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火把照亮了穆雪峰下漆黑的营地,成百上千的吐蕃士兵从营地各处汇集到了欧阳荷与黑衣人所在的小木屋周围,战矛树立,弓弩就绪。木屋中,在黑衣人的努力下,欧阳荷体内喷涌的真气逐渐趋于稳定,之前全身所受的外伤也已恢复大半。面对着屋外严峻的形势,二人一致认为硬拼突围实属下下之策,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议后,欧阳荷提出了一个办法,尽管黑衣人因担忧欧阳荷的安全一开始并未赞同,然而他在欧阳荷的坚持与劝说下还是在最后欣然同意,因为欧阳荷认为吐蕃士兵们并未注意到黑衣人的存在,因此她期望通过用自己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而让黑衣人能够更容易地同时解救出其余受害的女子。
黑衣人写好一枚纸笺后将其插在一把短刀上并将这把短刀通过窗口丢到了吐蕃将军的马蹄前,吐蕃将军发现后让士兵将其捡起,笺中大致内容为欧阳荷提议她与吐蕃将军进行一对一比武,若胜则放她离开,若败则任由将军处置。
“哼,这小丫头竟使出这些拖延时间的把戏,将军无须理会,末将即刻率人冲进去将其缉拿!”副将说完拔出腰间佩刀准备立刻强攻小木屋。
“住手!”吐蕃将军及时喝止了副将,“这丫头之前竟在我的主帐内如此嚣张,不亲手拿下她实在难泄我心头之恨。派人去告诉她,本将就在这里等着她,让她立刻出来跟本将过过招!”
不久,在收到将军的回应后欧阳荷与黑衣人再相互叮嘱了几句,随后黑衣人跳至黑漆漆的屋顶准备观察下面的情形,而欧阳荷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衣衫,接着拿上黑衣人交给她的一把随身佩剑后缓缓开门走了出来。面对着眼前上千名举着火把并将矛头箭头均对准自己的吐蕃士兵,欧阳荷紧张地闭上眼缓了缓神,与此同时她的右手更加用力地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并且努力控制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脚一步一步地朝着吐蕃将军所在的位置勇敢迈去。
“哈哈,再怎么有胆量始终只是一个小丫头,待我在半柱香之内将她拿下!”吐蕃将军轻蔑地看着眼神坚定地慢步向他走来的欧阳荷,对副将打了一声招呼后他便拿上一把短戟得意洋洋地下马朝欧阳荷走去。
“小丫头,本将看你姿色不错,只要你即刻自断经脉,自废武功,本将便可饶你一命,还对你袭击本将的事既往不咎,怎么样啊?哈哈哈!”吐蕃将军一脸冷笑地对在他看来弱不禁风的欧阳荷说道。
“哼,不过是个没有名号的角色,也敢在本庄主面前大言不惭!”欧阳荷听完对方的一番话后不禁怒火中烧,缓缓拔出自己手中的佩剑并开始迅速调息自己的内力。
“狂妄的臭丫头,看招!”吐蕃将军挥起短戟大力朝欧阳荷劈来,欧阳荷灵巧地转身将其躲开,随后快速地反身一脚将对方踢得失去重心而令其踉跄地向前跑出了几步。将军迅速回过神来攻势凶猛地挥戟攻击,而欧阳荷凭借灵活的身法与迅捷的反应不断化解了将军的攻势,她也在这数个回合的交锋中感受到自己的脚步变得更为轻盈,施展轻功也变得更为从容。尽管欧阳荷在将军迅猛的攻势下一边躲闪一边后退,看似有些难以招架,实则在无意中让将军的体力消耗严重。没多久,将军满头大汗地看着他眼前毫发无伤的欧阳荷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而欧阳荷趁机准备开始反击。“影剑诀!”欧阳荷运功将自己的内力凝结为一道道无形剑气宛如成百上千只剑般环绕在她的周围,随后她将这股剑气朝着吐蕃将军的所在一举释放,挟裹尘土花叶汹涌而来的剑气将还在气喘吁吁的吐蕃将军吓得一时愣了神,尽管他随后及时飞身躲开,但仍被些许剑气击中而狼狈倒地。不久,将军艰难地站起来后咬了咬牙,拿起短戟再次冲向欧阳荷,二人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势均力敌,然而将军逐渐在过度的体力消耗中显现出了疲态,之后的数个回合内他被欧阳荷连续化解攻势后反击得手,身上的铠甲也阻挡不了武功如同蜕变般增强的玉峰山庄庄主一剑又一剑灵活地在他身上划出一道道渗血的伤口。渐渐的,局势朝着有利于欧阳荷的方向倾斜,而此时阴云密布的天空开始降下了雨,四周士兵手中的火把也一个接一个在雨水的浇灌下熄灭。
“将军,这丫头非等闲之辈,眼看这雨越下越大,久战下去恐怕对您不利。请您快些让我等助您一臂之力,大伙儿一起将这丫头拿下。”副将眼见着身边的火光越来越少,更为担忧武功看起来如此厉害的欧阳荷会趁着这个绝佳的机会从包围圈的一侧突围,于是赶紧劝说将军不要继续恋战。然而吐蕃将军对副将的劝说毫不理睬,如同疯癫了一般继续朝欧阳荷攻去。面对着已经失了智并且开始胡乱挥戟的吐蕃将军,欧阳荷在随后的交手中虽然明显遇到了多次机会可以直接将吐蕃将军击杀当场,但她还是因为心里有些许的不忍而只是换为剑柄击打对方。这时,副将悄悄地利用还未熄灭的些许火光从隐蔽的位置突施冷箭,幸好被欧阳荷敏锐地发现并及时躲开,但吐蕃将军趁机一个扫腿将欧阳荷绊倒在地后连续挥戟砍向躺在地上不断转身躲闪的欧阳荷。在多次砍杀未果后,吐蕃将军一膝盖重重地压在欧阳荷的左手上令她难以转身,而欧阳荷在痛苦与慌乱中摸索着伸出右手艰难地握住了掉落在一旁的佩剑,随后在吐蕃将军直起身来高高举起短戟朝她劈下的一刹那一剑刺进了他的心脏。
“啊,将军死了,快,所有人迅速冲上去,绝对不能放走了她!”副将在呼唤了吐蕃将军数声后仍借着淡淡的余火看到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于是惊慌下令让包围的士兵全体压上抓住欧阳荷。此刻已筋疲力尽的欧阳荷缓缓从将军的尸体下爬了出来,心房剧烈的绞痛也在此刻再一次明显地传来。欧阳荷气喘吁吁地仰天躺在泥泞的地上,冰凉的雨水汇聚为一道道流动的水渍遗留在她那肤若凝脂的脸颊上,巨大的疲惫与绞痛感让她在周围士兵们哒哒的脚步声中只想静静地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感受这许久未遇的片刻的宁静。然而,面对着四周如同魑魅魍魉般不断逼近的吐蕃士兵,不屈不饶的本能依然驱使着她依靠着佩剑倔强地站了起来,经过方才艰难的一战后她在此刻已感到无所畏惧,作为江湖儿女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争取时间让其他受害的女子得到解救,豁出自己的一条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在欧阳荷怀着坚定的信念举起宝剑准备背水一战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士兵们的一旁杀出迅捷地护在了欧阳荷的身前。“凌公子!”欧阳荷看到身前这位少年的英俊面庞有些惊讶地叫出了声,虽然他的身影在欧阳荷面前并不显得有多么高大俊伟,然而他如同上天指引般的出现依然让一股浓浓的暖流绵绵不绝地流进了欧阳荷的心中。
“凌公子,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要管我,快走!”欧阳荷在又惊又喜地看到凌睿之后依然急促地恳求着他赶快离开,“要是你们任何人为我丢了性命,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呵,我今夜既然来了,自然要带着小荷一起离开,刀山火海也阻挡不了我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凌睿怒目圆瞪地看着眼前包围在他们身边的吐蕃士兵,右手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宝剑,“小荷,靠紧我,是生是死我都不会抛下你一个人!”
“凌公子,你……”凌睿的一番话让欧阳荷顿时面露了些许犹豫的神情,或许是惊讶,或许是惆怅,但很快,她的眼神在短暂的发愣后又重新透露出坚定与果敢,“好,我们都要好好活着,我们一起突围!”
“杀!”挥舞着刀矛的吐蕃士兵一拥而上,凌睿与欧阳荷在乱军阵中奋勇厮杀,幸而两人虽已疲惫不堪但却依旧武功不凡,短暂的交手中吐蕃士兵并未能近身伤到二人。二人背靠着背眼神凌厉地站于吐蕃士兵的包围圈中,而此刻凌睿隐蔽地在欧阳荷耳旁轻声耳语了几句,二人随后奋力朝向营地中马厩的方向突围。待二人施展轻功先于士兵们抵达马厩之时,欧阳荷迅速砍断所有马匹的缰绳,凌睿凝聚内力于马群的身后施展出一波强劲的真气气浪,马群臀部受到气浪重击后纷纷冲出栅栏朝着营地大门奔去,凌睿与欧阳荷趁机各乘上一匹马跟随着马群冲破了尾随而来的吐蕃士兵的包围。眼看着二人即将冲出大门,这时从后方骑马跟随上来的副将突然朝二人搭弓射箭,在连续躲过数箭之后,副将射出的第四箭射中凌睿的后背,凌睿一时失去了握住缰绳的力量而痛苦地从马上摔落地面。欧阳荷见状赶紧跳下马背查看凌睿的情况,并在副将向二人冲杀过来时伸出白练绊倒了副将所骑的马匹。
“凌公子,凌公子,你怎么样了?你可别吓我啊……”欧阳荷眼眶湿润地看着在落地的重击下陷入昏迷的凌睿而焦急不已,“都怪我!都怪我!我宁可不要这雪幽果也不愿任何人为我受到伤害!凌公子,你放心,就算一命换一命我也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眼见着营中的吐蕃士兵们离他们越来越近,欧阳荷奋力背上了凌睿,同时她在短暂地判断到如果走大路很快就会被追兵追上之后,她背着昏迷不醒的凌睿朝着营地背后的慕雪峰主山上逃去。由于周围漆黑一片而怕二人混水摸鱼,跌落马下的副将并未着急命令士兵们上山追击,而是只命令包围上山的各条要道,待天亮之后再上山追捕二人。
欧阳荷背着凌睿艰难地在泥泞的山路上走着,四周漆黑寂静,只有雨滴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欧阳荷逐渐因为体力不支眼前开始模糊了起来,结果一不小心一脚踩空,二人从一段斜坡上滚落,幸亏斜坡上树丛茂密,二人滚落至一个像是一个山谷的地方后并未受到多少伤害。欧阳荷努力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不远处的一面石壁下竟有细微的灯火在闪烁,她于是内心重燃希望地挣扎着站了起来,再次用尽全身力气背上依然昏迷不醒的凌睿一瘸一拐地朝着闪烁的灯火处走去。待走近了一些,欧阳荷才看清原来灯火的来源竟是一座嵌于石壁之内的石屋,与此同时她也由于身体实在支撑不住而在缓慢地放下凌睿后渐渐两眼一黑昏倒在了屋前的草地上。
清晨的阳光通过石屋的窗口暖洋洋地照射在欧阳荷洁净的脸上,她在阳光的刺激下缓缓地睁开眼,而后一阵咳嗽声惊动了另一屋中正在煎药的一位老人。“姑娘,你醒啦?”一个穿着朴素,慈眉善目的老人从里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了出来,看到眼神还有些迷离的欧阳荷他露出了关怀而欣慰的笑容。
“这里是……”欧阳荷仔细回想了一遍昨晚的情景,然后很快意识到眼前的老人应该就是这石屋的主人,“昨晚是您救了我们吗?不知另一位和我一起的公子他现在怎么样了,可以请您告诉我吗?”
“姑娘请放心,那位公子虽然伤得不轻,但好在我这里还藏有几味草药可及时为他止血补气,再辅以真气输送,相信假以时日他便能很快恢复的。”老人用亲切的口吻说道。
“嗯,谢谢您,您的救命之恩小女子铭记于心,日后定会涌泉相报!”欧阳荷以感激的语气向这位老人言谢,老人在语气轻柔地叮嘱欧阳荷好好休息后便转身离开。看着老人瘦弱的背影,欧阳荷躺在床上既心怀感激又不免有一丝担忧,她害怕万一吐蕃士兵找到这里那这位心善的老人岂不会因为帮助了他们而被无辜地牵连进去。
欧阳荷想着想着再次因疲倦而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老人这时手提着一把裹着布条的刀悄悄地走到了欧阳荷的床边,在欧阳荷呼吸均匀地沉睡之时,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把刀的刀柄放在了欧阳荷的手中。只见刀柄触碰到欧阳荷指尖的一刹那,老人立刻感觉到一股非比寻常的灼热真气顺着刀身从欧阳荷的体内传递到了自己的手上,一时让自己有些难以招架。“昨晚替她运功疗伤时便感到这位姑娘并非常人,绝对不会错,她的体内所蕴含的便是上古帝魂之气,难道天底下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十八年前的那名婴儿就是她……”老人一时感到有些诧异与欣喜,但事关重大,在完全确定前他还不敢妄下定论,于是他在叹了口气后带着这把神秘的宝刀再次离开了欧阳荷所在的房间。
过了一段时间,凌睿渐渐苏醒了过来,在喝完老人嘱咐他喝下的汤药后,他强忍着背上不时传来的疼痛轻声地来到欧阳荷的床边。看着眼前平静熟睡的美丽面庞,想到昨晚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孩竟然以非凡的毅力背着自己从吐蕃人的围追堵截中平安逃脱,他顿时有些百感交集,心中暗自感叹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同眼前这名如孩童般熟睡的少女相比竟显得如此黯然失色。
正当凌睿看着窗外暗自感叹之时,欧阳荷渐渐醒来,看到眼前似乎早已恢复元气的凌睿显得又惊又喜。二人在相互了解过对方的身体感觉如何后,凌睿对欧阳荷提到他曾在吐蕃军的营地外与一名神秘的黑衣人交过手,当时这名黑衣人正带领着许多辆马车从营地的一侧栅栏损坏处冲了出来,他本想前去抓住这名黑衣人问出欧阳荷的所在,谁知这名黑衣人身手不凡,并且从他的身形与招式来看很像之前曾数次在暗中帮助过他们的那位黑衣人前辈。欧阳荷听完凌睿的叙述,很快意识到那位救了她的黑衣人应该已经成功救出了其余被关押的女子,只是她对于那个叫夏侯悔的小女孩还是有着些许额外的挂念。
当二人正分析着这名黑衣人可能存在的真实身份之时,老人端着一碗莲子羹走了进来并让欧阳荷喝下用以调理气息。待欧阳荷喝下后,老人有些好奇地询问起了关于欧阳荷生父生母的一些事,只是欧阳荷回答道她自小就被义父收养在玉峰山庄,义父生前也并不知晓自己的身世,因此直到现在她也不知自己的生父生母究竟是谁。
“不知老伯为何突然问起小女子的身世呢?”欧阳荷的直觉依然还是挺敏锐的,对于老人突然问起自己的身世她还是本能地有所警觉。
“哦,老夫只是在替姑娘调息真气时发现姑娘体内有一股真气十分奇特,按常理来说女子阴柔之身,体内真气多以阴寒为主,而这股真气竟是异常灼热,恐怕寻常男子都难以承受其霸道的力量,老夫实在不知究竟是何方高人在姑娘体内输进了这样的一股真气。”老人一五一十地将自己心中的困惑告知了凌睿与欧阳荷。
“据义父生前所说,这股真气自他开始抚养小女子时便已感知,他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老伯您对这股真气知晓一二,请您一定要告知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尽!”
“是啊,如果前辈能为小荷指点一二,在下也感激不尽!”
在欧阳荷与凌睿的争取下,老人捋了捋胡须思虑再三后,一脸严肃地看着欧阳荷并向她问道:“欧阳姑娘,如果老夫所料不错,你的生母曾经跟随着一只西域商队到过此处,并留下了一把你的生父生前所使用的兵器。”
“什么?”欧阳荷还未来得及过多惊讶,一只弓箭突然从石屋的窗口射入,笔直擦过欧阳荷耳边的发丝。三人来到窗口一看,昨晚那名跌落马下的副将正带领着数百名吐蕃士兵将石屋团团围住,而后他从马上翻身跳下并趾高气昂地朝着石屋的大门走去。
“厨房之后有条暗道可从石屋的侧门离开,快跟我来!”老人带着凌睿与欧阳荷来到了厨房密道入口,同时老人交给了欧阳荷一个包裹,并嘱咐她一定要将包裹安全带出,绝不可让其落入心术不正之人手中。
“放心吧,门外那些人并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我只需糊弄他们一下就行了。”尽管凌睿与欧阳荷在临走之前还是有些担忧老人的安危,但在老人的劝说与坚持下他们还是极不情愿地进入了密道。
“黄帝血脉的后人,平安地活下去吧!”当密室门即将关上的一刻,老人意味深长地对欧阳荷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欧阳荷瞬间愣住了,但她还未来得及追问密道石门便重重地关上。
“来人,给我放火,一个都不能放过!”副将发现了石屋前新留下的血迹,于是在一声令下后,士兵们纷纷通过石屋的几个窗口向里发射火箭,石屋内顿时浓烟滚滚。随后副将一脸得意地带着士兵们撞开石屋的木制大门,正在这时突然门内突然发生火药爆炸,强劲的气浪将围在门口的副将在内的数人击倒在地,紧接着老人蒙着面背着一个棉花做的假人敏捷地从屋内跑出并朝着山下的密林快步跑去。很快,中了调虎离山的吐蕃士兵们纷纷朝老人的方向追去,凌睿与欧阳荷趁机从石屋的侧门走出。待欧阳荷搀扶着凌睿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出不久,一个巨大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吐蕃士兵们一阵鬼哭狼嚎般的哀嚎声。凌睿与欧阳荷悲痛地看着身后冒起滚滚浓烟的地方,眼泪已止不住地从欧阳荷的眼角缓缓留下,而凌睿强行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悲愤,撕下身上衣带的一角轻柔地为欧阳荷拭去脸颊上的残泪。
“没关系,我们走吧。”欧阳荷面如死灰地搀扶着凌睿,二人顺着脚边潺潺流过的小溪朝着山脚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幸运的是,昨晚的那位黑衣人正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悠闲地在他们抵达山脚的地方等着他们,当见凌睿伤势较重时他赶紧上前帮着欧阳荷将凌睿扶到车上,二人随后在躲过一路上吐蕃士兵的视线后在黑衣人的带领下平安返回了维州。
“多谢侠士的救命之恩,敢问侠士尊姓大名,日后晚辈定当加倍报答!”凌睿一边作揖一边对眼前这位始终不肯露面的神秘人问道。
“这只是在下的应尽之责,待时机成熟了,两位自然会知晓在下姓名,就此别过!”神秘人将凌睿与欧阳荷送至他们之前所在的药铺后便匆匆离去。
此刻,在离药铺不远处的一个客栈二楼的窗前,一个两鬓留有几丝白发的男人悄悄地注视着药铺前的一切,当看到欧阳荷扶着凌睿慢慢走进药铺大门后,他对着身后的一个黑影喃喃地念叨着:“吐蕃人果然是不堪一击,连几个乳臭未干的孩子都留不住,看起来你们的如意算盘已经打空了,此时此刻,要不要风雷堂来帮你们一把呢?”
“哼,多谢阁下美意,不过对黑鹰寨来说,在维州的地界上,从来都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还不需要依靠别人来帮忙清理门户!”一个头戴遮面斗笠怀抱短斧的人对眼前轻蔑地看着他的男子说完这句话后便疾步离开,随后风雷三使之一的浊羲从屏风后妖娆地走了出来,对眼前正看着窗外思索着什么的风雷堂二当家百里辰问道:“既然二当家的那么想要得到那位大蜀第一美人,何必让这群乌合之众前去占得先机呢?让小女子出手不是更为省心吗?”
“呵,本座怎么舍得让我们的浊羲美人去冒这个险呢?要是在你身上留下几道伤疤大当家的又将怪罪于我了。”百里辰用挑逗的语气对浊羲说到。
“既然二当家的都已经这么说了,想必二当家的也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了,那浊羲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希望二当家的不要加以阻拦啊!”浊羲故意用轻佻的语气说完后便借故离开,事实上她打算自己先于黑鹰寨一步抓住欧阳荷带给大当家,她可不愿让一个小小的黑鹰寨毁了大当家交给她的任务。
另一方面,百里辰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风雷三使表面上也服从于他,实际上他们只忠于大当家一个人,因此他心里始终认为绝不能让风雷三使去触碰到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为了拥有玉峰山庄的财力从而招募听命于自己的帮众来与大当家的势力分庭抗礼,他决心此行不管利用任何手段,一定要活捉欧阳荷来逼迫玉峰山庄就范。
阴云笼罩下的西蜀维州,慕雪峰一战后伤痕累累的少男少女们又将面临新的险境。与此同时,沉睡在欧阳荷所携包裹中的上古神兵在经历了赛里木湖畔的血雨腥风之后再次现世,并且通过与欧阳荷体内的帝魂之气相互感应,凌厉的刀刃即将再度显露嗜血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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