只到他胸口的位置。而这些也就是及川彻所知道的全部了。
如果没有因为对方太矮,而能看得到对方桌面的话。
他无聊的时候会趴在自己的桌子上走神,不是看着窗外就是看着头顶上的电风扇,不过更多的时候是为了不让老师发现他的走神而托着腮望着前面。而他前面就是那个闷葫芦一样的前桌女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矮的个子不去坐在前面,有时候他会不经意的盯着对方看,比如黑的有些过分的头发,白的过分的脖颈,懒散到总觉得没骨头一样的坐姿,以及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个上课从来不走神的前桌,居然在重要的数学课上偷偷地画画。
在高中身高已经超过了一米八的及川彻,只要直起身子就能看到自己的小前桌在干什么,少少的换个角度,就能发现那个本子上的角落里,对方正在画他扣球的样子。
诶?!?!
突然被震惊到所以把直起来的身子有趴了下去,倒不是第一次知道会有女生画他,而只是当这个女生是那个完全没有任何接触的透明边缘人前桌的时候,才感觉到尤其的震惊。
再加上那个画技是真的厉害,不然就算是有些小自恋的及川彻也不会笃定对方画的是他。
——咦?!为什么拾同学要画他?!还是扣球这种动作?难道对方偷偷去排球室看他了吗?但是为什么在高台上加油的女生堆里没看见?
大概也就是高中男生的散发性思维作祟,再加上不想听课之类的原因,及川彻就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的前桌拿着自动铅笔一点一点的勾勒着他的腰部线条,然后就这么老老实实的看了整整一节课。
下课铃声没有听见,只是在对方突然合上本子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下课放学了。对方从座位上站起来收拾书包的时候正好转过了身,把下巴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及川彻也很巧合的和自己的前桌对视上了,他抬着眼睛看着对方镜片后面黑漆漆的瞳孔与苍白的皮肤,突然觉得这位拾同学长的还真——挺好看的。
这大概就算的上是两个距离最近的人一个月以来第一个交集吧,但是莫名其妙的,在社团活动训练场上,及川彻扣球前跳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位拾同学本子上画着的,是他这个动作吗。
伴随着场外的女孩子们的加油声,及川彻破天荒的去看了高台上的那些人影,结果并没有发觉那个矮子很矮但是头发很长的前桌的身影。
总而言之,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在意起了某些事情。
上课的时候就算走神也多半是看着他的前桌,因为对方的头发很长的原因,有时候从窗外吹来的风会把一缕一缕的头发吹到他的桌沿上。有时候及川彻都觉得他自己是手贱,会悄咪咪的捏起一撮在手指尖上把玩。不让对方发现也不会让其他人看见。
或者说是专注的盯着拾肆的耳朵,那大概是无风的时候他坐在后面,唯一能看到的对方露出来的皮肤。
然而这样持续了快半个月,已经习惯性的一手托着腮一手挽着对方头发的及川彻也没能再看见拾肆画画,倒是因为对方的画的那个动作让他这几天不知为何钟爱于练习超有力的发球。
在对方不画画的时候他就盯着对方做笔记,他发现拾肆这个人很喜欢五颜六色的笔,她会把这些笔排好了做笔记,虽然会导致内容五颜六色,但是重点和非重点分得很开,倒是蛮赏心悦目的。
手指里把玩着的发尖很柔顺,半个多月也能学会怎么悄悄地把头发打上活结再解开。及川彻当然是没敢让拾肆知道,虽然心里知道对方是个从不说话的类型,但也不确定作为女生会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
没什么坏心却不知道为何放任了自己的任性,及川彻压根没发现自己对于自己的这个前桌的关注有些过多了,反而是因为视角的问题总是看不到对方的脸而觉得有些烦。
午休的时候经常性的会被女生们包围,而及川彻则是靠在椅子上和平常一样答着话。或许是因为最近已经过了新学校与新班级的磨合期,这天中午来的人就特别的多,甚至有一个女生上半身趴在他的桌子上而后面的也开始挤过来了。
虽然他本人不介意有女生倾慕他,但不代表他真的喜欢被一群人围在一起。
当及川彻尴尬着在思考怎么说服这些人让开的时候,却被前面的一个声音打断了。
“让一让,你们好吵。”
声音不大但是总归是因为距离很近而让这一圈人都听见了,前面的女生还在想是谁那么没有眼力见,结果那女生刚一回头就看见站起来比她矮一个头的拾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们一眼走了出去。
这边的女孩儿们还在叽叽喳喳同仇敌忾觉得这位透明人不知好歹,而被围着的及川彻则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拾肆的背影,惊讶地不得了。
——她、她说话了!
午休后整个下午及川彻都在想着下午拾肆的那一句话,就连上课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的卷着对方的头发,突然就特别的想听听自己的这位拾同学能不能对着他再说两句。
回想起来的话,那声音还真挺好听,只不过稍微有些沙哑,却能听出来些许的尾音。
稍微……还是有那么一点嗲。
不过一想到拾肆的身高问题,似乎倒也是挺合适的。一想到这个他发觉了很久拾肆身上的制服好像大了一些,裙子倒还好,只是上衣似乎大了很多,松松垮垮的,连袖子都长到手指的位置。有时候他瞅着拾肆垂在身边露出一小节的手指,总有种想要上去捏一捏的冲动。
岩泉一在部活结束的时候拍了拍及川彻的后背,“你最近怎么回事?”
“啊?我最近怎么了?”
“感觉你有点不对劲。”
“没有吧?”一听到这种话及川彻有些吃惊,他低下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开始数,“训练跑步没有问题,传球没有问题,发球也没有问题,对了岩酱我最近的发球特别帅你——扑哧——”
及川彻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岩泉一把话给拍没了,对方也不纠结这个事情,只是说你以后别走神了。
“我没有走神!”
“你发球练了太多了吧,已经把高年级前辈吓到了。”
“果然岩酱是在夸我,嘛,别不好意思啊。”
“没有自觉的人还是去死吧。”
在及川彻依旧过着被学校女生们追捧的日子里他依旧心无旁骛的打着排球,然后在和其他的学校练习赛中一个一个的拿下胜利。虽然说总体上讲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唯独自己的前桌不说话不画画让他有了些许的挫败感。
有时候他会想,要不要主动去接触一下。
但是在女生中无往不利的及川彻却突然觉得,他预感自己会被无视掉……
有些气恼自己对自己的否定,于是便在午后的最后一节课堂里趴在桌子上,伸出一只手指拨弄着拾肆黑色的长发,却突然之间,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
一瞬间及川彻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他看到拾肆的头发里藏着一节湿漉漉的说不清是什么的玩意儿,本着对于自己前桌的好意,他伸出手想把那个东西给挑出来。
结果刚碰到,就突然被那东西给卷起了手指,于是——
在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最后一节课上,及川彻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并叫出了声,而被他卷着头发、也卷着他手指的那一小节触手,也带着拾肆站了起来。
被老师赶出去双双罚站的两个人孤独的靠着墙谁也不和谁说话,难得的能看到对方正脸的及川彻也没第一时间询问那东西是什么,而是利用自己的身高悄悄地去看对方的脸。
睫毛很长,再长一点都能扫到镜片了。
啊,果然真的好白啊,领子太大连脖子深一点也看得见了呢。
还想继续往下看,结果是先看到了拾肆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有点被抓包的心虚。
为了缓解自己的这点心虚,及川彻嘴一快就先一步搭起了话。
“拾同学,之前我在你头发里摸到——”
“是我的触手呀。”
“诶?”
有些意外真的拾肆对他说话了,那声音有些黏黏糊糊的,像是块小年糕一样。结果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就发觉手指一凉,从拾肆的头发中伸出了一根滑溜溜的触手卷在了他的手指上。
及川彻有些吓得不敢吱声,只是低头看着拾肆那张小脸,随后他就感觉到那上面的吸盘,悄悄地吸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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