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虐买家千百遍

    
    事实上，后面这点赤焱还真没猜错。发行方面加百列确实有打招呼，毕竟这剧涉及上面那位至高神，想要在全球范围内传播和推广，就需要得到那位的首肯。
    然而巴尔无言以对，只想问赤焱到底对加百列有什么误解，或跟他有什么杀父之仇，为什么联合军那边的举动，无论他怎么指证是青淼所为，甚至摆事实、讲道理、找出证据，赤焱仍然能炉火纯青地甩锅给加百列。
    他不太确定地猜测：大概是因为他家boss属性为火，所以对属性为水的加百列有着本能的不喜？
    不过巴尔没时间证实了，他觉得怎样都好，现在没时间计较了，加百列背锅就背锅吧，青淼这个障碍物得先踢走。虽然他坚定不移地认为，联合军最近这一系列卑鄙无耻的手段绝对跟青淼有关，但是他家boss不信，他也只能曲线救国了。
    于是巴尔一脸诚恳地道：“我觉得加百列再这么继续拽着你哥不好。”
    赤焱抬头看着他。
    巴尔道：“就像你刚分析的那样，这些事明明是加百列的指示，但在你分析之前，我却觉得是你哥在主导，你不觉得奇怪吗？他明明策划了一切，却不露面，而是让你哥代理。表面上看是为你哥好，给他个机会赚钱，实际上是让你哥帮他挡枪，吸引火力。因为我们一旦进入舆论战阶段，你哥就会被爆料的人推到最前面，这不就成了他的盾牌吗？”
    赤焱：“？！”
    赤焱觉得巴尔言之有理，表情瞬间严肃了。
    巴尔又摆出一张忠臣脸，字字珠玑道：“神魔们里明事理的，知道你哥是代理，倒也不会找他麻烦。人类就不同了，他们渠道有限，消息来源没那么广，通常只能看到表面，还抓到点边就开始嚷。你哥又是做生意的，除了神魔们外，人类客户也很多，要是被加百列连累了，形象大跌，谁来帮他洗白？”
    他一脸担忧道：“我们吗？就算我们愿意，也不能出手，毕竟联合军现在的所有行动都拽着你哥走。我们要是帮他洗白，联合军反过来倒打一耙，说他私通外敌，然后给他找麻烦穿小鞋呢？”
    他摇头，叹气，一脸痛彻心扉：“你别说我想多了，这种事，玛蒙是绝对做得出来的啊。”
    赤焱表情更严肃了，他飞快回忆了下玛蒙做过的种种艹蛋事，觉得这确实是玛蒙干得出来的事，立马皱起了眉：“你说的对，我哥现在的位置确实很危险，稍微出点问题就没法收场。但他现在已经被加百列拽着了，一时半会救不出来。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或者办法？”
    巴尔想了想，欲言又止：“有是有……但我这办法可能不是什么很人道的办法。”
    赤焱道：“你先说来听听，人不人道再说。”
    巴尔道：“你可以把你哥单独约出来聊聊，旁敲侧击，问下他的近况，看哪些事是他做的，哪些事是加百列让他做的。理清楚了，我们这边就好想办法公关。”
    赤焱点点头，表示赞同：“嗯。”
    巴尔又道：“地点我们这边定，我会尽量挑个大家都方便的地方。你哥想吃什么也可以随便点，但一定要一个人来，别让联合军的任何神魔跟着他。尤其是加百列，他要跟过来，我们这边就不好行动了。”
    赤焱又点了点头，再度表示赞同：“嗯。”
    巴尔继续道：“然后你哥这次来了，我们就别让他走了。好吃好喝地供着，直到搞完联合军再放他走。”
    赤焱习惯性地第三次点了点头，习惯性地第三次表示：“嗯……？”
    嗯？？？
    赤焱猛地跳将起来：“等等！你这是要软禁我哥？！”
    “是的！如果你想把他从加百列那里救出来，就必须这么做。”
    赤焱一脸严肃地把赤焱按回去，一脸严肃道：“叫你哥出来只是个借口，我们的真正目的是要把他从加百列身边拉开，不然你俩碰完头，他回去后还是会被加百列抓着当挡箭牌，别忘了加百列在提防我们啊。”
    巴尔一脸真挚，同时仿佛冒死进谏般地强调道：“你哥现在只是跟他走得近，就已经被他忽悠着做了不少事情了。等他跟你见完面，加百列那边起了疑心，或是警惕性提高，你觉得他还会放你哥出来吗？”
    “……”赤焱想了想，一脸肃然，“不会。”
    巴尔肯定地点了点头：“无论何时都不要小瞧加百列，虽然他看起来游手好闲玩物丧志，但他毕竟是天界外交部部长，很会为天界的利益思考，尤其他还兼着天界的警卫部部长。一旦发现你哥跟你见过面，不管你哥有没有泄露联合军的情报，他都不会再让你哥轻易离开他的视线，毕竟他是加百列啊。”
    聪明，强大，温柔起来能让人惊叹不已，不要脸起来又能让人叹为观止的加百列。
    巴尔看似谆谆诱导，实则挑拨离间道：“你觉得变相软禁和变相监视这种事，他做不做得出来？”
    事实上加百列还真做不出来，他再怎么警卫部部长或不要脸小队队长，基本法的也还是要遵守的，何况镇守犯人的事是乌列在做，加百列根本就没必要管。只是巴尔大大想，赤焱反正是不介意加百列背锅的，那他就再甩几个好了。
    他毕竟是旁观者清，看得比赤焱细。像这次联合军的行动，就有不少很明显是青淼主意。当然，也不是说加百列想不出来，但他毕竟身处高位，有些话即使想到了，也不能随随便便地说出来。他只能给副手一些暗示，或等下面的副官自己领悟出来。
    然而。
    这也是加百列大大比较忧伤的一个然而，他手下的副官再怎么精，那本质也是天使，那些焉巴儿坏的注意，他身边的副官们还真想不出来。有时加百列指示得太明确了，他身边的副官还敢摆出犯言直谏的架势给他来个“请恕下官直言”，可把加百列愁坏了！
    他就希望来个聪明点的生物，不管是人是魔还是神，只要够聪明，识大体，跟他合得来，能get到他的暗示，三观总体来说比较端正，还能被他压住不反天，就行了。
    曾经加百列闲得无聊，惯例性地到拉斐尔那蹭吃蹭喝时，同拉斐尔提过这事。当时拉斐尔直言不讳，说你这要求提得有点高，能入你眼的就已经够少了，还要跟你一样心思多，那实在是太强生物所难。
    却没想到自那一谈之后不过几年，他们就遇到了青淼。
    一只完美符合加百列的所有条件，还能举一反三，同时不介意跟加百列一起使坏，甚至搞不好比加百列还心脏的鸟。
    他不介意帮加百列说那些他不便说的话，反正能赚钱，但是巴尔介意啊。
    这一肚子坏水的凤凰加个同样一肚子坏水，还他喵特有威望特能使役人的大天使长，那效果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那根本就是一场灾难。
    巴尔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把加百列和青淼隔开。他不怕跟联合军正面斗，但怕他们再整些阴险狡诈的招，只要那边能少一点套路，他也是不介意多一点真诚的（？）。
    而赤焱，他亏就亏在对加百列不了解，之前又在总服务器里宅了那么多年，所有关于加百列的信息，他都是通过上传到总服务器里的数据分析得来的。问题是加百列之前就没怎么戴过法力限制器，赤焱这里能收集到的信息，也就全是来自天界派和地狱派对加百列的评价了。
    而众所周知的是，整个天界包括耶和华在内，对加百列都是赞赏有加的。
    跟随他的副官就不用说了，粉丝滤镜一个打得比一个厚；米迦勒大天使长也是个颜控，而且因为加百列不动声色地帮他处理了不少他头疼的问题，他还挺尊敬这位同事的；拉斐尔虽然对加百列熊孩子的本质有一定的认识，但特么的慈父多败儿啊（？？）。
    纵观整个天界，连个稍微敢在加百列面前唱黑脸的都没有，也就别怪整个天界惯出这个熊大天使长了。
    而地狱这边，以撒旦为主玛蒙为辅，间或还有利维坦参与的君主们是非常热衷于推崇加百列有害论的。为主那位跟加百列掐了多年没占到上风都不说了，为辅的那位还特喜欢往加百列身上甩锅——是他做的，就一定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也极有可能是他指示的！
    赤焱在这“加百列好棒！”的粉丝效应和“我从未见过比加百列更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存在了！”的黑子效应下，对加百列的误解越来越大。此刻再被自家下属一脸诚恳地进谏后，更是觉得加百列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而且他智商也没真低到无药可救的地步，顺着巴尔的话想了想，还真让他想出了点问题。于是赤焱皱着眉，一脸严肃道：“我觉得你说得对，且不管我哥之后会不会跟加百列保持距离，只要加百列能跟我哥取得联系，他就能想到办法从我哥那里买东西。我哥那些东西，虽说不至于把我们困住，但要用在我们身上，还是很能给我们添麻烦的。”
    巴尔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仿佛看见赤焱从一个弱智儿童变成了一个正常人似的震惊。
    大概是他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赤焱难得解释了一下，他一脸严肃道：“你别不信。我哥是生意人，送上门的生意不可能不做。你别看他现在跟加百列走得近，帮着联合军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你这里如果有生意，他照样愿意跟你和颜悦色地谈。”
    这才想起自己确实跟青淼谈了一笔生意的巴尔：“……”
    但他很快转移了这个话题，巴尔道：“既然你也认为应该把你哥从加百列那边隔开，那我们就行动吧。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跟你哥谈下如何？”
    赤焱：“……”
    赤焱瞬间安静如鸡。
    巴尔不明所以，茫然地看了赤焱半天，才听赤焱道：“你觉得，我用什么理由把我哥约出来比较好？”
    “就说你想他了？”巴尔完全没多想，张口即答。
    却见赤焱皱了下没：“我哥肯定会说他不想我，懒得过来，或者发张近照给我，让我照着镜子或者看着照片慢慢想。”
    鉴于这确实是青淼的性格，巴尔想了想，又道：“就说你想知道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跟着联合军有没有被加百列欺负？”
    赤焱摇了摇头：“他肯定会说，我过得好不好，你看推特微博和ins就能知道。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先忙了。”
    “……”巴尔想，这确实也是青淼的性格，于是道，“那你跟他说，联合军最近盯我们盯得很紧，经常想着办法找茬挑刺。我们旗下有几家公司渠道受限，进货和经营都有点困难，想跟他谈谈，看能不能合作。”
    赤焱：“我哥肯定会说行呀，你先拟个合同，拟完发给我看看，我看了觉得没问题，就按照合同付定金，然后约时间见面。”
    巴尔：“……”
    巴尔觉得青淼这鸟真是油盐不进，忒麻烦了点。
    但他想了想，还是继续出主意道：“那你就跟他说漫展的事，就说利维坦在漫展上编排那剧把我惹恼了，这几天我工作明显有点受影响。你知道他在代卖dvd，你也不准备拦着他卖dvd，但我现在这状态，你这边的工作不好开展，所以想约他出来谈谈，看能不能商量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不得不说巴尔也算感动三界好员工了，为了能帮自家老板把青淼哄出来，甚至不惜把自己扔出去当借口。
    然而赤焱摇了摇头，仍是一脸无奈道：“我哥肯定会说，他卖dvd的所有手续都是经过审批的，合理合法，就算有问题，也是利维坦的出问题，跟他无关，了不起他下架。而且我这边如果连自己手下的员工都安抚不好，就别当老板了，老老实实回家学高数。”
    巴尔：“……”
    巴尔现在觉得青淼这人不止是油盐不进了，他简直就是毫无人性、利益至上、六亲不认还恬不知耻。
    于是他十分诚恳地问赤焱：“说真的，老大，在咱们统治世界之前，你真的不考虑先把你哥拖出来揍一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