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之前……
“啾…啾…”玄色凤鸟划过京城的天空,惊艳了孤单的夜色,玄凤全身为白,只那额上三株长羽为金色;它身材轻灵,绝美自傲,这是平常鸟雀所望尘莫及的傲人气质。它轻拍着双翼,向城南而去,隐没在月色中,此一观短促且无人察觉,却单落在了一人的眼中。
藏经阁楼之上,两盏烛火轻微摇曳,易君堔站在窗前,方才之景皆被他看去,玄凤飞过那一瞬,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它精绝羽色,当玄凤渐渐远去,他的眸子在此静若死潭。
易君堔吃惊,那鸟可以将自己的眼疾治好?或是,自己独独能看见那只鸟?思量间,易君堔微起眉头,城南已出京城,它要到何处去?它究竟是何神物……一切皆是迷惑,一切皆以落定,但,注定无眠。
青竹于山林中,虫鸟与天地间,薄雾缥缈,幕夜初降,静似空灵,若细细听去,便可闻,散在那并蒂青竹之间的温婉乐声。
萧声本沉瑟,以衬败落之景,而此时这箫声中却无此意,世人乍闻皆觉清透温和,却无人听出那弦外之音……月色黯淡,纤影疏佻。
城南玉林中,玄凤穿梭在青竹之间,很是熟悉,它寻着主人的气味向竹林中寻去。
竹叶稀疏,透过月影,映在侧卧青石的女子身上,眉眼俊秀且精致,容不得半分粗鄙,朱唇未着胭脂泛着青涩,一只簪绾起长发落在墨色短衫上,脚下是流云边带长靴,此时的女子双眸轻掩,呼吸轻且稳。
玄凤轻鸣一声,缓降在女子玉带上,敛了傲人气息,女子轻抬眸,那双眸子竟是清如月透如潭,她无意勾起唇角便流露出几分慵懒。
脚步声惊扰静谧,男子脚步稳重,身材高大,脚下的竹叶被他无意踏在泥土中。
女子闻声坐起面色如常,眸子依旧,玄凤落在竹梢上几分避嫌之意……
“莫儿…”男子止步轻声开口,几分谦卑之意,眸子中还有着几分道不明的意味。
男子在她身后一丈之余,看不清面容;女子不理会,二人在静默间对峙。
片刻之余,男子败于下风,无奈且不甘的开口,“…大师兄。”……
“过来…”女子唤他过去,男子才抬步向女子走去,坐在她对面的青石上,男子身高八尺,体材健硕,面貌俊逸,眉宇之间可见帝王之风。
“琼俊,你,可知…今日是何日?”纪冥宇轻声问道,李忱不假思索,“九年前今日,大唐之危难。”九年前今日,我遇到了你。
“前日,朝上有奸佞妄言,陛下之不尊?”纪冥宇语气如平静,李忱看着她,眸子始终不离。
“朕已做了处置。”此言一处,纪冥宇便知,李忱语气中不乏赌气之意,毕竟他从未在自己面前自称君王。
纪冥宇自知他所意,也不在意,他与她的相遇是师命之意,当年逼宫护帝是如此,如今也是如此。现在,李忱已成君王,她,也算不负师意。
站起身,纪冥宇露出一丝笑意,她向来不喜于色,这一笑却是叫李忱愣住了神。后宫佳丽三千,无不美艳倾城,可却没有一人知他心。
这一刻,李忱在愣神的同时也感到了不安,她对他从来都是颇为严格的,自从他登基之后,她一路暗中辅佐,替他铲除异己,交他暗器绝学,这个女子对他来说是何其重要,却不单单是相救之情。
“陛下,天下之大,山高水险,内忧外患,不可轻敌大意,不可妄信奸佞,不可错杀无辜,帝王者可承天亦可覆地。”纪冥宇望向天中明月,虽身为女子,却不让半分豪杰。
相处九载,怎能不知对方心思。李忱双拳微蜷,平素的纪冥宇绝不是今日这般,
纪冥宇一怔,心中竟有几分欣慰,她不该如此,绝不能如此。
“陛下已成大唐国主,杀伐决断,心思稳重,已经不需要我这个子虚乌有的大师兄了。”纪冥宇所言之意,他们的师兄关系将就此而终。
“朕若不答应呢?你以为朕一直只将你视为师兄?”李忱已然沉不住怒气,他不知眼前这个女子的心究竟是不是石头做的,九载了,你对朕竟是丝毫不动情!
纪冥宇轻叹一声,对上那双凛冽霸道的俊眸,“九年前,祖师临终前,留有遗言,便是关于陛下继位一事,命我护你继位,为你开路。”
李忱大惊,眉宇之间可见诧异,纪冥宇又道:“陛下可还记得朱柒逼宫那日,突现白鸽绸丝。”
李忱心下回想那日宫中白鸽从明宫飞过落下一条白丝,默念出声:“蓦夜纷飞何处,残月黎明…”他渐渐皱起眉头,而后看向纪冥宇。
她勾起唇角,道:“陛下,祖师早就告诫你,切不可动情。”
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绸缎上师傅留给他的字竟是这样一番意思,残月黎明四字早已告诫自己,他与她便是明月与黎明一般,永不能相容。
“琼俊,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你可知,就连你眼前的大师兄,也是数年前火中的亡魂。”纪冥宇说着,没有任何情感。
待李忱回神,眼前再无纪冥宇身影,直至今日……
现下想来,他对纪冥宇,并不了解,无论是身份亦或是内心,就连她的真实姓氏也不得而知。
每每回想起她对自己说的话,李忱疑惑之余便是那心中隐隐的痛,已成李忱的心病,他不信,相处九载,她对自己仅仅是不惟师命?那自己对她来讲究竟是什么呢…万般愁思,终无人能解,眉目间几分倦乏。
这时,如玉般的纤臂从背后勾住他的精壮胸膛,秀女贴在他的身上,几分贪婪献媚之意,却不料被李忱厌弃的躲开,当看到那秀女委屈的娇容时,李忱自知动了怒气,便道:“你走,朕想一人静静。”本以为那女子会识趣离开,可这女子却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秀女穿起衣裙,走到李忱身边,跪在地上,道:“若是陛下心烦,末儿为陛下轻弹一曲,可好?”女子声音甜美,不过十六七岁而已。
李忱微怔,对女子道:“你叫什么?”
“妾身,许侍郎之女,许末。”秀女声音软糯,娇羞客人。
只是李忱的心思却不在眼前这个人身上,许末“…末儿…莫儿…”他低语。
“陛下说什么?”许末不解,开口询问。
李忱摇了摇头,看向许末,问道:“你是许敬之女?”思绪却不在这里。
“陛下说的是,许末是家中末女,只因姐姐们早已出阁,爹爹才将我送进宫中。”
李忱点了头,又问道:“可是处子之身?”此言一出,许末双颊绯红,点了点头。
思量间,许末被眼前这个严肃冷峻的男子抱起,放在榻上,将心中怨气发泄在一处,身下女子忍者苦楚,却还不忘声声娇嗔,她要的,是独掌后宫,至高无上的权利,在这之前,这个男子,是她唯一的天梯。
伴随着剧烈,李忱觉得他宠幸一个女人,心中就越发觉得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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