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它有自己的想法[星际]

    
    不知是不是哭过的原因, 程烨到联邦的时候有点闷闷的头痛。她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 才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是她没想到, 癌症在她那个年代是绝症没错，可是在联邦就不一定了啊。程烨心里怀着一点小小的希冀，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能治好呢？
    程烨下楼的时候楚迭正在接水, 见她下来，楚迭放下水杯。
    “今天也要去柏莎那里吗？”
    “是的。”
    楚迭点点头, 拿过外套送她去。
    路上，程烨点开光脑搜索癌症。
    果不其然，癌症在联邦早已不是什么致死的疾病。目前联邦常用的方法有两种, 一是使用细胞机器人进入身体从内部消灭癌细胞，另一种方法则是采用基因药物治疗的手段，修正癌细胞上的基因片段, 将癌细胞转变成正常细胞。
    程烨虽不学医，可她也知道，这两种技术，不管哪一种, 以地球现有的科技水平, 短期内都不会有显著的进展。更不用说治愈小光母亲的病了。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也不是没有。”柏莎思索了一会儿说：“只是按照你的说法, 如果一个地方落后到没有细胞机器人, 也没有基因药物的地步。这个办法也几乎不可能存在。”
    程烨连忙问：“是什么？”
    “把精神力用作细胞机器人，逐个杀灭癌细胞。”
    柏莎说完自己反倒笑了, 她摇了摇头说：“我在想什么啊,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首先对精神力的操控要细微精准的杀死癌细胞而不影响到正常细胞组织, 而且还要速度快，因为癌细胞扩散速度那么快，速度太慢的话根本无济于事。此外因为癌细胞挤占了正常细胞的生存空间，杀灭癌细胞的同时还要促进正常细胞的生长……”
    柏莎最后总结道：“所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有能力找这样一个精神力大师，还不如直接运送一星舰的细胞机器人或者基因药物过去。这样耗费的精力还要更少一点。”
    程烨屏住了呼吸，“有人可以做到吗？用精神力杀死癌细胞？”
    柏莎有点好笑的看着程烨，“你为什么总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反正我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如果不得不做的话……”柏莎认真思索了一下，“如果不得不做的话，要看情况了。病情比较轻微的话，也许我可以，可是如果病情比较严重的话，我就无能为力了。”
    “诶！”柏莎偏了偏头，红发在空中划过好看的弧度，“元帅一定可以。不论是精神力的强度，还是精神力操纵的细微程度，元帅都一定可以。就是手术后组织器官的痊愈还是需要药物辅助。”
    “不过我还是觉得，与其找人来治，真的不如直接使用药物哦，毕竟再偏远的星系也不是完全到不了的哦。但是全联邦能把精神力运用到这种程度的都不到十个人哦。而且风险还大。”
    程烨垂眸，有希望就比完全没有办法要好。她又多了一个努力的理由。
    之后程烨对于精神力的学习越发用功，这让楚迭既欣慰又心酸。
    一想到程烨是因为自己才这么用心的，楚迭就觉得像吃了蜜一样甜，可正是因为程烨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了，他和程烨每天说的话一只手就能数的清了。这么一来，楚迭又有点吃醋……但是自己和自己吃醋什么的，楚迭才不会承认的。
    小光母亲手术后，小光还给程烨打了电话。手术整体比较顺利，后续还要进行放化疗。程烨安慰了小光一会儿，她能感觉到小光情绪稳定了不少，也不像前段时间那么痛苦了。
    有希望，可真好啊。
    时间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春节。
    程烨奶奶一个人住在城东的郊区，平日里逢年过节程烨一家都是要去奶奶家过节的。
    程母前几天就过去帮老太太擦洗家具整理房间准备年菜了，程母不在，程父也没想一个人待着，和老婆早早去了母亲家。只留下程烨一个人整理自家。好在程母是个爱干净的女人，平日里收拾就勤快，程烨没怎么费力就收拾好了。索性也早早去了奶奶家。
    越远离城市，年味越纯粹和明显。
    “烨烨来啦！哎呀，怎么不带双手套呀，不冷呀！”奶奶见是程烨，一下从炕上跳下来，看着她冻得红红的手，心疼的说。
    “不冷呀奶奶。我都揣在口袋里的，就刚才开门的时候吹了一下。”程烨扶住奶奶。
    程奶奶把桌上的果盘往程烨面前推了推，脸上的皱纹都带着温柔的弧度，“烨烨挑你喜欢的吃。奶奶买的全是你喜欢的！”
    “嗯！”程烨笑笑，捡了一颗梅子塞进嘴巴，含混着说：“好吃的。”
    程奶□□孙缘薄，夭折了两个孩子，只得程父和大伯两人。再下一辈里程父只有她一个女儿，大伯家也只有一个儿子。老人家盼着的就是这一年到头难得一次的全家团圆。
    一到了晚上，年味就越浓了。
    天空中漂亮华丽的礼花就没有停过，和着电视里春晚的节目声和饭桌前一家人的聊天声，看着奶奶慈祥的酒窝，程烨也从心底升起喜悦的情绪。她尤其喜欢现在这种气氛，喜气好像都化成了实质，暖洋洋的蹭着程烨每一寸皮肤，舒服得她想高歌一曲。
    这种过年的兴奋往往可以持续几天，往年里除夕夜的程烨是绝对不会睡觉的，她一定是全家熬年熬到天亮的那一个。所以当今年十二点刚过她就要睡觉的时候全家都对此表示了惊讶。
    “烨烨今年不熬年了啊。”
    大伯和爸爸都喝了酒，脸上两团红红的，难为他们还能熬到十二点过。
    “就是。”大伯母笑了笑，“女孩子太晚睡对皮肤不好，烨烨早点休息是好的。”
    程烨也笑，故意皮，“哎呀，我要会周公呀，想想以往每年除夕都不陪他也怪可怜的。”
    程烨这么一说，一家人都笑了。也没人深究小姑娘怎么一反常态就要早睡了。
    还能因为什么？刚才吃饭的时候程烨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楚迭，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往年是怎么过年的。
    以前是不知道他的存在，如今知道时空之外有一个人和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程烨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他。
    楚迭已经在飞车里待了两个小时了。手边的烟蒂已经积攒了小小一堆。宴会里的觥筹交错冲淡了喜悦只会让他更觉疲惫。或许根本就没有喜悦？反正每个春节对于楚迭来说都只意味着军政两部的一场宴会罢了。
    程烨和他不同，想必此刻她还在陪家人吧。
    家人。
    楚迭捻了捻手指，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丢掉，推门下车。
    起先楚迭走得还很慢，直到看到自家透出来的暖黄色的光。
    楚迭停住脚步。
    怎么有人？贼？
    不会，没有贼会这样明目张胆的开着主人家的灯偷东西，其次，要是他家都能进贼了，亲卫队就可以以死谢罪了。
    那……
    楚迭快步走向自家。可能也不是她，说不定是露娜或者是艾布纳。艾布纳没有给他发申请，那可能是露娜。尽管这么想着，但楚迭心里带着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雀跃和期待
    “你回来了。”听到开门的声音，程烨抽空探头冲门边的人喊道。
    像是孤独的旅人得到了救赎，楚迭紧绷的肩膀线条松懈了下来。他愣怔了一下，轻轻的“嗯”了一声。楚迭换鞋，脚步里还是掩不住的急躁，向着程烨发声的地方行去。
    楚迭靠过来的时候身上的烟味也一并传了过来，程烨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的工作。
    “你抽了很多烟吗？这样对身体很不好啊。”
    楚迭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往后退了一小步，“抱歉，宴会上难免沾上这些味道。你说的对，也许以后宴会应该禁止吸烟。”
    程烨点点头，语气里有不赞同，“公共场合吸烟本来也是对别人的不尊重啊。”
    楚迭更心虚了，他摸了摸鼻子，“我去换身衣服再来。”说完速度极快的转身走了。
    程烨低头继续和面。中国的传统习俗是要吃饺子的，寓意着新的一年交好运，也有招财进宝之意。联邦没有这些说法，可程烨还是想包给楚迭，想把这些美好的寓意都送给他。
    楚迭下来的时候程烨已经在擀面皮了。
    “这是什么？”楚迭当然看得出来程烨在做饭，如今程烨是机器身体，根本用不着进食，这是做给谁的简直一目了然。
    “饺子。我们那里的传统春节的时候要吃饺子。”
    见程烨手也不停，楚迭在一旁跃跃欲试，“我帮你。”
    包饺子说不上技术活吧，可一般人也没那么快就能上手。程烨看了看自己拌好的馅和面团，这么多，楚迭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就算浪费一些也没什么，就当是哄他玩好了。
    “好啊。”
    程烨分给楚迭一个面皮，自己手里也拿了一个。
    她取了一团馅料，放在饺子皮中间，“在中间放一点馅，不能太多，太多不好包，也不能太少，太少不好吃。”
    软软的饺子皮铺在楚迭手心，他照着程烨取馅的多少，也取了同样大小一团放在饺子皮中心。楚迭小幅度的动了动手指，感受着掌心饺子皮和馅料的重量。
    程烨一手团着一手捏，“就这样。”
    程烨故意放慢速度在楚迭面前捏好一个圆滚滚的可爱的饺子。
    “看懂了吗？”
    楚迭长长的睫毛轻扇了两下，似乎还在回味程烨刚才的动作。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