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交易

    
    整整一夜，飞羽都没能进入修炼状态，他心里一直泛着不安，直到曙光降临，那感觉才渐渐远去。
    他对这样毫无缘由的不安，或者说预感感到莫名其妙。他梳理着一个月来的种种，既想不到令自己不安的因素，也无法将之消除，于是只能像上次在神殿那样被动的接受。
    早上，他平复了心情，正式开始修炼。
    他现在的元气等级还是太低，面对绝对实力的差距，再多技巧也会显得无力。
    因此他整整10天时间都在冥想，直到元气达到了二阶的巅峰。
    这个世界之所以最初只给修炼者划分了10个等阶，是因为每个等阶都有其瓶颈。这瓶颈好像自然的过滤器，筛选着修炼者，过不去的便只能原地踏步，永无提升。
    二阶到三阶也有其瓶颈所在，因为等阶过低，无数修炼的先辈早已总结出了跨越的方法。
    以武者而言，修炼就是积累元气的过程，武者将吸收的元气存入元府，使用的时候再从元府调用。可是元府的容量是有限的，当武者达到二阶顶峰的时候，元府就无法再储存更多的元气了。
    因此想修炼到三阶，就需要在身体中开辟新的元府，从而容纳更多的元气。
    关于元府，一直有很多说法，最初的说法是，人体第一个元府在腹下三指的位置，因为武者总感觉元气是从那里流出的。但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元府是什么样的，就算剖开活着的武者身体，也找不到元府的所在。
    对飞羽来说，元府就像一个储存元气的盒子。所谓三阶开辟新的元府，只是需要做一个新的盒子而已，至于那个盒子在哪则完全看个人。实际上身体的任何部位都能储存元气，只是需要精神力进行引导和固定。
    一般武者喜欢把第二个元府甚至之后的元府全部开在第一个元府附近，连成一片，让元气成为一个整体。飞羽本来也想这么做，但他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曾经在《紫衣剑诀》上看到的元气流转脉络图谱。
    那贯穿全身的元气脉络上有无数光团闪耀其上，之前他没想过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此刻重新开辟元府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那些会不会是元府？穿在元气脉络之上的元府？
    他有些迟疑，没人说过把元府开在元气脉络上会有什么结果，那本武决上也没写那些东西是否真的是元府。
    如果不是，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一切都不得而知。
    他犹豫起来，感受着元气从元府中流出，流过身体各处，再流回元府，生生不息，循环往复。
    他的精神力跟着元气一遍遍的游走，最终停在了元府不远处的元气脉络上。
    他还是想试一试，之前他修炼到第9阶之后，无论怎样都无法再前进一步，别说第10阶，就是第9阶的第1级都跨不过去。他隐隐觉得过去的修炼方式有什么问题。
    虽然他的猜想也存在未知的风险，但现在等阶还低，真出了问题也还来得及纠正。
    一念至此，他再不犹豫，庞大的精神力瞬间在元气脉络处开始凝聚，不断引导元气向精神力汇聚而来。
    对于精神力强大的修炼者来说，凝聚第二个元府只是时间问题。
    是夜，飞羽第二个元府便凝聚成型。在它完成的瞬间，飞羽脸色一变，只觉得第一个元府的元气竟狂涌而出，第二个元府则飞速扩大。
    他精神力一动，正要有所动作，元气的转移已经结束，两个元府最终相差无几。
    这又是一个不可预料的事情，正常来说，第二个元府凝聚之后会像第一个元府一样慢慢修炼至饱和，并不会彼此互补。
    好在并没有其他意外，飞羽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他这口气还没吐完，元气又有异动，它的流动速度骤然加快，足足快了一倍有余。
    奔腾的元气飞速流过全身，以之前两倍的速度保持着循环。飞羽只觉全身各处犹如刀割剑剐。
    他端坐不动，强自忍耐，想要减缓元气的流转速度，只是此时他的精神力同样刺痛难当，根本不听使唤。
    更要命的是，精神的刺痛正让他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痛苦也就倍加难当。短短半刻钟，他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
    痛苦的过程总是漫长且煎熬的。
    当它有所减缓，时间不过才走了几十分钟。他吃力地调动着精神力，想要遏制元气的速度减缓痛苦，可这一动竟发现，精神力隐隐提高了一点。他顿时惊喜莫名，调动精神力的想法也停了下来。
    莫非这痛苦能锻炼精神力？
    他如此想着，便咬牙忍下了痛苦。
    第二天一早，痛楚已基本平复，精神力又提高了那么微末的一点，而元气的流转速度依旧是之前的两倍之快。
    飞羽从来没关注过元气流转速度的影响，这一下快了一倍之多也不知道有什么变化。
    他觉得身上黏黏稠稠得，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颇为难受，于是便想离开地下室去洗个澡。
    他一起身，甫一迈步，只觉脚下虚虚浮浮，差点没能站稳。
    他心中一惊，放慢步伐，这才察觉身体竟轻飘飘地犹如无物。他略一催动元气，脚下一动，人已横移了六七米之远，速度之快，直如鬼魅。
    他惊讶片刻，随即大喜，他的绝对速度并没有比之前快多少，但是他念头一生，身体便有所动作，这反应速度足足快了一倍有余。
    他出了地下室，才看清自己身上满是血污与淡黄色的不明液体，一遇空气更散发出一阵恶臭与腥气。
    他不顾身上污秽，穿过廊道，准备了好大一桶热水舒舒服服地泡了进去。
    他这模样自然引来城堡的仆工佣人一阵猜疑私语，维利和维斯更是第一时间赶来问候，飞羽只说了没事，便让他们各去工作了。
    这次进阶有些冒失，但收获却远比预期要大得多，按照正常的方式，他这会不过是增加点元气积累而已，但尝试了《紫衣剑诀》的方法，果然有所不同。
    之后三阶到四阶的修炼都是不断增加元府的数量，按照这种方式他提升的实力恐怕比一般修炼者大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不由得再次想起那个乞丐，想从记忆深处把他揪出来。可是不论怎么回忆，他依旧只是一道紫色的影子。
    或许，他还有一把剑？
    飞羽靠在木桶上，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