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古不再胡思乱想,最后的传言符说“海域岸边,圣域之前”,或许是到达圣域的海域岸边,她只能寄希望于此,没有她手中的这枚拓印阵牌,大白他们再难推进。
她看着魏伯阳摇摆的扇子不禁问他:“这里没有凉风,连虫子都没有,你为何突然摇起扇子了,以前也从来不见你拿过?”
魏伯阳手上的扇子很简洁,但是从封边、骨料、纸的质地来看,做工用料精到讲究。上面的云纹极简洁,只有在摇摆的时候才会显示出淡淡的荧光,唯独正面写了一个“颢”字,这正是魏伯阳的名。此字遒劲有力、力透纸背,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笔,即使不是大家,书写之人也是有胸怀广阔,海纳百川。
魏伯阳又摇了几下扇子,递给虞古,煞有介事的说:“来,你来摇,感受一下。”
虞古知道魏伯阳从来不做无用的举动,她接过扇子,摇了几下。有气流在扇子周围形成,海风的方向大体就能判断了。
按照现在的季节,气流、海流、风速,大体就可以判断他们正是朝着东南方向前进。魏伯阳说的不错,海兽正随着海流的方向,东南方随波逐流。
虞古点点头,安心的坐等到达目的地,时不时拿着扇子扇几下,确定他们并没有偏离方向。
静下心了她才慢慢回忆起卓一凡的话,如何找到血族圣域,关键在神鸟指引。他说有踉跄的羽毛,就可以召唤海兽,海兽可以载着他们找到圣域的真正位置。她不由自主的带着希望的想,他所说的海兽会不会就是同一个呢?而后她又觉得不会那般巧合,他所说的海兽又如何会任意由人驱使呢?
海兽一动不动的在海上漂着,它的背部鲜亮的鳞片被晒干之后呈现红褐色,皱皱巴巴的,好似干燥的土地,待到久了,就会有一种在岛上的错觉。
虞古抿了抿又些干燥的唇,越漂泊她就觉得的越湿热,体内的汗似乎滞涩在体内无法排出一般,堵的人燥热憋闷。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有些发痒,这是因为在太阳下暴晒,皮肤水分流失过快,而引起的刺痒。
她白皙的脸总是带着挥发不出的汗水,皮肤开始出现红色的点。她忍不住伸手想去抓,抬起的手却被魏伯阳抓住了。
“不要抓,越抓越痒,涂上这个。”魏伯阳拉着虞古坐在他旁边,拿出一个白色的矮瓷瓶。
这个瓷瓶并不大,通体白皙,没有任何花纹,椭圆矮扁,上面一个小盖子,看起来极为紧致,虞古看着甚是眼熟,好像她曾经在哪里见过。
魏伯阳五指拖着瓷瓶,紧致的瓷瓶衬的手指纤细干净,他的指甲修剪的圆润、工整,这样的一双手拖着这样精致是瓷瓶显得有些别扭。
他轻轻的打开盖子,立时一股清新的草叶气息铺面而来。虞古探头看了一眼,瓷瓶中装着白色的膏体,莹润的好比珍珠的光泽。
魏伯阳动作不停,修长的食指从里面挑了一些膏体开始在虞古的脸颊上轻柔的涂抹。
虞古歪着头坐着,魏伯阳正对着她,二人相隔不到一臂的距离。柔软的手指在接触到虞古的肌肤时,她立刻觉得刺痒的皮肤清凉许多。
脸颊上可以感觉到他手指温柔的抚摸,每一个毛孔都开始有了生机,张开双臂渴望拥抱他的手指。嗅着他身上的丹香气以及青草的香气,让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如同置身梦幻中。她抬眸就能从睫毛的间隙中看到他专注、小心的表情,长而浓密的睫毛下,他黑沉如同耀石一般的眼睛,清澈的如同清凉的活泉,闪发通透的智慧和生命气息。他的鼻梁高挺,好似挺拔的雪松,呼吸间吐出的气息让人沉迷、陶醉。他的唇粉红,血色极好,因为要小心翼翼的涂抹,所以微微抿紧。
虞古觉得自己被他如此珍视、宠溺,她屏住呼吸,心在那一刻漏跳了,她的脸绯红一片,口干舌燥,连耳朵跟都变得粉嫩了。
难道她真的误会了,魏伯阳出身贵族,对待女人温文尔雅,儒雅精心,完全是因为他良好的教养所制吗?他对待别的女人也是这般细致温柔吗,一想到他曾经或许也这般对待过别的女人,他入道之后有原配的夫人吗?或者也想其他贵族世家一样有侍妾、宠姬,甚至是暖床的丫鬟。或许他对男女之事重来都不曾认真过。一想这里,她妒忌、伤怀的神经将全身都绑架了,她觉得从手到脚,一片冰凉,腿和胳膊变得麻木、无力、酥软,一股电流涌入胸口,她觉得疼的有些窒息,头嗡嗡的有些乱。
她侧了侧视线说:“不碍事,我自己来吧。”
魏伯阳的食指在她下巴上一点,固定住她准备扭转的头。
“别动,这雪肤膏要避开眼周围,不然会流眼泪的,里面我加了一下草药,可以防止晒伤。”魏伯阳边涂边说,眼睛一直紧盯着虞古的脸颊、脖颈、耳朵,不错过每一片肌肤。
“你怎会随身带着这个东西,你自己用的?一个大男人还用得着这么讲究。”虞古仰着头说,避免直视他的眼睛,也避免涂到眼睛周围,于是把眼睛闭的紧紧的。
“我不需要,上等的珍珠千万颗,只得这么一瓶,是专门给你准备的。”魏伯阳的声音清润悦耳,带着磁性。
虞古在听到他说“专门为你准备”时眼睛睁的圆圆的。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魏伯阳的每一个表情。
他的表情和他的话一般,毫不作伪。认真专注,眼中的晶莹透着喜爱、欢喜。
她怀疑了,糊涂了,她想质问他。
“是我多想了吗?你对所有的女人都这般用心吗,对其他女人也这般宠溺吗?若不是,这种温柔对待只给了我,那你为何承认,不敢爱。还是你根本就是个无情、薄情、滥情的男人,只求自己舒心,有心的时候温柔以对,无心的时候一句‘缘尽于此’一了百了,自己逍遥修行。你怎么能这般无所谓,这般不负责任。”
虞古停顿了似乎许久,依旧没能问出。她吐出一口浊气,怕得到残酷的真相,也怕他善意的欺骗,即使是真心的回复,又有什么用,她坚信魏伯阳不会放弃修修大道而与她长相守。既然知道答案,问了也是掌掴自己的嘴巴,丢人丢份,她唯有赶超他的步伐,努力与他比肩。
女为悦己者容,自古就是个错误的理论。女人不是为男人而活,不是为爱而活,而是要为自己活,她必须变得自信、从容、智慧、淡定,才会被人尊重、珍视。
魏伯阳还在专注的涂抹,动作小心而笨拙。他的手指在她的脖颈处从上至下的涂抹着。
虞古不着痕迹的将他的手隔开,夺过雪肤膏,自己胡乱的在脖颈上涂了几把。她带着自然的笑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自己来吧。”
魏伯阳看着空空如野的手掌,轻笑了一下,“也小心不要涂到伤口上。”
边说边抖了抖举久了的手,身子移开一些,似乎毫不在意的关注着海面的动静。
虞古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有些干上唇,他们已经在海上行驶了半天的时间了。
红色的海兽是个贪睡善游的,即使他处于睡眠状态,依旧在向前滑行。
它随着海水的流向向前推进,有规律的发出一种怪异的声音,起初虞古还是有些担心它突然下沉,虽然他们可以闭气很久,但是潜入深不可测的海底,她可没有把握。
涂过魏伯阳特制的药膏,虞古觉得脸好多了,她依旧不放弃的间隔一段时间就发一个传音符出去,但是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虞古站起身,向着远方眺望,但是除了茫茫无际的大海,没有任何标志物,除了能看到海面之下有鱼群经过,她几乎以为被放逐在这座“岛”上了。
吼……
海兽的身体突然开始动了起来,虞古正在溜号,没有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海水摸过了脚底,海兽的皮变得湿滑,她没有站稳,吧唧摔在了海兽的背上。
她惊愕的看着一脸怪笑的魏伯阳,“笑什么笑,看我摔倒也不扶一下。看热闹就够没品了,还在那里幸灾乐祸,笑你也避让顾及些,还这么明目张胆。”
魏伯阳摊摊手,笑着说:“男女授受不亲,你说的。”
“你。”虞古气鼓鼓的爬起来。也不去看魏伯阳笑的坏坏的脸。
“这次抓紧了,它醒了就要加快速度了。”
魏伯阳带着笑的话传来,虞古恨不得脚下长了钩子,以免再摔倒,被那个人捡了笑话。
海兽已经醒过来了,它开始滑动两个巨大的鳍向前迅速游动。背部时而露出水面,时而沉入海底,但是它依旧在海面上游动。
它的泳动的速度极快,两边海水纷纷向后退让。虞古扣紧它巨大的鳞片,避免被甩飞出去。随着海兽上下起伏,呼吸间他们已经游出了几百里。虞古禁不住想,这真是一个庞然大物,绝好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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