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见到你了,真是天意啊……” 领头衙役潘辰目送着蔺思远出门,又搜查了四周一遍,犯人早已经离去,在酒楼毫无所获后,他们也离开了。
“潘兄,我们是回府衙还是继续追查?” 忙活了大半天,几个衙役都累得很。
他们追寻景明先生已经好几个月了,景明先生将国都的药材店洗劫了一遍,珍稀名贵的药材都被他偷走了。
捕快们摸寻到这个犯人只对药材店感兴趣后,联合衙役们埋伏堵截了他好几次,每次要将其抓住时,都被他逃脱了。
衙役们压力颇大,都城里的药材不够供给,就算在别处调,可是连国师平时炼药的一成都不到了,再过不了多久国师就会回国,他们还不能将犯人抓住,肯定会被国师抓去炼成药人的。
想到此,他们就全身发抖,偏偏国主又对国师言听计从,这次国师还送回了一个小郡王,据说这个小郡王流落在外多年,天赋异禀能助国主稳固兹狼国。他们对朝堂上的争斗不感兴趣,只祈求国师回国后不要大发雷霆,把他们都抓了炼药去就谢天谢地了。
潘辰安慰衙役们,他们是配合捕快行动,找不到也没办法,犯人太过狡猾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再去个地方瞧瞧。”
潘辰与众人分开后,追上了蔺思远,跟在他们身后。
两个侍卫很敏锐有所察觉,但潘辰极擅躲避。他们不知道身后跟随的人想干嘛,看样子也没有要动手的打算,而且他们接到的命令是保护并监视好蔺思远即可,所以两侍卫只好握紧刀柄紧靠蔺思远两侧保护。
“怎么了?” 蔺思远看侍卫模样凝重,感觉不对劲,往四周看了几下没见有什么动静,只好加紧步伐往驿站而去。
进了驿站,侍卫跟着蔺思远上楼,然后守卫在蔺思远房门口。
蔺思远将购买的小东西一一拿了出来,都是一些吃食小玩意儿,蔺思远觉得今天已经吃得太饱了,就又收了起来。
蔺思远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见到景明先生的事,可他们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那些衙役在抓捕犯人,难道师父就是他们要抓的犯人?”
蔺思远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景明先生会出现在这里,当初难道没有被处刑而是逃脱了?
蔺思远不了解的事情太多,想得脑袋瓜子疼,又觉得闷得慌,遂起身打开了窗户透透气,
日头偏西,午食之后街上的行人渐渐忙碌了起来,蔺思远想着那两个侍卫今天跟了自己一路也没休息,就想跟他们说不必再守着他了。
“不行,我们必须在此守候。今日不太平,以防万一。”
两个侍卫还是伫立在门口,蔺思远只好将房门关上,回到床上继续躺着了。
"要不,我偷偷跑出去,去找师父。"
蔺思远起身望向门口,偷偷收拾了些药水藏在怀里。“虽然刚才回来的路上好像有人跟着,想必也会在驿站周围埋伏观察,但是身上这些药水足够对付一两个人了。”
蔺思远看着房门处的人影,小心翼翼地走到窗户边。
“这里是二楼,只要小心些沿着屋檐爬出去,那里有辆马车,跳下去刚好落在车顶。”
蔺思远计算着屋檐和马车的距离,然后把鞋子脱了,轻轻踩在了窗檐上。
“抱歉,今天让你们跟着我逛一路也没个歇息,不过你们也别怪我,我去找到了师父就回来。”
蔺思远对着房门处轻说了一声就爬了出去,轻轻爬到屋檐,站起身来,脚踩在外屋檐处,看了眼楼下,有点心戚戚,紧闭着眼睛咬紧牙跳了下去。
“砰。”
下面刚好有一辆马车,马车晃了两下蔺思远稳住身子,坐了下来把手上的鞋子穿上后就跳下了马车。
回望了一眼二楼窗户,蔺思远拍了拍灰尘,整理好衣裳,对着窗户吹了一个口哨。“嘿嘿,我去去就回来,你们要乖乖等着哦。”
蔺思远一脸得意,刚要大步向前走,脚还没跨出去,就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往后拉去。
“哎哟,谁?”
蔺思远还没呼出声就被那只手捂住了嘴巴。
“好徒儿,是为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蔺思远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师父?”
蔺思远吃惊于巫师这会儿竟然出现,想回头看巫师,巫师却将蔺思远拉上了马车,“进来说话。”
蔺思远还没开口问巫师为何现在才回来,一进马车就闻到了很浓的迷香,然后晕了过去。
等蔺思远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师父?”
蔺思远轻声叫了一声,没有人回应就自己爬了起来。
周围一片黑暗,只有外面的亮光影衬了一点进来,蔺思远摸索着走到桌边,找到了烛台,点了两盏灯。
恢复光亮后,蔺思远打量起了四周,房里装饰的很是华丽,蔺思远观察了周围,往桌边走了没两步,发现自己身上竟然穿着大红袍,而且还是喜袍!
“怎么回事?”
蔺思远赶紧将身上的喜袍脱了,可是里衫也是大红色的,他领口处的肌肤白嫩,更衬得衣裳红的鲜艳欲滴。
蔺思远走向房门处,推了推门,门是被锁住的。
“师父?师父!”
蔺思远使劲拍着门,可是无人应答,周围安静的好像这个地方只有他一个活物一样。
紧张焦虑使蔺思远的神经紧绷着,下午吃得东西太多,好像有些不太干净,他的胃里开始绞痛了起来。
蔺思远额头冒着冷汗卷缩在地上,双手使劲按着肚子,借以消除一些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蔺思远脸上的冷汗都干了,他颤颤巍巍地抓着门板勉强爬了起来,捂着肚子弯着腰挪步到床边,还没等躺下来,房里的火烛突然被一阵不知是哪里来的风给吹得全灭了。
“什么鬼?”
蔺思远看了看四周又陷入了黑暗里,感觉到身体周围温度好低,都起鸡皮疙瘩了,忙摸索着拉过刚才脱下的袍子盖在了自己身上。“这么大个床连条被子都没有,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师父到底去哪儿了?”
“赶紧抬进去吧。”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蔺思远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往房里抬进了什么东西。
“你们,在做什么?这里……”
蔺思远肚子疼痛不已,声音细不可闻,想问他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是话还没说完,门又重新被关上了。
“刚才好像有人说话。” 几个人中倒是有一个人疑惑着自己刚才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别吓我,这里怎么会有人,赶紧走。”
另一个人忙打断他的话,推着其他人离开这个地方,“这里不干净,我们快点走。”
蔺思远肚子里又开始绞痛起来,疼得他全身都快虚脱了,转头看向地上,黑暗中只能辨别着地上有个像动物模样四只脚的东西,“怎么一动不动的?”
蔺思远想去看看,可是手脚无力,只能躺着,不一会儿眼皮就打架,撑不住睡了过去。
那地上的东西动了动,尾巴先翘了起来,然后往前后扫了几下,耳朵也竖了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发现没有人在,才睁开了眼睛。
那东西爬了起来,很警惕地慢慢匍匐着,爬向蔺思远。
“郡王,郡王,你怎么能随便乱闯呢?”
宫里的总管每次看见王凯甫出现在殿门口,就一阵头疼。
这郡王自从被寻回来,借着失了忆又不懂兹狼国的规矩,每每都无视众人的阻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什么时候见国主就什么时候见国主。
唯一听话的一点就是国主不许王凯甫出宫,他还真就没出宫,不过宫里头当差的公公可苦了。
开始王凯甫刚来满脸好奇,不懂规矩也还会很有礼教的请教他们,后来知道了规矩以后就假装听不懂了,谁的话都压不住他。
国师没回来,国主又无心去管王凯甫,任由王凯甫在宫里乱逛,由得他简直就差上房揭瓦放火烧殿了。
“怎么?你还想拦我?”
王凯甫冷眼一瞥,总管就不吱声了,使了眼色让一旁的小童赶紧进去禀报。
王凯甫故意走的很慢,看到小童一路小跑着,在其后偷笑了一声。他看着小童的背影,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张脸,一张有着些许婴儿肥的脸,还有双像装满了星辰一样亮晶晶的眼睛。
"是谁?"
王凯甫头突然疼痛不已,他使劲摇晃了一下头想赶走那挣扎一般的痛觉,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是谁?为什么我脑子里会出现这张脸?"
王凯甫觉得很奇怪,脑子里一再的出现这张脸,那这个人一定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了。
王凯甫一直在等国师回来,别人都说只有国师才能治他的失忆之症,要不然他早就跑出宫去了。
墨华警告过王凯甫如果他敢乱跑,就不让国师给他治失忆。不知为何,王凯甫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留下,必须见到那个国师才能让自己明白所有事情。
“你这一天天的能不能消停了,再这样我就给你关到地牢里去!” 墨华看到王凯甫本来好好的心情又被气到了,“别以为国师看重你我就不能治理你了。”
“你别生气,气坏了身体可怎么是好?我会心疼的。”
墨华身边侧卧着一个样貌娇柔的人,她的手抚慰着墨华的头发,轻拍着他的肩膀。那人一头青丝没有梳起肆意的散着,一双妩媚的眼睛瞅着王凯甫,嘴角微微上扬。
“末觞,你看他,凶神恶煞的,怎么可能是我弟弟啊?” 墨华趴在末觞的背上,不再看王俊凯,眯上了眼睛假寐。
“睡吧,睡吧。” 末觞摸着墨华的头发,哄着他休息。
墨华闻着末觞身上的香气,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待墨华睡着,末觞就将他轻放在床上躺好,给他盖好被子后,走到了王俊凯面前,“跟我来。”
“你是谁?”
王凯甫看着眼前这个似男又似女的人,心里警铃大作。
“你不是一直要想起过去的事情嘛,那就跟我来。”
末觞的声音忽而高忽而低,如梦似幻的传到王凯甫耳里,让王凯甫感觉很不真实。
“你到底是谁?”
王凯甫很讨厌装模作样的人,一伸手紧抓住了末觞的手腕。
“你最好立刻给我放开,不然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蔺思远。”
末觞压低了声音,往身后的墨华看去,怕吵醒了他。
“蔺思远是谁?”
王凯甫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可是眼前这人既然提起,那一定跟自己有关了。
“你真的忘了?还是……在骗我?”
末觞探寻着看向王凯甫的眼睛,然后打了王凯甫抓着他的手腕一下。
王凯甫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吃疼得放开了手,手放开后这种针扎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了。王凯甫看了看自己的手,没有流血完好无损。
“我就是国师,跟我来吧,不要吵醒了墨华。”
“你是国师?!”
王凯甫惊讶于眼前的怪人竟然就是国师,不可置信的微张着嘴。
“闭嘴!”
末觞眼神凌厉的看着王凯甫,对着王凯甫的额头快速地打了一下,王凯甫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这家伙之前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巫术出了变故?” 末觞拿了一根针扎在了王凯甫的胸膛上,过了一会儿拿了下来,针头只有淡淡的颜色。
“坏了,药效快没有了。”
末觞从怀里拿了一个药瓶,将里面墨绿色的药水灌进了王凯甫的嘴里。
“来人。” 末觞叫来了人将王凯甫抬了出去,然后快步走向后宫深处。
蔺思远是被一根滑溜溜的舌头舔醒的,他迷糊着睁开眼,还没等看清是什么东西弄醒他的,脸上就又湿漉漉了。
蔺思远抬手抹了一把脸,手上粘稠稠的,还有股淡淡的麝香味。
“这是什么啊?”
蔺思远把一根手指伸进嘴里,尝了一下那粘稠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啊呸呸呸。这什么东西?” 蔺思远撑起了身子,看仔细了手上的东西,很像是一种动物唾液。
“呼哧呼哧。”
一只花斑大猫趴在了床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蔺思远,嘴边还流着口水,呲着牙,上下四颗尖牙锋利的好像能随时撕碎一切肉体。
“啊?啊……!”
蔺思远被吓得忍不住叫了一声,睁着眼睛大张着嘴,吓得快失了魂。
“呼哧呼哧。”
那只大猫看着蔺思远醒来,没有继续往他脸上喷口水了,偏转了一下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蔺思远身上盖着的大红喜袍。
蔺思远不敢动,也不敢大喘气,身上盖着大红喜袍,可是却冒了一身的冷汗。蔺思远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猫,足有半只驴那么大,真的要被它吓死了。蔺思远强忍恐惧,慢慢闭上嘴巴紧抿着嘴唇,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眼睛里打转起眼泪。
大猫又转头看见蔺思远的眼睛里有泪花,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又往蔺思远的脸上靠过去,舔了一下他的脸。
蔺思远现在僵硬着身体,半点都不敢动,万一这大猫对着自己一口下去,肯定能咬下一大块肉来。
“秋,你别吓着他了。”
末觞匆匆赶来,打开门就看到他的大花猫趴在床边舔着蔺思远的脸,蔺思远面无血色,一看就知道被它吓得不轻。
大猫听到末觞的声音,就缩回了舌头,转身欢快的往末觞身边走了过去。大猫低着头蹭了蹭末觞的小腿,末觞摸了一下大猫的头顶,大猫满足的叫了一声。
“小凡,你醒了。”
末觞走到床边扶好了蔺思远,用帕子给蔺思远擦干净脸。那只大猫又趴在了床边,用爪子玩弄着那垂在床沿的喜袍衣角。
“师……师父?”
蔺思远想到这里能这么叫他的只有国师了,想要再镇定一些,但是还是怕那只大猫,只能眼呆呆的看着末觞。
“秋,去门口待着。”
末觞看蔺思远实在害怕的紧,就让大猫去门口那里蹲着。大猫不满的对着蔺思远龇了下牙,才踱步到了门边,慵懒的趴了下去。
“好了,好徒儿,没事,秋是师父的宠物,它不会伤害你的。” 末觞安慰着拍了拍蔺思远的背。
“师父,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我还穿着这种衣裳?”
“小凡,以后你都得穿着这喜袍了。喜欢吗?” 末觞抚摸着喜袍上金黄丝线勾勒出的纹路,满眼尽是温柔。
“为什么要穿这个喜袍?”蔺思远不解地看着末觞,总觉得这喜袍的意义绝对不一般。
“因为,师父要把真正的巫术传授给你了。”
末觞看着蔺思远白嫩细腻五官秀致的脸,嘴角的笑意蔓延开来。
末觞貌似疼爱的那模样,落在蔺思远眼里显得无比怪异,给他一种即将面临恐怖境地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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