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淮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表情渐渐冷淡。
“妈,这是我同学。”
“同学?”
祝妈妈的眼睛钉在阮镇脸上,探究意味甚浓。
祝英淮也有一起玩的同学?
这同学五官长得俊,眼睛炯炯跟能放电似地。
祝妈妈在打量阮镇,阮镇也在观察她。
祝英淮的妈妈很漂亮,明眸皓齿,肤白赛雪,一副天仙美人的冷清做派。
阮镇以往只觉得祝英淮好看,却说不上具体哪里好看,如今见到祝英淮妈妈,才惊觉他皮囊之靓。
“祝英淮,别让我丢脸,懂吗?”
祝妈妈丢下这句话就走了,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嫌脏似地。
阮镇想,对不住了,就冲你这态度,就算你是祝英淮他妈妈,我也不能喜欢你。
“英淮,不怕,”阮镇放下手上的托盘,拉住祝英淮的手腕说:“我们这就回去。”
“……嗯。”
祝英淮魂不守舍,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哭了,妈妈的意思他懂,他生来就是双性人,所以他生来就不配有朋友,一旦他是双性人的消息传出去,全家蒙羞。
阮镇回头看了他好几眼,他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想些什么。
祝怂怂啊祝怂怂,不就是逃课遇上家长了吗?
要是这都算给家里丢脸,他阮镇怕是一年四季没有过脸。
阮镇把祝英淮按在位置上,“吃完就走。”
好吧好吧,阮镇无奈地看着祝英淮食不下咽的样子,好学生逃课的心理负担居然这么大,得,以后不为难他了。
他这样,阮镇气得要死。
气他嘴贱的妈。
也气带坏他的自己。
这日之后,祝怂怂就跟小王八一样,又缩回了自己的壳,任凭阮镇怎么诱哄怎么敲打,就是不出来。
“英淮,倒水不?”
祝英淮微不可见地摇头,阮镇自讨了个没趣,自个儿去。
“诶镇哥!我去我去!”林乐乐拉着一女生乐颠颠地过来,“镇哥,这我美女同桌,苏杉杉。”
那女生双颊粉红,不敢拿眼看他。
阮镇嗯了声,没所谓地带着她俩去倒水。
回来的时候,给祝英淮也灌了一杯,祝英淮杯子和他的长得一样,淘宝9.9包邮。
一个灰的一个蓝的,阮镇有时候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他的,就两只水杯都喝。
回来的时候祝英淮还在写作业,可能数学题太难了,他把草稿纸划得乱七八糟的,可见他烦得要死。
阮镇扫了一眼,把两只水杯都搁他桌上,趴着睡觉。
最近他姐姐在自家开了个小店卖些香烟啤酒和零食,店里聚会一大群赌友,麻将一搓就搓到天亮,阮镇困得想举报他们。
到底是自己姐姐,没办法,忍着吧。
“阮镇!”阮镇刚睡过去,一颗粉笔头精准地砸过来,阮镇条件反射接住了。
教室里偷笑声此起彼伏,老赵最喜欢用粉笔头砸人,每次砸阮镇,都会被接住,这让他很挂不住脸。
“能耐了哈!把他给我叫起来!”老赵瞪着眼,教鞭敲在讲台上啪啪响。
“祝英淮!推他啊!怎么,怕打扰他睡觉?把他叫醒你心疼啊?”
老赵怼人跟林乐乐有得一比,同学们笑得可开心,物理课就喜欢看老赵怼人。
祝英淮脸都红了,他怕羞。
这么大的动静,阮镇是头猪也该醒了。
祝英淮满脸为难:“…你……认真听课啊……”
“没有奖励有什么可认真的?”
祝英淮闻言,眼神瞬间黯了下去,他握着笔发呆,连下课铃响了都不知道。
阮镇是故意的,以往祝英淮要让他认真学习,算是绞尽脑汁,不惜想出写一科作业奖一朵小红花、认真听一堂课奖一朵小红花的馊主意。
阮镇不配合,往往一天都拿不了两朵,祝英淮就改善了奖励制度。
十朵小红花帮写一次作业,五十朵奖励一次逃课,100朵是遥远的梦想,祝英淮给他洗一学期的衣服。
阮镇想到洗衣服,就又想起自己邋里邋遢的姐姐,她自己的衣服都堆着发臭,更不必说友爱弟弟了。
前段时间家里古董洗衣机彻底坏了,修都没法修,他姐可干脆:“你看看你多大人了,小宝宝吗?洗衣服还要我帮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阮镇想,这条路不通,我走另一条,老子还不信,这么一个大帅哥能被几件脏衣服难住了?
笑话!
阮镇灵机一动,打上了祝英淮祝大财主的主意,一个住锦绣大厦的富二代,家里肯定有洗衣机。
虽然100朵小红花是梦想,帮洗衣服却不是。
说句不害臊的,祝英淮还是挺宠他的,至少没让他自己洗过一次衣服。
阮镇摸着下巴琢磨,他这怕不是失宠了?
想当初他那么酷,多一个字都不和祝英淮说,祝英淮巴巴地凑上来,永远不怕冷场。
好了嘛,现在他冰山融化了,祝英淮还敢退?
阮镇盯着祝英淮看了又看,祝英淮被他看得心浮气躁,索性转头问他:“怎么了?”
阮镇板着脸,淡定收回视线,回:“没。”
他也要面子的,主动的祝英淮不稀罕,我就要酷一点,谁还不是个小宝贝啊。
呕,阮镇被自己恶心到了。
下课后林乐乐跑过来。
“王小胖你个猪,给我腾腾位子啊。”
前桌王小胖满脸悲愤,不敢惹这女魔头,林乐乐拉着自己同桌坐下,阮镇前面两个位置,她一个她同桌一个,正正好。
林乐乐美滋滋地想,看她对她同桌多好哇,知道她喜欢阮镇,还带牵线的。
“诶,阮镇,你怎么跟熊猫似地,说!昨天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去了?”
阮镇头疼地说:“楼下通宵搓麻将,吵死。”
林乐乐她同桌,就苏杉杉,温温柔柔地问:“那你是不是没睡好啊?”
阮镇想这可不是废话,睡好了能被叫熊猫?
苏杉杉一见阮镇看过来就脸红,一个课间脸上的热度就没消下去过。
林乐乐东拉西扯地聊,终于暴露了最终目的,她吧唧吧唧嗑着瓜子儿,漫不经心地问:“诶你说你这么帅怎么能没个女朋友啊?”
“就没呗。”
“不科学啊,没看上的?那你眼光可真够高的,这得什么样的天仙能入你眼啊?”
阮镇瞥了眼还在认真写作业的祝英淮,说:“主动的。”
祝英淮在数学卷上写英文,阮镇也不提醒他,活该他被老师批。
林乐乐嘿了一声,笑阮镇:“瞧你那臭屁样儿,得,我俩走了要上课了。”
阮镇随便应了下。
在数学卷上写英文的祝英淮没被请喝茶,阮镇被老赵捉去办公室喝茶了。
老赵先是夸:“哎呀你看你这小伙子,真是精神,又高又帅,你这得有一米九了吧?”
阮镇拿眼神睨他,“想说啥?”
老赵咳了咳,试图掩饰自己:“……也……没啥…就是关心关心你呗。”
“你看你说的,我也就……没啥……就问问你俩是不是吵架了……咳……”
“谁俩?”
老赵翻了个白眼,不齿他的明知故问,“你和英淮!”
被冷落了大半个月的阮镇气从中来。
“哦,他啊,我和他不是俩,他是他,我是我。”
“咳!”
“没明白?”
老赵跟得了肺炎似地:“咳咳咳!”
“就是我俩掰了,懂?”
阮镇说完就觉得没劲,还是你的好学生祝英淮单方面跟我掰的呢。
一回头,就见班长兼物理课代表祝英淮抱着物理课堂作业本在门口站着。
他面无表情,阮镇也面无表情,阮镇路过他的时候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幼稚太不成熟,怎么能说这种气话呢。
祝怂怂可玻璃心,一碰就cei的那种。
但一看祝英淮板这张死人脸,一副不认识他阮镇的傻样,犹豫了下,擦着他的肩膀走了。
冷战升级后的第三天,阮镇在自己抽屉里翻出了副耳塞,老贵的那种,阮镇乐了。
这怂怂,可不就说他怂嘛。
等祝英淮上完厕所回来,就见阮镇笑得嘴都快咧耳朵边上去了。
祝英淮愣了一下,没舍得转开眼,他们好久没正经说话,最近甚至不交流,祝英淮很想他的笑容、很想他叫怂怂,很想很想。
“诶,怂怂”阮镇的手搭上祝英淮的肩,祝英淮僵硬地厉害,不过阮镇也没在意。
“谢啦,你的耳塞。”
祝英淮的手心冰凉,猛地攥紧手中的耳塞,天价耳塞的包装磕得肉疼。
“不是我的。”
“啊?”
阮镇想不出还有谁有这财力和心意,他狐疑地看着祝英淮,疑心是祝英淮脸皮薄不想说破。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祝英淮冷着脸的时候跟他妈妈一模一样欠揍,高不可攀的天山雪莲?
阮镇也忽地烦了起来,把耳机扔回抽屉玩手机了。
手机游戏不好玩,电影不好看,能和他扯淡的怂怂在生气。
阮镇终于回过味来,怂怂最开始不理他,是在见过他妈妈之后。
“祝英淮,别让我丢脸。”这句话肯定另有玄机,就祝英淮上个厕所都要跟着的盯人样,舍得不理他?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阮镇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正烦着呢,林狗贼和她美女同桌又来了。
苏杉杉轻声细语地关心:“阮镇,你看到耳塞了吗?”
阮镇一下子来了精神,唰地直起身来,“耳塞你送的?”
阮镇下意识回头看祝英淮,还真不是祝怂怂给的?
祝英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写字的力道很重,纸都给他划破了。
“对…对啊……”女孩子正值年少,容易难为情,送心上人礼物都值得脸红。
“我不要。”阮镇把耳塞摸出来还给她。
“你干嘛啊人家的心意。”林乐乐骂他。
阮镇脸上显出厉色,“我不要。”
不说苏杉杉,林乐乐都知道现在不能跟他硬碰硬,但耳塞要是真还回来了,昨天在商场跑断腿的苏杉会哭的。
林乐乐脑子灵光:“其实……送你耳塞是有求于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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