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者常冬青

    
    我的茶杯还没有放下，我就感觉空气中瞬间一凝。
    有点寒冷的感觉，倒春寒也不至于这样啊。
    我看到两位女士用眼睛看着我，要是眼光能杀人的话。
    我想我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李景妍皱着眉头说道：“教授，你真的是凭自己的本事单身的。”
    我瞬间无语，这话好像有点伤人啊。
    这时候楚紫蓝心有戚戚的说道：“常教授，你破坏了”凤求凰“的绝世才华，玷污了卓文君为爱情“当垆卖酒”的情义。我不想理你了。”
    我笑着说道：“只是有感而发，大家不要在意，就当是故事听罢。”
    其实，在今天上课的时候，我一直对司马相如对胡亥的评价耿耿于怀。
    大家都说秦的时候是怎么残暴，为了反抗暴政什么的推翻我大秦。
    但是谁也不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过大饥荒饿死过人。
    而我所经历过的后世，标榜仁政爱民的历代王朝却总是摆脱不了这样的困境。
    这不能不说是商君制定的“编户其民”的政策。
    这个政策让国家的每一个人，每一份资源都被身在咸阳的陛下和百官掌握。
    可以说我们当时的行政命令是可以下达到每一个人的去执行的。
    这样我们就有着强有力的整合动员的能力。
    在到了汉朝以后，经过董仲舒和乡绅的们的折腾。
    最后整出了”皇权不下乡“的可笑的倒退。
    甚至到了宋朝的时候，还出现了与士大夫共治的闹剧。
    最后谁也没有逃脱过最终被灭亡的结局。
    可以说包括秦皇陵、阿房宫、驰道、长城、运河等建设，我们动用的人力成本是基本上全国的男性。
    但是没有出现大饥荒，社会出现不稳定。
    而后世的王朝全国过亿的人口却无法供应一支几十万人规模的远征军。
    这其中也有着当时人口比较少的客观因素。
    司马长卿小的时候我是见过的，是个不太出众的小胖子，但是也有着过人之处。
    据太史公《史记》的记载，司马相如“少时好读书，学击剑，故其亲名之曰“犬子”
    犬子的出处也就在这，类似现在的贱名好养活“铁蛋”“二狗子”这样的。
    最后长大了，觉得名字不好听，加上又仰慕蔺相如的为人，自己便更名为相如。
    我认识他的时候是在汉景帝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有发迹。
    但是最后为了讨好当政者，他竟然在和刘彻出去打猎的时候。
    路过小亥的墓地，做的《哀二世赋》。
    有才华，长得帅不错，但是你讽谏我弟弟干嘛。
    其实最后卓文君也没有落好，最后司马相如也差点负了她。
    历史上杨雄，颜之推，司马贞，苏轼，刘勰都说司马相如“窃赀，窃妻”之徒。
    我是比较看不惯这样的虚伪的人的，所以到时想八一八这个童话背后的残忍。
    我说道：“在我看来，司马相如是一个心计很深厚，而且虚伪的人。”
    大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所以仔细的听着。
    “其实司马相如的故事放到现在来说，就是凤凰男搞定白富美的故事。”我说道。
    在座的各位虽然不赞同我说道，但是在我没有说完之前还是礼貌的没有打搅。
    我说道：“司马相如，文采斐然，一表人才。家境穷困不堪，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在大城市谋求发展未果的人。”
    “而卓文君，姿色娇美，精通音律，善弹琴，有文名。虽然在16岁的时候嫁给了人，但是丈夫早早的就去世，卓文君也就回到了家中。卓王孙是多有钱的一个人，家中冶铁，说亿万贯也不多的。”
    然后大左问道：“那个卓什么的，怎么被司马相如拿下的？”
    我继续说道：“这样一个寡妇，当然是众多人追逐的优质资源。而《汉书》和《史记》中的记载的司马相如当时是“家贫无以自业”，采用了以下的方法最终得到美人归的。”
    “第一，打造自己的形象：当时司马相如是作《子虚赋》的文化名人了，就去临邛那边转悠。这时候，《列传》中写“相如之临邛，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县令一听大才子来了就上门，就去拜见，司马相如一而再而三的推脱不见，县令热情不止，常表现得“缪为恭敬”。”
    我边说边解释着，思绪回忆着。
    “第二，炒作结交：这时候当地大富豪听说来了个大才子，大人物，连县令都稀罕他。要不我们请他吃饭吧！宴会上大家都到了，县令也到了再派人去请他，他就说有恙不去。最后县令只好亲自去请，《史记》的记载是“相如不得已强往”，但是司马相如确实长的帅，在座的客人无不惊羡他的风采。”
    我喝口茶接着说道：“第三，就是展露才华了：这时候大家喝酒喝的很开心，就提议不如请才子来展现才华，当时司马相如推脱不过就弹出了脍炙人口的《凤求凰》，那时候卓文君也好奇，县令请的大才子是谁？就在偷看。《史记》记载“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最后在《史记卷一百一十七·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也说到：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
    李景妍是也是学过帝王心术的和驭人方面的训练的，说道：“要真是这样，事情可以说成功一半了还多。”
    这句话说出来，又让我高看了她一眼。
    我接着说道：“光这样是不行的，那就是第四开始了，大胆求爱：宴会完毕，相如就派人以重金赏赐文君的侍者，以此向她转达倾慕之情。于是，卓文君乘夜逃出家门，私奔相如，相如便同文君急忙赶回成都。
    楚紫蓝也慢慢琢磨出味道来了，说道：“这样大家都没有生活来源，那怎么生活啊！”
    我笑道：“你是终于想到最实际的问题了。但是司马相如不是简单的人。”
    “卓文君毕竟从小锦衣玉食，到司马家后，发现他“家徒四壁”，肯定受不了的。夫妻两一商量把自己的车马全部卖掉，在临邛买下一家酒店，开起了酒馆的生意。文君站在垆前卖酒，司马相如打杂。”
    楚紫蓝说道：“这就是著名的当垆卖酒的故事了。”
    我说道：“卓王孙好歹也是蜀卓氏之先，赵人也，用铁冶富。算是当地的首富了。深以为耻，觉得没脸见人，就整天大门不出。最后觉得人言可畏，也能心疼自己的女儿。没有办法只得分给文君奴仆百人，铜钱百万，又把她出嫁时候的衣被财物一并送去，最后两个人关了小酒垆，快快乐乐去过富足的好日子去了。”
    左御听完，连忙赞叹是：“还好，终于也算有个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说道：“那可不一定，根据《史记》记载，那个县令王吉是司马相如的好朋友。而且去临邛也是王吉县令再三邀请的。”
    楚紫蓝说道：“还算好啦，最起码司马相如的手段不够光明，但是两个人也是相敬如宾的。要不也不会留下这么经典的爱情故事了。”
    我摇摇头说道：“可又有谁知道临到老了司马相如还差点变节，要不是卓文君机智，这段佳话也就变成了笑话了。”
    “啊……还有这事？”两女都不相信的说道。
    我无奈的说道：“我就一说吧，司马相如当年的《子虚赋》得到汉武帝的赏识，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飞黄腾达的司马相如竟然有了纳妾的想法，于是书信一封回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接下里就是亿了，而话中无亿，意为“无意”
    接着说道：“和他相处多年的卓文君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就是想离婚了。卓文君想着自己如此深爱的夫君竟然忘了昔日月夜琴挑的美丽往事，于是回了一封《怨郎诗》。”
    我站起来走到窗口，看着外边的苏州河湍流的河水，轻声的吟诵着：
    一别之后，二地悬念。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无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系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言千语说不尽，百无聊赖，十依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红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意乱。
    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噫，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
    我继续低沉的说道：“当司马相如收到妻子的回信，感慨妻子才华横的同时，巩怕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就怕卓文君一气之下真跟他离婚，那他的经济来源可就没有了，再想花天酒地可就没钱了，更何况他也得罪不起卓王孙。于是他乖乖的回来了卓文君的身边。”
    众人沉默着，都不做声，我随手拿起手边盆景上边的树叶，放在嘴边。
    一曲古调，悠扬的响起：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