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景帝五十大寿还有两天。
宁州永南王府门口,堆积如山的寿礼被下人们一次又一次地搬上马车,足足搬了一刻钟。
沐十一靠在门口的柱子上“钓鱼”,顶着深深的黑眼圈的她,哈欠连天,因为昨晚又去了丽春苑与碧月大美女彻夜长谈,才睡了一个时辰左右。
“沐姑娘,该走了。”一名小厮走过来提醒道。
沐十一这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来,她挑了一匹黑马,正欲翻身上马却被一道声音止住,
“沐姑娘,这是我的马,您还是上马车吧。”一名侍卫扯着缰绳,讪讪地说道。
沐十一也无所谓,正好能补个眠。她走到一旁的马车,
“等等。”那名侍卫又出言阻止了沐十一将要上马车的动作,沐十一转身面带笑容扫了他一眼,微笑中带着一丝危险,“怎么了?”
那名侍卫咽了口唾沫,瞄了一眼墨言离的马车,内心两只食指默默互戳,主子的吩咐,这是他的错吗?
“沐、沐姑娘,那都是装寿礼的马车,您还是上四爷的马车吧……”
沐十一是千万个不愿意,可最后还是抵不过墨言离的淫威,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内很宽敞,沐十一卧在小窗边,抛起剥好的花生,然后张嘴咬住,丝毫不介意身旁墨言离的存在。好歹墨言离也是帝王家出生,即便百般纵容,但规矩还是有的。他们此番去的是京城,而不是在宁州,京城是个暗流涌动的地方,大部分的人都是权势的奴隶,很多事情在权势面前你不得不放下自尊卑躬屈膝,你所拥有的骄傲终会被践踏,你所露出的点点锋芒终会被磨去棱角。
墨言离撇了一眼沐十一,终是不语。
沐十一也会如此吗?他并不这么认为,诚信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倘若不是因为这一纸契约,沐十一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不干了。有求于人也不曾将自己的身段放低,她的自尊和骄傲只能被旁人所仰望。那些奸佞之人根本无法运用权势压倒她,毕竟她是个杀手。
花生吃完后,沐十一拍掉手上的皮屑,“墨冰块,京城有什么好玩的?”
墨言离愣了愣,眼底里划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黯然,“我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也很少去京城。”
“……”
好吧,在这方面就不指望墨冰块了,独自一人划船去浪还是不错的。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似乎瞌睡虫上身,沉重的眼皮在不断打架,最后还是抵不住睡意,沉沉地睡去。
沐十一长得本就很张扬,睡起觉来就更张扬了,沐十一以一种非常怪异的姿势抱着墨言离……的腿,小巧的双脚顶着他的腰。墨言离一脸无奈地将沐十一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不到几分钟,沐十一又缠了上来,如此翻来覆去好几回,墨言离只好作罢。他靠在车壁嘴角微扬,幽深的眸子一直注视着沐十一的睡容。宽厚的大掌渐渐靠近沐十一的脸,却终究没有触碰,而是为她理了理杂乱的发丝。
宁儿,你睡觉时还是这般折腾。
我们曾经拥有美好的时光,于我而言,那是我孩童时期最珍贵的记忆。时间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却改变不了我对你的思念,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这种思念没有使他渐渐淡忘,反而愈来愈深。现如今,我记得你,你却忘了我。也许是我罪孽深重吧,是上天对我的惩罚,一念之间,城门大开,天堂瞬间变成地狱;一念之间,生离死别,上穷碧落下黄泉;一念之间,血染满城,痛苦与愧疚缠绕终身。
沐十一醒来时发现自己抱着墨言离,她非常淡定地起身整理衣衫,顶着厚如城墙的脸皮,非常自信地扬起嘴角,“墨冰块,虽然我很漂亮,身材凹凸有致,但好歹你也是正儿八经的王爷,受过高等教育,懂得礼义廉耻,你这样趁人家睡觉占便宜是不道德的。”
墨言离压根儿不想理会某人,一丝不苟地看着手中的书
沐十一撩起小窗帘,发现已是傍晚。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自己竟然如此不知时候,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垂下头来,掩去脸上的慌乱,低声问道,“我睡那么久,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没有这个义务。”
沐十一有些恼火,这货怎么天天抓着书不放,她一把夺过墨言离手上的书,然后趴在他的身上,双手撑在墨言离的肩膀上,“墨冰块,书有我好看吗?看得那么入神。”
“你确定要和一个东西比好看?”墨言离挑挑眉,沐十一的脸瞬间黑了,转过头来拒绝与墨言离交流,却忽略了墨言离脸上的一抹笑意。
墨言离——话题终结者,鉴定完毕。
说话间,一抹白色的影子如闪电般窜上了马车,蹭到了沐十一的脚边。
“小白!”沐十一有些惊喜,她将脚边的小奶狗抱起放在腿上,一下又一下地为它顺毛,小奶狗趴在沐十一的腿上舒服地将眼睛眯成一条线。
小白并不是一只狗,只是以狗的形态现身,它本是墨言离小宠,后因外形太可爱被沐十一收入囊中,并且给它取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墨小白。
“小白你怎么会来啊。”
小白自然是答复不了沐十一,只是默默地撇了一眼墨言离之后,舔了舔小爪子,又继续享受着沐十一的顺毛。
·京城·
景帝墨?在皇后那进食晚餐,即使墨?不说,皇后也能看出他脸上的喜色,往年过生辰从未有过的神色。她很清楚,墨?是有多期待见到墨言离。为了保护墨言离,墨?将他送去鬼谷子身边做关门弟子,因此墨言离从小就不在他们身边长大,见到他的次数少之又少。在墨言离舞勺之年,父子俩第一次正式相见,却发生了一些矛盾。从那以后,墨言离就极少与墨?交流,请领了封地宁州之后,除非要紧事,从不踏足京城。
“言儿何时才到?”饭后,墨?迫不及待地询问总管公公李德全,皇后端坐在一旁掩嘴偷笑,“皇上,言儿今儿个才出发了,现在问是不是太早了?”
“对对对,言儿今日才出发。”墨?拍拍自己的额头,在殿内走来走去,最后他将李德全叫来,“李德全,给朕在宫内选一处地方,好好布置布置,再吩咐御膳房准备好桂花糕。”
“喏。”李德全退出大殿后赶忙下去吆喝着小太监和小婢女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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