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入九霄

    
    恐慌在心中蔓延，笙歌望向四周，在屋内暗角处看到了一对若隐若现的眼睛。细长的眼尾肆意上斜，就这么微微弯着，墙中一张血盆大口张开。
    笙歌双目放大，突然觉着脚下空了一圈，还没等她低头整个人瞬间就坠入深渊。
    “啊！”
    她的身体极速下坠，直到撞击到了水面，“噗通”一声，犹如沉石入海，在苍茫的海底她仅像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一般。
    笙歌闭着眼蜷着身体，脑海中浮现出无数儿时的记忆，她眼里那个每每唤着“阿娘”的兰衣女子，那个总是被留在门外练剑的鸾儿哥哥，还有那个总是笑着阿娘和她的阿爹。记忆串联的瞬间又迅速被撕裂。
    她拼命地去抓取，挣扎着向前上游去，眼前突然扫射入无数条橙黄的光线。周围的死水突然消失，笙歌猛得起身，一簇久违的空气瞬间灌入鼻腔。
    她这才感觉到死里逃身。
    然而，耳侧传来呼啸的狂风和马鸣厮杀声，再次将她拉入了另一处无尽的“深渊”。她睁开眼，整个人被冲天的火原紧紧地包裹着。
    无数身着金纹飞鸾服的弟子厮杀着向东冲去，对处是无数黑压压地狐面之人。前侧直直一排齐齐拉弓。听得“嗖”得一声巨响，万箭齐发，无数弟子倒地。
    “上！”听得狐面阵营诡异的号角声，无数匹高头战马托着狐面之人冲入金衣人群中。
    战事一触即发，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重叠在地。嘶喊声，拼杀声巨石炸裂声，皆在火海中交夺不息，交战的残酷和惨烈让笙歌触目惊心。
    突然，她见一个金衣血染的男人拥着一个兰衣女子不停地向后撤去。
    混战的人群中飞出一个黑子身影，直接截住了后撤的两人。
    那个黑衣男子的眼角泄着嫣红的火尾，整个瞳孔血红一片，无数条青筋从其脖子出一路向上，直抵他的眼角。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两人，发出“哧哧”的恐怖响声。
    “义哥……”那个金衣男子喊出了他的名字，眼中满是惊异之色。
    然而对方听到金衣男子的声音。突然暴怒起来，直接开了尖锐的利爪朝着两人抓去。
    金衣男子急忙抱着怀中的女子闪身，然而对方速度极快，其肩没能来得及躲开，利爪就以深入男子的右肩。五道赤红的伤口生生绽开，鲜血外溢，触目惊心。
    “启明……”女子看上去虚弱无比，皱着眉颤颤巍巍地抬手想去抚其被抓破的伤口。
    男子忍痛将她紧紧护住，又一个急转，背部又被抓出了几道血痕。伤口之深，可见白骨。
    “兰儿，不要再用灵力了…这样你会死的……”男子忍痛对着女子说道，
    女子望着金衣男子，眸子突然闪过黑影，她睁大了双眸忽得用力将金衣男子推开。
    利爪长驱直入，听到女子闷哼一声，其整个右边的肩颈直接被抓得血肉模糊。
    “兰儿！”金衣男子控不住吼叫起来，一个翻身将她带入怀中。
    笙歌见黑衣男子微微错了愣，眼神里的肃杀突然消失了。他停在原地看着面前的两人，眼角的红光突然少了几分。
    他歪着头一步步走过去，用着呆滞的语气说着什么。
    “兰儿…兰儿…兰儿……”此时他的眼睛竟然开始慢慢地便回了正常人的样子。
    见黑衣男子晃了神，金衣男子恶狠狠转身，身侧佩刀即可出鞘毫不犹豫地朝着对方刺去。
    刀锋不偏不倚正好刺入对方的心脏，一刀毙命，黑衣男子闷哼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来。
    他木讷地转过头看着近在咫尺之人，眼神里充满着复杂的情绪。黑血从他嘴角滑落到肩头，渐渐地腐蚀着他的身体和血肉。
    “?启明……你还是做了一个背信弃义的畜生……”
    见眼前之人突然跪地，金衣男子握着刀的手颤了颤，下意识向后退去。他的眼中充斥着血丝，捏紧了拳。
    四周厮杀未曾停止，见他移动到黑衣男子身前，颤抖着抬起手捂住了他还睁着的眼睛。
    一行泪从他眼角滑落。
    笙歌心中一痛，那是她的父亲，从她出生到如今，她从未见过阿爹哭过。没想到，阿爹会哭会难过。她甚至能感受到阿爹对眼前这个叫姜修义的男子的复杂情绪。
    耳旁突然传来两个稚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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