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梦终于结束了"
蔺思远恢复知觉感受着周围的安静,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感觉到有光洒在自己的身上暖融融的,慢慢睁开眼看着四周,屋外的阳光照的屋里亮堂着,“这是哪里?”
“圆圆,你真的太棒了。” 一个环抱从身后抱紧了蔺思远。
“醒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糕点还是粥?”
蔺思远吃惊地慢慢转过头,看到王凯甫近在咫尺的笑脸,浑身瞬间僵硬了起来。
“还在梦里吗?”
蔺思远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还是梦里的那个大殿。
“圆圆,你在说什么呢,要起来洗漱吗?”" 王凯甫"抱着蔺思远,一只手抬起挥了一下,就看到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两个宫人,拿来了洗漱的水和盆子。
“来,把那帕子给我。” "王凯甫"对着宫人说道,那宫人拧了湿帕子递给了"王凯甫"。
"王凯甫"仔仔细细地给王蔺思远擦了脸又擦了手,想要给蔺思远擦身时,蔺思远才反应过来,双手揪紧了裤头。
“嗯?圆圆,擦干净了不难受。乖。”
"王凯甫"还想扒蔺思远的里裤,蔺思远死揪着不放,"王凯甫"笑了,看着蔺思远泛红的耳朵,转身命令那两个宫人将洗漱用具留下退出大殿去外头等候着。
“好了,没人了,我帮你擦干净,昨晚太过美好,我都控制不住自己,你看还粘粘糊糊着呢。”
蔺思远又气又羞,偏着头不愿意看"王凯甫"的手,心里嘀咕着,这都做的什么怪梦啊?!
"王凯甫"起身靠近蔺思远,将他的脸掰过来,用自己的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眼睛一直盯着蔺思远。
蔺思远看着"王凯甫"的眼睛已经消退了红色变得清亮,心里想着,难道那样做还能令他的血眼恢复不成?
“圆圆,你逃不掉的,我们这辈子都要在一起的。” "王凯甫"的眉头紧锁,眼神犀利,仿佛只要蔺思远敢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把蔺思远生吞活剥了似的。
蔺思远没有接他的话,看着王凯甫按在自己胸口的手,脑子里不停的回想着这到底是哪种巫术,竟能如此真实。
蔺思远想着想着就发现了问题,松饼不见了,自己是因为要使用巫术操控送饭的人才吐血,继而昏睡时进入梦境的。
那么现在难道是,反噬!
蔺思远努力的回想本子里记载的如何应对反噬的方法,如果要解决现在的困境,就必须放弃自己的执念。可自己的执念怎么会是王凯甫呢?比起王凯甫,自己的身世和父亲全族当初被冤杀的事才是自己的执念啊。
蔺思远满脸疑惑的看着"王凯甫",眼前这张脸的主人在自己的心中有那么大的份量吗?
"王凯甫"看蔺思远没有回答,也没再追问,退后了一点弯下腰给他继续清理。
蔺思远这回没有推拒,既然现在明白这不过是一种的巫术而已,那么化解了就可以。
蔺思远嘴里念念有词,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变换着手势配合咒语。不一会儿,大殿消失了,大红床也不见了,蔺思远看着物体一点点的消散在空中,望向了身边的"王凯甫"。
"王凯甫"一脸忧郁的沉默着,手上还捏着刚才给蔺思远擦拭身体的帕子,慢慢站了起来。
蔺思远不解,为什么"王凯甫"还没消失?
"王凯甫"看着蔺思远,叹了一口气,将帕子扔到了空中,帕子立时化作点点烟尘不见了。“圆圆,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蔺思远莫名其妙的看着"王凯甫",想着又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怎么还没清醒过来。
"王凯甫"站起身来,背对着蔺思远走远了。
蔺思远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势没错,又念了几遍咒语也没有问题,再抬起头的时候,"王凯甫"已经不见了,而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起来。
“啊!”
蔺思远惊醒了,满头的汗连鬓角都浸湿了,松饼本来在扒着门磨爪子,听到声响后立马跑了过来舔蔺思远的脸。
“松饼?看来是出了梦境了。” 蔺思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抱起了松饼,窗边的桌子上有几盘饭菜凉透了,看来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蔺思远走到桌边,找到了一盘还算干净的饭,吃了起来。松饼蹲在桌子上,蔺思远给松饼递了一块酸肉,松饼竟然不吃。
看样子其他盘里的饭菜就是被松饼吃成那样乱糟糟的。
“松饼,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都已经过了多久了呢?” 蔺思远随便扒了几口饭,喝了些凉凉的汤水就又躺回了床上。
周围安静极了,松饼也懒懒的趴着要睡着的样子。一静下来王源就想起那梦境里的事情,连忙摇晃了一下脑子,赶走那些迤逦旖旎的画面。“得找出造成反噬的根本原因,不然才开始使用巫术就这样了,以后还怎么操控他人。”
蔺思远将松饼放在一旁,开始认真研读起本子里的巫术,看了许久还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国师,还要多久才能出去?”王凯甫已经在密室待了大半个月了,自从上次昏迷过后,王凯甫就发现自己身处一间暗室之中不见一丝日光。
国师日日来为王俊凯扎针诊疗,说着不能见日头,要等治好了才能出去。
王凯甫奇怪这治疗的方法,不过国主中间也来过几次,倒是让王凯甫安下心治病,夸赞了国师的医术一定能让王凯甫的病好起来。
王凯甫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想起过去的事情,所以只能任由国师拿着针,在他身上扎得快成了刺猬。
“你急什么?总会想起来的。” 末觞看着王凯甫身上的针,轻笑着又扎下了一根。
这次的巫术借由银针将药水尽数带入王凯甫的全身血脉之中,比上次更加的稳固也不易反制,只要成功了,那王凯甫这辈子都不会想起过去十七年里所发生的事情,以后会完完全全的成为兹狼国人。
早前末觞出发去都城的时候就和国主墨华商议放出风声去,说是国师去寻找国主失散多年的幼弟,民众得知国师去寻找的这位郡王会给兹狼国带来新的气象,都欢欣鼓舞的期待着日后兹狼国会更加的强大起来。而今只差一步,只要王凯甫忘记了前尘往事,凭着王凯甫此前在战场上的勇猛,日后就是兹狼国最重要的利器了。
“那蔺思远是谁?” 王凯甫脑子里一直记着这个名字,那是末觞亲口说出来的名字,王凯甫一直都想知道这个名字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蔺思远?他是害你失忆的罪魁祸首,如果你再看到他,一定不要放过他。” 末觞带着迷惑人心的声音,缓缓地对王凯甫说道,手里的针扎在了王凯甫的人中处。
“可你怎么反而威胁我,如果不听令就不让我见那个蔺思远呢?” 王凯甫脑子混沌着,看着末觞的脸都重影了。
“对,因为他很厉害,你以前恨不能杀了他,我将你带了回来,你却一直要去找他报仇,所以我才不让你去见他。”
末觞继续在王凯甫的脑海里灌输蔺思远和他是死敌的事情。
“那他现在在哪里?我什么时候才能去找他报仇?”
“不急,等时机到了,你自会找到他。现在的你是兹狼国的郡王,要为兹狼国奉献你的全部力量,去征战,去夺回所有属于兹狼国的土地。”
末觞将最后一根针扎入王凯甫的身体后,他就完全的进入了睡梦中,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王凯甫的脑海里只记得自己是兹狼国的郡王,要去征战,去战场上厮杀。
“觞儿,成了吗?”
墨华从身后抱住了末觞,末觞疲累的倒在了墨华的怀里。
“嗯,成了。”
这次的巫术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最后一步整整扎了一天的针,末觞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全身无力软了下来。
墨华拥着末觞走了两步就打横抱了起来,末觞强撑着精神,亲了墨华的下巴一口就靠在墨华的胸膛上休息了。
暗室的门关上了,等再开启时,走出来的就是兹狼国的惊尘郡王了。
不知不觉,蔺思远已经经历了两次月圆,期间一直都在修习巫术,所以蔺思远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寒冷刺骨的反应,只是月圆那晚有股寒流在血液中蹿了几通就消失了,像是给经脉洗了个澡一般的凉爽。
蔺思远心想,自己从体内洗澡,那不是要白的透亮了。事实是蔺思远现在确实白的发光了,在夜里他的皮肤就像泛起一层荧光一般的亮色,给人一种轻易就能把他捏碎的感觉。
松饼爱舔蔺思远的脚趾,有时候也会用尖牙咬着蔺思远的脚指头,但是还没有咬下去,蔺思远捏着它的脖子将它提溜了起来。
“嗷呜~” 松饼对着蔺思远叫唤了一声。
“你这小猫,明明是猫怎么学了狼嚎?”
蔺思远觉得好玩,这几日松饼老是“嗷呜嗷呜”的叫着,蔺思远去逗它,嘴里"喵喵"的出声教它,松饼呲着牙不叫,蔺思远就抓着它的头,看着它的眼睛对它"喵喵"叫。
可是松饼不仅不叫,还会吐舌头喷口水,蔺思远被喷了一脸,满脸湿漉漉的感慨,小小一个猫崽子怎么能吐那么多口水出来。
直到一天夜里,蔺思远半夜醒来,看到松饼竟然站立了起来,像一个人一样行走。
蔺思远忍不住惊奇的喊了一声,松饼立马变回了四脚着地的模样,摇晃着跑向蔺思远。
蔺思远拉着松饼的前脚,让它用两个后脚走路,可是一放手松饼就又用四肢走路了。虽然很奇怪,但是一想到松饼以前的模样,而且一直是末觞在养着的,可能还有什么是他现在还发现不了的,不如就顺其自然的让松饼慢慢长大好了。。
今日,蔺思远终于把那个送饭的宫人操控了,他发现必须要用到自己的一滴血才能完全操控住一个活人。这是最诡异的施术方法了,而且对施术者本身有损害,只能修习更高深的巫术才能压制住这种黑巫术的反噬,毕竟操控活人就相当于夺了他的灵魂。
蔺思远想起当初末觞操控自己时,好像并不是用的自己的血,自己只不过喝过几次他炼的药水就被他所控制了。想来末觞成为巫师自有自己的一套施术方法,蔺思远也才没修炼多久,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蔺思远在屋里面操控着那个宫人来到门口,指示宫人从外面举起一把斧子砍向了门锁,可是门锁是用精铁制成,一般的斧子是砍不断的。
蔺思远看着大门,后退了几步,又操控着宫人把门劈了。
其实蔺思远如今完全可以从窗户那里逃出去的,不过想着既然失了一滴血,总要试试到底能操控活人到何种程度。
门被劈了一半歪歪的倒在了一边,蔺思远抱起松饼从劈开的门缝间走了出去。
那宫人眼神空洞,手上还抓着斧子跟在了蔺思远的身后。
“好徒儿,你终于出来了。”
末觞的声音徐徐从身后传来,蔺思远吃惊的转身,就看到末觞戴着一个黑斗篷站在身后不远处。
“师父。”
蔺思远看不清末觞的脸,只能凭感觉叫他一声师父。他才刚逃出来末觞就出现了,这让蔺思远无比挫败,好像自己怎么也逃不出末觞的手掌心,只好先放下所有防备乖乖听话。
“很不错,你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学会如何操控活人,孺子可教啊孺子可教!”
末觞走了过来,这时蔺思远才看见,斗篷下的末觞一头白发,虽然容颜未改但看着总觉得苍老了许多。。
“师父,你的头发?”
“没事,还好只是头发白了。”
末觞拉住蔺思远的手碗外走,给蔺思远也披上了一件斗篷,“穿上,跟我出去吧。”
“是。”
蔺思远乖乖的斗篷穿好,把松饼塞在胸膛的衣裳里,思考着末觞现在又要做些什么。“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见惊尘。”末觞笑了,笑的?人,“以后你叫小凡,他是惊尘,千万不要叫错了。”
末觞的眼里那满是算计的样子,让蔺思远慌张的吞了好几下口水。
“师父,他怎样了?”
蔺思远不知道王凯甫如今是什么样子,是否想起过去的事情,还是依旧失忆着。
“他只记得自己名叫惊尘,是兹狼国最勇猛的武士。小凡,你很聪明,师父就跟你明说了,如今那王世子已经不再是王世子了,他是兹狼国尊贵的国主唯一的弟弟,惊尘郡王。如果你为了他好就最好不要告诉他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将他的记忆全部抹去,而且他还记得自己有一个仇人名叫蔺思远,是蔺思远害他失了忆失去了过去十七年的所有。小凡,你说如果他知道你是蔺思远,那他会怎么对你?”
末觞眯起了眼睛,抓紧蔺思远的手腕,拉着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宫人,“小凡,你要听话,不然我就让你们俩都变成他这样。”
蔺思远一时无法消化末觞说的话,只怔怔的看着末觞的眼睛,那眼睛里面一团黑雾,像黑色的漩涡一样要把他全给吸进去。
蔺思远头疼不已,赶紧闭上眼睛顺从的回答,“是,师父。”
“你们是双生星,你得保护好自己,不然惊尘也不会好过,以你为主,你能操控万物,他能勇敌一切,你们相辅相成。可是,你们的所有我都能轻易夺去,你要记得好好接手给我当好这个国师。”
“那师父呢?” 蔺思远不解,自己当了国师,那末觞要去哪里。
“我要去寻一味药材,没个三四年回不来,国主治理兹狼国就靠你们辅佐了。”
末觞说起国主墨华的时候,语气里带了一丝眷恋的痕迹,一闪而过不易察觉,“也许等我回来会考虑将你们身上的巫术除去。”
“当真?”
蔺思远不明白末觞已经拿捏住了他们俩的命脉,为何又肯放过他们。
“也许吧……” 末觞不再说话,拉着蔺思远往朝殿走去。
蔺思远在大殿里见到了王凯甫,王凯甫一袭戎装,看到了蔺思远,蔺思远就在他从眼前经过,他却视而不见。
墨华在当朝官员面前下旨封了蔺思远为国师,王凯甫为惊尘郡王。
上前领旨时,王凯甫才垂眸看了一眼蔺思远,瞧着他的肌肤白荧透亮不似凡人,顿时对这小孩模样的小国师有了一些兴趣。
“国师,日后还望多多指教。” 王凯甫对着蔺思远微笑着,行了礼。
蔺思远害怕又难过,失忆了的王凯甫到底被末觞控制了多少。他的半张脸藏在斗篷下,看着王凯甫俊郎的相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蔺思远杏眸里泪花晶莹着,溜溜的打转忍着没有掉下来。
“终于见面了,可是,王凯甫,你真的全都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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