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地方是公元426年左右,南北朝时期,国号宋,此宋非彼宋,这个宋朝,千年后称为“刘宋”,皇家是姓刘。先祖刘裕出身于行伍,于晋末大乱时参军起义后平定内外,统一南方,收复山东、淮北、河南、关中等地,代晋称帝,改国号为宋,定都建康。
我和师兄在颜府住了下来,准确来说是师兄怕我逃跑非要留下来陪着我。
天呐!这个小白,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管什么时候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天呐!他简直就是我的天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走。
“师兄,你下山已有两个月啦,你要是再不回去,师父他会很担心的。”此时,我正在绞尽脑汁打发白师兄走,“你放心吧,这里这么多好吃的好喝的,还有人伺候着,这么舒服安逸,我哪舍得离开啊!”
师兄摆着棋盘,一手拿着棋谱,一手摆着棋局,丝毫不受我的干扰,只淡淡地回道:“你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默许你下山吗?”
是啊,为什么呢?师父可是严禁我下山的,这十多年来我不屈不饶的跟他唠叨要下山,他总是不许。这一次,他突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我以为是被我长年累月软磨硬泡的结果呢。现在看来,是另有深意啊!
“就算师父有另有交代,也不可能是要你一直看着我。”我也装作毫不在意地说,随即应尽杯中茶水。
“我倒是希望师父有这样交代,这样我就轻松了。”
你的希望是我的绝望,我可不要被你一直这样管着,不然我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去追求我的理想和抱负啊?
“我可不信师父只是让你护送我回家。”
“芯儿,你错了。”我错了?毛线,我都回到家一个月了,你还没走,难道不是另有使命吗?师兄依旧手持黑棋,干脆利落地落在棋盘的交叉线上,道:“你父亲已经派人来接你去建康了,这两天就到。”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无比正震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跟我说,反倒他什么都知道。
“你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我就劝老夫人让府上的人都瞒着你。”
啥?太过分啦,把我当什么了?工具吗?就算我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也不能怎么把我瞒得死死的吧!这个时代的女子就这么没地位吗?士可忍孰不可忍!
“白——逸——弦!”
我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叫他的名字,眼睛也是恨恨地盯着他。他倒好,扯了扯嘴角,轻抿一笑,递了杯茶给我。我才懒得理他,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这种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事太令人讨厌了。
去建康就去建康,Who怕Who!要真是单纯地去建康的颜府生活,又何必瞒着我,早就兴高采烈地告诉我了,何必又像防贼似的怕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当下便转向老夫人所在的院子清风苑。从第一天她对的我亲昵劲,她应该是很疼在我这个离散多年的孙女的,问她,她肯定知道。
“奶奶,孙儿来看您了。”
一进院子,我就俏生生地直奔大厅。此时刚过申时,也就是大概下午三点半左右,这个时候,老太太通常是刚睡完午觉起来。
“多大个姑娘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老太太从里屋走出来,宠溺地点了下我的鼻尖,轻责道。
我继续撒娇:“孙儿自小离开家,离开奶奶,不能在您身边承欢膝下,甚绝愧疚。现在孙儿回来了,自然要弥补您呐!”
“奶奶知道你的一片孝心啦,就你嘴甜!”说完老太太又咯咯地笑了笑。
“奶奶,”
“嗯。”
“我们是一起去建康吗?”
我看见老太太因为我问的这句话,脸色一沉,说:“你知道了!”
“奶奶,怎么啦?你不和我一起去建康吗?还是,建康的兄弟姐妹们不好相处?”我继续带着撒娇的语气,旁敲侧击。
老太太看着我,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歉疚,我心下顿觉不安。
“含梅,是我们颜家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
“奶奶,你说什么呢?”
“你母亲的死祖母难辞其咎,在你不足月的时候,我们又送你去了太华山,这一去就是十四年……”她欲言又止,我知道,越来越接近我的猜测了,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好事,还是件不小的坏事。
“我娘是怎么死的?”我问。
“因为中毒而难产死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捂住嘴嘤嘤地哭了起来,林妈在一帮轻拍着她的背,不断地抚慰她。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缓了过来说:“送你走的时候,你还没满月,所以族谱上没有你的名字,这次接你去建康,一呢,是让你认祖归宗,二来是打算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就要及笄了,得准备议婚了。”
“给我找个好人家?议婚?”我惊愕地看着露出期待的笑意的老太太,我才十四岁,还是个未成年呢,怎么这么快就议婚啊?一般世家族的婚姻都是政治联姻,牵扯着两个家族的利益。这……刚才还说愧对我愧疚得不得了,转眼就要把我卖了,以求得荣华富贵。这家子的人真够搞笑的,把我扔在外面十四年不闻不问,一长大成人就把我接回来当做政治工具送去联姻,有这样为人父亲为人祖母的吗?真够厚脸皮的。
“奶奶也舍不你,但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不过你放心,有祖母在,一定给你找个好郎君。”
我没再说话,能说什么呢?人家以家人的名义要为我的终身大事做主,我还能说啥?。
“怎么啦?你不想嫁人?”我向来是喜怒形于色,极其不情愿的神情已表露在脸上,老太太见了心疼地问。
“祖母,我还是个孩子,怎么能嫁人呢?”
“都要及笄了,不小了。依着规矩就该嫁人了。”
“这规矩是谁定啊?这么没人性!”
我刚说完,老太太就紧张兮兮地叮嘱我说:“这话在祖母面前说说就行了,你可千万别传出去,这样有损你的闺誉。”
我仍是不情愿地哦了声,努了努嘴点头应承了,胸口似有一团火待时而发。我忍不住说:“我十四年都没在家生活过,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又要我嫁人,祖母,我还是你孙女吗?你就这么想急着赶我走吗?”
苦肉计,这是我演的一出苦肉计,对这个家,这个家里的人从小都没记忆,怎么会有不舍?一切都那么陌生,不是人,面前这位奶奶,这个家,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我不感兴趣的。
伺候老太太的林妈瞧见了我的未曾掩饰的情绪,有种看不下去的心情说:“虽然女郎一直住在太华山,但老夫人每年都有派人去太华山探望你,你每年的生辰亦是从未忘记过,你十二岁以前的衣服都是老夫人一针一线做的。”林妈不忍地开口,此时的气氛从阴霾变成飘雨,老夫人泪流满面,我亦是低着头沉静的不说一句话。
原来我从小嫌弃的衣服,都是眼前这位老人一针一线做的,我从来不知道,也没人告诉过我。我不知道师父和师兄到底还隐瞒了我多少事情。我一直以为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师父和师兄了,可是现在,他们什么都瞒着我,关于我的身世,我的亲人,一个字都不提。
忽然,一双柔软温暖布满褶子的手捧起我的脸,我抬头,是奶奶,她慈祥的含着泪的笑脸就在我眼前,她语气很轻很柔的对我说:“含梅,不要怪你父亲,送你去太华山,是万不得已,现在好了,你回来了,颜家亏欠你,奶奶一定会好好弥补你。的”说着,她便把我抱紧怀里。
我吸了吸鼻子,闻到她身上好闻的檀香,一声哭腔的说:“你们都要把我嫁了,怎么弥补啊?祖母,我不想嫁人,如果及笄之后就必须得嫁人,那我不及笄了。”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哪有姑娘不嫁人的?你存心要气奶奶吗?你放心,就算是你嫁了人,不会低人一等,颜家永远是你的后盾,一切都有祖母在,祖母会让你一直幸福快乐下去的。”
“祖母……”我仍然不依。准确来说是不死心。
“好啦,又不是让你马上就嫁人,这议婚估计都得要个一年半载的。我们颜家的女儿怎么可以随意嫁人?自然是要精挑细选的。”
一年半载?那还行,至于一年半载究竟是多久这就难说了。我放下心来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尽情感受这一份久别的亲情。
父亲派的亲信天察黑就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怕我逃跑,还是师兄想早些结束任务,第二日一早我们就启程赶往建康。杭州离建康非常近,也要三天的路程。不得不说古代除了马跑得快点儿之外,别的交通工具堪称蜗牛速度。三天,搁着21世纪,我都出国了。
晚上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到了丹阳郡,因为是官员的马车,所以路上特别顺畅,直接到了驿站。驿站的驿长给我们安排了三间房,其余的下人们都另有安排。我因为赌气,没和大家一起在大厅用饭,直接让人把饭送到了房间。
叩叩,敲门声后传来的是林妈的声音:“女郎,”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林妈端着长形托盘进来。柔声对我说,“吃饭了,这驿站简陋,女郎简单用些吧。”
我看着林妈放到桌上的饭菜,一碗素菜,一碗汤,一碗米饭,菜色还不太好。我对住的并不将就,能遮风挡雨便可,但唯独对吃的,有点要求。
“女郎,奴知道你还在跟老夫人赌气,但也要吃饭呀,吃饱了才有力气赌气是不是?!”
她是以为我在赌气才没动这饭菜的吗?我才没那么傻呢,赌气不吃饭是跟自己过不去好吧!正在此时,我的肚子很不争气的打了个鼓,顿时觉得气氛好尴尬。我很不好意思的拿起筷子吃起来,人是铁饭是钢,我还是胡乱吃点儿吧。面对饿肚子,我向来是立即缴械投降的。
见我吃饭,林妈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候在一旁等我吃完收走餐具。被她这么看着,我生怕吃少了她又??拢?纱嗑桶衙追苟汲粤恕9?唬??ψ攀帐巴肟辏?铱醇??成闲醋拧??狻?礁鲎帧K??沓雒攀保?允敲蝗套∷盗艘痪洹芭?桑?吓?嘧煲痪洌?庑┠昀戏蛉艘恢倍己芗枪夷悖?磕甓蓟崤扇巳ヌ??礁?慊?瘛4舜卫戏蛉吮鞠胧墙幽?乩矗?煤妹植鼓?摹E?桑?惚鸸掷戏蛉耍??翘斓紫伦钐勰愕娜耍?钍遣辉敢饪吹侥闶芸唷U饧?拢??彩敲挥蟹ㄗ影。“凑赵勖谴笏蔚墓婢兀??蛹绑蔷偷靡榍谆榧蕖!
我听着,没有说话,心里很是清楚。我相信林妈说,眼神骗不了人,老太太看我的眼神就像师父看我一样,尽是宠溺。可我这位父亲,就不知道了,据说当今陛下能坐上那把龙椅,他也是立下不少功的。这么一个显赫的世家族,肯定事事讲规矩,处处都有约束。所以我不愿意去建康,才不要被关在深深庭院里养着呢。
是夜,我去了师兄白逸弦的房间,扣了几声没人应,我便自己推门进了房间,他人果然没在。可屋里明明亮着灯,他人呢?我心里纳闷。
我坐在地上的坐垫上等他,等啊等,等啊等,等得我的困劲儿都上来了,他还没有回来。我更加好奇他干什么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休息。然后,我就在困劲儿胁迫下,上了白逸弦的床。很快我就和周公见面,兴许是舟车劳顿太累的缘故,我睡得很沉,直到我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一人穿了一身白衣跳了进来,而外面的天色才蒙蒙亮呢。我的头昏沉沉的,也记不清要干啥来着,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了我几下,我太困了,压根儿就抬不起眼皮来。紧接着,我听见一声叹息,随后便是一人席地而坐的声音,再往下我就不记得了,因为我又成功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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