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若梦

    
    墨言离一行人抵达京城皇宫，正好是寿辰当天傍晚，而此时寿宴早已开始，他才慢悠悠地走去宴厅。
    宴厅很大，能容纳上百人，墨言离带着沐十一在百人的目光下走进大殿。在场的官员们没有一个敢弹劾墨言离的迟到，因为皇帝墨?脸上根本就没有不喜之色，且举国上下有谁不知道墨言离是墨?最宠信的皇子。
    只是，墨?对墨言离身旁的女子有些好奇，这些年都不曾听说过他有过任何女人，他和皇后可都急坏了。这事，他必须得和皇后筹划筹划。
    墨言离走到自己位子，拿起已经斟满酒的杯子，朝墨?举杯，“父皇生辰，儿臣来迟，自罚一杯。”言语中透露着无尽的疏离，墨?倒也无所谓，说了句无碍便让墨言离坐下。沐十一坐在墨言离身旁的位子，只是一瞬间沐十一就能感受到上百人的目光聚焦于她，有好奇、有羡慕、有鄙夷……
    沐十一早就免疫了这些目光，抓着桌子上的桂花糕就是一顿吃。
    宫廷里的桂花糕确实好吃，比在宁州吃的那些相比，所用的材料也多了好几倍。很甜，可是太甜会腻，桂花糕如此，人也一样。
    各路人马说完贺词，送完礼后就是才艺表演的时间，在此期间可以自由活动，墨?对这方面不会太在意，自己的寿辰图个开心就好，何必如此拘束。
    沐十一刚解决掉盘子上的桂花糕，就有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走了过来，她面带微笑，言行举止中无不彰显着她的优雅。
    “王爷安好，民女慕如雪，在此敬王爷一杯。”
    慕如雪，当朝宰相的嫡女，是京城的第一才女，芳龄十八，与沐十一同岁。
    她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而后有些紧张地看着墨言离，等待他的回应。
    沐十一单手撑着下巴，侧着脸，目光停留在墨言离身上，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本身她这个人是不怎么八卦的，但是如果是有关墨言离的，她就非常有兴趣了解一下。看这大才女一脸仰慕与喜爱之意，敢情是对墨言离有意思啊。墨言离虽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但这心却黑如煤炭，慕如雪这朵桃花，怕是要凋零了。
    沐十一摇摇头，低叹一声，“世风日下啊。”
    慕如雪被她这句话引起了注意，好奇地问道，“这位是……”其实她老早就想问了，只不过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询问。
    “沐十一，他的婢女。”不像某人，沐十一礼貌地回应道，她能清楚地捕捉到慕如雪眼底里划过的那一抹不屑，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原来如此，可既然身为永南王的婢女，又怎么能坐着呢？这不是在丢王爷的脸吗？”一个婢女而已，凭什么她能坐在永南王身边，而她只能站着！
    沐十一现在能深刻地体会到阿诀所说的：女人不仅可以女大十八变，还能随时随地变。她粗略地扫了一眼在场的仆人，似乎都是站着伺候主子的。
    沐十一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慕如雪本以为她会乖乖站起来，谁也没料到，沐十一给了墨言离一个大大的熊抱，她转过头来朝慕如雪挑挑眉，“本姑娘还抱上了，你能咋地？”
    “你！”慕如雪气结，瞪大了双眼，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此刻她的感觉就像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棉花身上。
    墨言离很配合地揽住沐十一的腰，抬头如墨水般的眸子凝视着慕如雪，“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王府里的规矩需要相府的人去定。”
    仅一句话，就让在场相府里的人在心里捏了一把汗，慕如雪更是不知所措，无处安放的手搅动着衣衫，豆大般的汗水从脸上滑落。
    皇后在上面也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对！就是这样！儿媳妇干得漂亮！调戏他，扑到他，然后……我就要当奶奶啦！儿砸，你不行娘替你！
    最终还是皇上亲自出马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慕如雪如同丧家犬一般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泪水灌满了眼睛，却不能落下，毕竟是皇上的生辰。不过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也引得别人一阵怜惜，她的好友都围了上来纷纷安慰。
    沐十一无语，暗暗吐槽慕如雪，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还是在装可怜？她也没有多在意，继续扫荡桌上的美食。
    慕如雪这边，也稳定了情绪。
    而她的好友依然在不断贬低沐十一
    “哼，沐十一，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都没有，真俗气。”
    “就是，永南王可能一时被她的容貌给勾引去了，一副狐狸精的模样，人品肯定好不到哪去。”
    “慕姐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未来肯定是永南王妃。”
    “对呀对呀……”
    慕如雪在一顿糖衣炮弹后恢复了自信，天真的以为沐十一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下之人。
    在大楚，平民阶级及以下根本没有资格取名字，只能使用数字或官府提供的字，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不能与皇族人的字相撞。
    而她们以为的沐十一只是平民阶级的人，连为她们提鞋的资格都没有。殊不知，沐十一是暗夜组织排名第十一的杀手，月收入堪比慕如雪她爹一年的俸禄。贵族子弟喜欢拼爹，而沐十一根本就不需要，独当一面也能扳倒他们的爹。
    一个名字，在于平民与杀手之间，这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四弟。”一名男子端着酒杯走上前来，墨言离眼中有了不一样的神色，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眼前身着青衫的男子，是大楚的大皇子，嫡长子定王墨言殇。
    “四弟今日回来，皇兄倒是有些诧异。”他这个当哥哥的很清楚墨言离有多讨厌王公贵族的尔虞我诈，以前父皇生辰也是从不出席的。
    “有事要办而已。”
    “如此，在京城待几天也是好的，母后和父皇对你甚是思念，有空的话……”
    “皇兄。”墨言离打断了他的话，墨言殇早已习惯了他的性子，倒也无所谓，可父皇和母后那边……他不再多想，该怎么做也是墨言离的事。他看向一旁的沐十一，不禁有些疑惑，“这位是……”沐十一只好再将自己介绍一遍，墨言殇听到她的名字后眉头一皱，开始细细打量沐十一，墨言离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子，挡住了墨言殇的目光。
    “这里还有很多客人需要皇兄招待，本王就不再打扰皇兄了。”很明显他想要墨言殇离开，墨言殇只好作罢，眼底里的担忧又增添了几分。
    只是，他的皇弟何时才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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