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虐买家千百遍

    
    联合军vs赤焱的第一次先锋战大概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双方自以为打得很隐秘很克制，没有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和财力，实际打得相当波澜壮阔，相当引人注目。
    首先赤焱那幻化出来的百万大军就不用说了吧，这虽然是试探战，但他显然也准备试探出点东西来，所以他仿造巴尔捏了一大堆分身上去，还都站在前面。巴尔被青淼带着一撤，他立马就指挥那堆分身压了上去。
    联合军这边正有跟他交战之意，一看赤焱大军压境，还都长着青淼的脸，当即乐了，纷纷心想来得好啊，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揍一双。既能收集数据，还能借此机会公报私仇地暴打青淼，当下心里一喜，也就顾不上收敛了。加百列远远地朝着拉斐尔喊了声“注意收集资料”，然后袖子一卷袖，扔掉他的火箭筒就近身肉搏了。
    利维坦早就卷起袖子开揍了，这恶魔无论堕天前还是堕天后都没怎么听过加百列的话，此刻却把加百列那句“照脸打”给听进去了。这很容易理解，毕竟她被青淼明里暗里地嘲讽过几次，仇恨度早已达到了敌对级max，难得有个机会可以公报私仇，她当然不会犹豫，掀起一阵惊天巨浪就轰向了赤焱的百万大军。
    然后理所当然地，引发了海啸。
    再加上加百列自以为机动性高隐蔽性强，其实走哪就在哪掀起巨浪的攻击方式；
    以及不远处巴尔布下的（观赏性）雷阵；
    再结合饕餮上蹿下跳到处吃的防御方式；
    用拉斐尔的话来说：“这片区域又是电闪又是雷鸣，一会大火一会海啸，那电闪到一半还突然从空中消失了，你觉得各国卫星是有多瞎，才不会拍到这片区域的异常现象？”
    加百列抱着薯条躺在沙发上，以一个标准的葛优瘫姿势摆出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他道：“卫星侦察屏蔽的事开战之前就让米迦勒去处理了，外交方面的工作我也交给他顺便代劳了。他要是连这些小事都搞不定，就别统领天界军了，回农场继续养他的鸡吧。顺便你那边的数据，收集得如何了？”
    拉斐尔用十分文雅的语言表达了“你俩闹得那么厉害，我收集个屁”的意思，他说：“我这边有努力收集数据，但因为赤焱召唤的大军虚实参杂，我收集的数据也就半真半假。另外就当时的情况来看，你和利维坦压得很近，跟赤焱对轰时用的又是大招，稍微有点影响我的判断，所以我这里收集到的数据还需要进行处理，不然无法提取有效信息。”
    “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拉斐尔顿了下，又补充道，“赤焱召唤出的百万大军里，90以上都是用法力虚化的，可以承受一定伤害，但是没有实体。只要受到的伤害超过上限，虚体就会消失。同时他们似乎拥有一定意识，可以自主行动，因为就当时的情况来看，有些虚体站在赤焱的视角盲点，但也在根据战场情况发起攻击。我不认为赤焱具有这种多线操作的能力，所以我猜他们具有一定的自我意思，能根据当前的情况自行判断并行动。”
    “也就是说，赤焱召出来的虚体可能是具有独立思维能力的虚体吗？”加百列皱了下眉。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设定好的ai也有可能因为面临的情况不同而采取不同的行动，但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赤焱召出来的百万大军显然具有更多功能——虽然他们是虚化的，但是能打能奶能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胸口碎大石，甚至还能修电脑＆通下水道＆换煤气罐＆做满汉全席……
    当然了，后面这些功能联合军暂时是不知道的，但仅仅是战场上那一个半小时的接触，联合军里就有不少神魔暗自心动，盘算着能不能回头联系相关部门或子公司开发几个家用。
    勤（游）勉（手）刻（好）苦（闲）的加百列大天使长当然也在此列，只是他当时没想那么多，现在听拉斐尔这么一说，加百列才觉得头疼，他想：赤焱虽然在服务器里宅了几百年，但是一点没跟社会脱节。倒不如说，正因为他在服务器里宅了几百年，反而利用法力限制器的bug浏览了不少信息，吸收了不少知识。
    也就是说，这熊孩子搞不好比他哥青淼还棘手——大天使长飞快地得出了结论，然后淡淡道：“我知道了。回头我让杨戬把他收集到的数据报过来，你整合一下，一起提取吧。”
    说完转头看向沙发另一端的青淼，十分坦然地无视了拉斐尔字里行间那“利维坦熊，闹起来不知道分寸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一起熊？”的谴责，平静地问青淼：“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青淼至少比他们提前了半小时回来，这间隙里他不仅洗了个头洗了个澡，还顺便换了身衣服泡了杯茶，端着坐在沙发上，故作心有余悸地同加百列汇报当时的情况：“很糟糕啊，我对的可是巴尔啊。远古时代能凭一己之力怼耶和华的存在，有多强就不用我废话了吧，我连跟你pk都勉勉强强，怎么可能揍得过他？”
    “是吗？”加百列面无表情地嚼起了薯片，他盯着青淼，面无表情地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直看得青淼汗毛倒立才道，“可我看你这毫发无伤的模样，不像跟巴尔打过一架啊？”
    “战友。”青淼严肃道，“不是所有的打架，都要打得鱼死网破玉石俱焚才叫打架。我身为你的战友，兼你们需要对付的boss的哥哥，以及天地间唯二仅存的凤凰，and淘宝皇冠级良心店铺店主，是肩负着爱与和平的大义，代表着美和正义的。你难道忍心让我去跟巴尔殊死搏斗，打个不死不休吗？”
    “忍心。”加百列道，“死的又不是我。”
    “……”青淼一脸震惊地看着加百列，仿佛看见了个很没素质的大天使长。
    他本来还准备了一堆理由，比如我的任务就是把巴尔从战场拉开，而我也确实把他拉开了，你之所以觉得我没受伤，是因为我一直在跟巴尔打游击战，他追过来我就逃，他想返回战场我就拖着他。这么一拖一逃，他才没有返回战场，而且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好吗！我衣服都劈烂了，头发也被劈爆炸了，你宿舍门口的那谁，那谁，还有那谁谁谁都可以作证。
    但他一个理由都没用上，因为加百列干脆利索地用一句话堵住了青淼的发言，大天使长从沙发上坐起来，放下薯片道：“不服就憋着，本大爷现在没那时间跟你扯，也就不说废话了。听好，我不管你在那边干了什么，有没有跟巴尔达成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总之你帮我们拖住了他，这是事实，我算你大功一件。其他表扬的话就不说了，现在告诉我，你在跟巴尔纠缠的过程中，有没有打听到什么情报？”
    青淼还真探听到了点情报，但不是直接问的，而是通过和巴尔的各种讨价还价分析出来的，但他这些情报不便直接跟加百列说，因为他要说了……
    加百列不就知道他跟巴尔真有过不可见人的交易了吗？？
    所以他在回来洗头洗澡（还泡茶）的这半个多小时里，就专门思考了下怎么对付加百列的追问，顺便卖点情报，以达到庄家通吃的目的。
    此刻加百列问了，青淼也就说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确实打听到了点情报，但这事说来话长……”
    加百列果然道：“那你就长话短说。”
    “他们准备联合剩下的七十一柱魔神从他们已经渗透并且具有一定权威性的领域入手，通过坑蒙拐骗恶意竞争等各种手段侵占市场。如果联合军不服，欢迎来战。”青淼说得飞快，说完一摊手，“我长话短说完了。”
    加百列蹙起眉梢看着青淼。
    青淼一脸坦然地回看加百列，顺便还补充了句：“这确实是我弟的性格。”
    这句话让青淼的可信度上升了至少百分之三十，加百列立马就不怀疑他了，他想了想，转头问拉斐尔：“七十二柱魔神现在主要在哪些领域里活动？”
    “巴尔在acg领域里活动，阿加雷斯主攻赌场和ktv等娱乐产业，拜蒙在科学和艺术领域活动。”拉斐尔想了想，不确定道，“瓦沙克在教育和医疗领域有一定的地位，但我上次见到他时，他还在中东一带活动，如今已经过了一百年，我也不太确定他的行踪了。七十二柱魔神跟地狱那边的联系比较多，你可以问问撒旦。不过这方面的工作不是你在负责吗？”
    “……”加百列面无表情地，又拿起了桌上的薯片，并且转头看着青淼，十分平静地开口道，“你去敲下利维坦的门，问她还要洗多久。洗个澡洗了四十多分钟还不出来，是掉浴缸里了还是掉马桶里了？”
    青淼非常乐意加百列把注意力和话题从他身上移开，当即欢快地起身，把在浴室里泡澡泡得缠缠绵绵的利维坦敲了出来。
    利维坦对加百列这种强行打断她泡澡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愤慨，她首先用强烈的语气说明了自己正在泡牛奶玫瑰浴的事，接着用浮夸的语气介绍了泡牛奶玫瑰浴的好处——尤其是对女性的好处——以及泡这种浴需要多长的准备时间，随即愤怒地表示自己仅仅只是准备泡澡的材料就花了二十分钟，调好水温躺进去后才十分钟不到，青淼就催命似的将她敲了出来，这是神干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加百列一脸严肃，“这是禽兽干的事。”
    利维坦立马转头看着青淼，愤怒地用眼神扫视他，下一秒却又听加百列道：“不过青淼本来就是禽兽，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说正事吧，七十二柱魔神现在的行踪和他们混迹的领域，有多少是你知道的？”
    利维坦：“都不知道。”
    “一个都不知道？”加百列挑了挑眉。
    “一个都不知道。”利维坦冷淡地剪着指甲。
    “ok，我们换个话题。”加百列微笑着问她，“你泡澡的牛奶哪来的？”
    利维坦：“……”
    加百列：“如果你用的是冰箱里的牛奶，那成本有点高，因为是你旁边那禽兽帮忙买的，运费加上他赚的黑心代理费，算下来差不多2刀一盒，你泡澡用了多少盒？是放满水后兑的牛奶？还是全部倒的牛奶？”
    利维坦：“……”
    利维坦没接话，但她很显然是全部兑的牛奶，而且这屋子里就冰箱里有牛奶，所以她保持了沉默。
    又听加百列道：“玫瑰哪摘的？我衷心希望你是自己带来的，因为院子里的玫瑰是米迦勒种的。那位大大最近也是闲，养完鸡了养牛，养完牛了养羊，鸡牛羊猪都养完了，就开始养花了。那花他种了也有大半年了，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利维坦：“……”
    利维坦沉默的时间更长了，剪指甲的动作也慢了。明晃晃的大厅里，就听见她时不时响起的剪指甲声音，“咔”、“咔”、“咔”。
    只是气氛还是那么难耐的安静。
    加百列微笑着看着她，微笑着等了两到三秒，终于又开口了，他十分温柔地道：“七十二柱魔神里，除了排名前十的那几个外，剩下的哪些魔神你比较熟？不要急，咱们时间多，你可以慢慢想。”
    拉斐尔和青淼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然后那天晚上，加百列给撒旦写了一封内容很短，但是充满挑衅意味的信。他是这么写的——
    “尊敬的撒旦大大。
    前略。
    虽然你方在此次先锋战中并未派上太大用场，但在我的英明指导下，以及经过我方的不懈努力，我们还是得到了七十二柱魔神中大部份魔神的资料，并获悉了他们现在的活动领域和常驻区域。
    现在时间紧迫，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为了不让你方在这可能到来的三界大战中划水划得太厉害，经过会议讨论，大家一致通过，并且同意，七十二柱魔神中排名前十以后的六十二名魔神由你方负责牵制。
    请动作麻利点，速度行动吧。
    ——你仰慕的、尊敬的、虽然并没有天天喝牛奶和刻意锻炼，但就是长得比你高的，
    加百列。”
    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