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骤雨初歇的夏日,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山庄大堂的门槛处。远处是阿爹的声音。
她拖着腮抬起头,见阿爹牵着一个陌生的少年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个个子不等高的男孩。
她好奇地探头去打探陌生的三张面孔,“阿爹,他们是谁呀?”
见阿爹将手中牵着的少年牵到面前,道,“庆丰这是??成阶?拇笮〗悖?h笙歌,快去打声招呼。”
少年闻言,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她甜甜地笑,很有礼貌地做了揖,“你好我叫庆丰,身后是我二弟庆生和三弟庆喜。阿爹阿娘让我们来这学武,以后请多关照。”
“哈哈哈哈……”她心里乐开了花,想着,算是阿爹还知道她,多找几个玩伴来陪她,这样,她便能在漫长而无聊的山庄生活里多寻几份快乐了。
笙歌想着乐呵呵地从衣兜里掏出三颗糖,一个落地将糖放在庆家三兄弟手里。
“吃吧。吃了糖,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庆丰庆生和庆喜的眼睛闪着光,看了手中的糖果半晌,将糖含在嘴里。
“真甜,谢谢笙歌!”三人异口同声道。
阿爹眯着眼笑,“以后你们就好好护着歌儿,切勿出什么闪失了。”
“我们一定会好好护着大小姐的!庄主放心!”
那是她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他们的个头高不了她太多,只是觉着自从他们来到山庄,她便很少会独自蹲在门槛处无聊发呆了。
之后,大家都长大了,她太皮,总是偷偷溜出去梦蝶镇偷别人家种的石榴,然后好一段时间,她就习惯让庆喜放哨,庆丰庆生帮忙打石榴。好几次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庆丰和庆生都做肉垫,也保着她毫发无伤。
后来阿爹知道了,要罚她,鸾儿哥哥便串通好庆丰给她放了水。她总是能美滋滋地躲过阿爹要命的惩罚。
还有一次,她在街边和一群男孩子吵架,对方仗着人多围住了她,这三兄弟却是风风火火地从山庄追过来,跟着那群男孩滚打成一团,那晚她最记得清楚。
因为,那次是他们四个第一次一起在演武场顶着水桶罚站。
往事一幕幕略过心头,最后却留着庆生的一句收了尾。
“笙歌,我们身来便是你的死士,生而便是为了护你周全。为了你的安全,我们粉身碎骨都不在怕的,这便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么…她之前不懂,如今看着庆生庆喜撕心裂肺的叫喊和庆丰一动不动地样子,她似乎知道什么之前庆生与他说的意思。
她怎么这么傻呢,为什么看出了当初他眼里的晦暗,却不理解他的心情。只有亲生经历之后才觉得心痛。
为什么阿爹要对他们如此残忍,人难道不都是自私的么,明明打不过为什么还要用命来替她挡着!
泪水从眼角滑落,笙歌抬起头抑制不住心中狂涌的情绪,一步步朝着狐面人走去。
“我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忽然笙歌眼中冒起了赤色的怒火,手中佩刀开始颤动起来,刀身金光炸破,直接出了刀鞘飞入了笙歌手中。
“笙歌……”一旁萧池虚弱地喊着她的名字似乎想要阻止她。
“哈哈哈,真是费劲啊!传闻,霜染晶石是需要宿主激烈而绝望的情绪催动的,果然所言非虚!”
狐面人见笙歌全身覆着赤色的火焰往他走来,并不急不躁地伸手,将手中一颗金色的球形器具扭动了一下。器具开了一个小口,将笙歌身上不断燃烧的烈焰吸了进去。
笙歌越发暴怒,对方汲取的速度就越发地迅速。
“二哥不好,这是化灵锁!再这样下去笙歌会没命的!”
笙歌仍然没有停止前进,此时的她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就连胸口的疼痛都忽略不计了,只知道如今就像杀了面前这个可恨之人。
笙歌狂吼一声,举起刀对着狐面人砍去,面前突然闪过一个身影。笙歌眸子一颤然而刀下落的力道却来不及回转,尖锐的刀锋直接砍在了萧池另外一侧肩处,献血从肩旁溢出再次浸染了原本殷红的外袍,他站在血色里望她,对着她摇了摇头。
“笙歌,住手……”
笙歌听得萧池声音,立即从溃败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原本赤红的双眸也恢复了平日里的颜色。
“阿池……”笙歌颤抖地松开了手,刀重重地掉落在地发出了沉重而悲凉的声响,她的泪水簌簌而落,睁着眼去看眼前的人,而自己突然仿佛没了灵魂。
头忽得一沉,眼前便是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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