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涟城璧帮程瑾理了理鬓发,心疼极了。
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却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呵,黄口小儿,也敢放肆?”汝玉回来了。
这个声音让程瑾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涟城璧也握紧了佩剑,怒视着门外,那里站着的正是匆匆赶来的汝玉。
“好大的狗胆,你竟然还敢出现!”
看到汝玉的一瞬间,涟城璧的眼眶都红了,双手更是暴起了青筋,可顾及到程瑾还在身边,涟城璧硬是咬紧后槽牙,压下了心头大恨。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汝玉毒蛇一般的目光盯在了涟城璧身上,“就凭你们两个小娃娃,又能奈何得了我吗?”
“这次,正好让我把你们一网打尽,让白红莲知道她这一双儿女也不过如此,让涟泽天死了也要继续名声扫地!”
他阴沉沉的笑着,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涟泽天也早就已经名声扫地了。”
“他在我面前装的好像很威风,可在逍遥侯面前呢?呵,被打败了,还要跪地求饶,摇尾乞怜,以求保全性命,真是可笑,可笑!”
其实,在汝玉看到信号弹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好,等他匆匆赶来,看到涟城璧已经守在程瑾身边,更是恨程瑾这丫头心眼太多,竟然把他都骗过了!
他本想就此离开,再另找机会,可是仇恨就像是地狱烈火一样,一直在他心里燃烧着,已经烧了十多年,烧的他快要疯了。
如今看到仇人的一双儿女,即使知道有危险,他也按捺不住,想要拼一把。
“你!”涟城璧气急,恨不得冲上去用手里的剑把汝玉捅个对穿!
就算是程瑾,也感受到了涟城璧的愤怒,她握在涟城璧手背上,沉声道:“哥,不用管我!”
“是啊,涟兄,涟姑娘的安危就交给我们吧,汝玉这恶贼,还要你来收拾他!”这个时候,其他的少侠们也一一赶了过来,将这间屋子团团围了起来,直接断了汝玉逃跑的后路。
汝玉这个时候才终于从仇恨中冷静下来,他懊悔极了,以往他见势不妙早就逃跑了,哪还会让自己落到这般田地?
如今被仇恨蒙蔽了心智,倒是把自己给坑了。
涟城璧将程瑾送到他们身边安顿好,才起身,抽出了长剑,直直的指向汝玉。
“恶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涟城璧的剑就像是他的人一样优雅,一招一式都完美无缺,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即便汝玉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在涟城璧的步步紧逼之下也毫无招架之力,急得直冒汗。
他后悔了,想要脱身,想要找个机会将程瑾捉住来威胁涟城璧。
可他却忘了这时候他们正在生死相搏,本就是命悬一线的时候,他却在这个时候分心,一下子露出了巨大的破绽。
涟城璧一剑便要捅向他的心脏,程瑾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道:“他的心脏长偏了,当初他便是借这一点从爹爹剑下逃脱的!”
汝玉大恨,却对程瑾无可奈何,只是应付涟城璧便让他手忙脚乱了,眼看着致命一剑越来越近,汝玉根本招架不住。
涟城璧听到了程瑾的话,剑锋却已经来不及转换,他干脆径直捅了过去,手腕一抖,内力将汝玉的心脏震得粉碎。
这下,他的心脏长在哪里都躲不开了。
要害受到了重创,汝玉一下子便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他不甘极了,用尽全力将手中的匕首丢向程瑾的方向,可匕首刚刚脱手,便径直掉落在了地上。
他的力气根本无法再把匕首投掷出来。
汝玉就这么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直到最后一双恶毒的倒三角眼睛失去了生命的神采,他也没能闭上眼睛。
“好!”一旁观战的少侠们对涟城璧的敬佩之心又上了一个台阶。
司马相也趁机上前一步,恭维道:“涟兄好身手,这汝玉祸害了不知道多少良家少女,如今被涟兄诛杀,也算是除了一害,涟兄功德无量啊!”
涟城璧却顾不得和他寒暄,他抖去剑身上沾染的鲜血,将佩剑收好,这才走到了程瑾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在怀中,安慰道:“小瑾不要怕,坏人哥哥已经帮你惩罚过了,他不会再伤害你了。”
他知道程瑾从没有见过血腥,虽然嘴上吵吵嚷嚷着要他杀了汝玉,可当真见到了,程瑾怕是吓坏了。
想到这一点,他让程瑾靠在他的胸膛上,直接将程瑾公主抱了起来,避开血腥的场景。
同时,他对同行的几位少侠道:“今日劳烦诸位了,这恶贼汝玉与我们涟家有仇,当初先父差点杀了他,他一直记在心里,如今才来寻仇。”
“若不是诸位帮忙,今日涟某也不能诛杀恶贼,改日,涟某定在无垢山庄中备下酒席,来感谢各位!”
其他人这才知道,程瑾被汝玉掳走,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不堪,而是寻仇。
等涟城璧带着程瑾离开之后,他们收拾汝玉都尸体,这才发现了藏在汝玉身上的惊天大秘密——
名震江湖的采花大盗汝玉竟然早就已经被人阉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湖,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比这个消息传得更广的是无垢山庄少庄主涟城璧的名声,汝玉找涟家人寻仇,却不想被聪明的涟大小姐耍了一通,又被涟少庄主挥剑斩杀,这下,涟城璧可以说是一战成名。
连带着“涟城瑾”这个名字在江湖上也有了存在感。
外面纷纷扰扰的名利诱惑对这兄妹二人的处境影响不大,从那日回来以后,这两人便惨兮兮的被关了禁闭,涟母一定要让他们作出深刻检讨,才许他们出来。
这对于好不容易才放风的程瑾来说简直是不可承受之痛,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哭唧唧的抓着孙婆婆的手,不敢置信的问道:“婆婆,你说什么?娘要关我禁闭?!”
孙婆婆怜惜的抚摸着程瑾的脑袋,说出来的话让程瑾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是啊,姑娘,不是老身说你,这次也太危险了,如果少庄主没能及时赶到,或者中间但凡出了点什么岔子,你会有什么结果,你想过吗?”
程瑾怎么没想过,但是这也不能怪她啊。
“谁知道那恶贼竟然躲在枯禅寺里面,他都多了十多年了!”程瑾强调,“这也不能怪我们啊。”
她生气的鼓着包子脸坐在桌前,一副拒不合作的模样,看起来对涟母下达的这条禁足令十分抗拒。
“是啊,可是姑娘,如果你没有整天偷懒,好好的习武,有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就被恶贼捉去了不是?”孙婆婆苦口婆心的跟程瑾分析着。
“夫人也是为了你好。”
这话说得程瑾无从辩驳,这次的经历让她意识到了,江湖并不像她想象的一样,只有快意恩仇,只有纵马放歌,而是危机四伏,随时都会有人寻仇,挑衅。
程瑾喃喃道:“那我……那我好好学,让自己有自保的能力不就得了吗?”
听到程瑾竟然能有这样的觉悟,孙婆婆吓得差点打开窗户去看一看,看看今天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她抱着程瑾亲昵的念叨着:“阿弥陀佛,姑娘总算开窍了!”
“可是!”程瑾强调,“我不让外人来教我,我要跟着哥哥学,哥现在在江湖上名声可大了,他的武功也好,教我绰绰有余。”
“那可不行!”在外面听了半天,涟母这个时候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且不论城璧自己还有功课,每日还要练剑,就算是让他来教你,他能管得住你吗?随便你撒个娇,他恐怕早就心软了。”
“哼,哥才不像你一样好糊弄呢。”程瑾低声抱怨着,“那个榆木脑袋才不知道‘变通’两个字怎么写!”
“你说什么?”涟母被程瑾的话气得恨不得抽她。
程瑾连忙摇头,一副“我什么都没说”的表情,上前几步,赖在涟母怀里,撒娇道:“娘,你要相信哥,也要相信我,我们都是有自制力的人。”
涟母冷哼一声:“城璧有自制力我相信,你嘛,还是算了吧!”
程瑾顿时变得气呼呼的,看在孙婆婆眼里,不由得失笑,这母女俩还真是一模一样。
“娘,您觉得您从别处请老师,就能管得住我了吗?”程瑾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出了这个让涟母吐血的事实。
没错,从小到大,涟母为了程瑾的课业可没少糟心,请个性格软和一些的老师吧,这丫头蹬鼻子上脸,三天就把人给气跑了。
请个严格一些的老师吧,这丫头能气得人家狠狠的罚她,可是一罚,涟母先不乐意了,自己的心头肉,哪能让别人欺负。
就这么糊弄着,一转眼,程瑾都长大了,她的安全也成了涟母最头疼的问题。
这么作死的性子,迟早都得祸害到江湖上去,可是这么作死的性子,没有自保的本事,最后总得把自己给作死了。
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最头疼的事情,涟母深深的叹了口气,心里满满的全都是无奈。
“罢了罢了,既然你想让城璧来教你,那你便要好好的学,不许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更不许撒娇耍赖不好好学,明白了吗?”在残酷的现实中,涟母终于松了口。
“是!”程瑾甜甜的笑了起来,完全看不出之前的小恶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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