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酸辣粉店里回来,宫芽先去了司?O家一趟,躲在她家的洗漱间刷牙漱口,两个人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这还是第一次司?O瞧见她在外面乱吃那些油腻的东西,看她有些后怕,安慰她:
“怕什么,你哥又不在家。”
“那也有别人在家。”
在放学回家之前恢复早上去上学的状态,成了宫芽每日必做的事情,这次破例吃了几根酸辣粉,惦记了半天,不得已借了司?O家的洗漱间,想起吃酸辣粉时白?说的那档子事情,司?O好奇的靠在门口问她:
“你听说过厌女症吗?”
宫芽摇头,没把这种病症和简关垣联系到一起,倒是司?O那丫头说的格外夸张:
“你看简关垣看我们五姐妹那种眼神,再说说他死都不和你跳舞这事儿,这不是厌女症是什么?”
宫芽不太理解司?O姐妹团里一众成熟夸张的打扮,“诶“了一声:
“我们是混混,谁都不愿意正眼看混混的。”
宫芽哦了一声,看宫芽说自己是个混混,笑起来:
“你才不是混混,我也不是混混,我就是喜欢和别人不一样!”
司?O飞扬跋扈的性子,齐耳的小寸头,无时无刻不再彰显她想要和别人不一样的个性,但在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谁又会觉得谁会是谁的影子呢?只是这一代的人被不少前辈们唾弃,成了倔强又个性的代名词罢了。
漱完口,宫芽擦了嘴巴,整理了衣服:
“我才不管他跳不跳,一个人我也可以跳的很出彩。”
司?O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腰:
“哟,你多久没练舞了啊,你还跳得起来不?”
司?O小时候和宫芽一起学过舞蹈,但那是很早之前了,被压腿疼的哇哇大叫的司?O从此决定不在学跳舞,只有宫芽坚持了下去,如今宫芽身段依然苗条,自己却成了个假小子,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的同时,司?O也安慰她:
“喂,我这周五不去跆拳班,来给你当男伴练舞?”
“那也成。”
有个人陪练就再好不过了,至少目前音乐老师还没彻底放弃简关垣这个帅气的门面担当。
司?O赶在宫芽临走时问了一句:
“这次你们全班都参加,四眼田鸡也参加了?”
“参加了。”宫芽把书包背好,有些好奇的咦了一声,看到司?O插着腰说了一句:
“哎哟喂,戴个眼镜还跳舞,也不怕把腰扭了。”
宫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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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关垣不愿意和宫芽跳舞这事没有任何进展,隔日一早英语课代表林芝在校门口逮到了简关垣,逼着他在大操场上跑步,求他:
“简大爷,你就说句你愿意就没这事了,我这一早上盯你盯的快出斗鸡眼了。”
简关垣一言不发,把书包随手丢在篮球架下面就开始跑步,秋季温差大,早上气温不高,连空气里的水分子都是潮湿阴冷的,他呼了口气,回答林芝:
“你斗鸡眼,谁要你盯着我跑步?”
“是老班的命令。”
“你不听也不会怎样,”
“这倒也是。”林芝意识到自己被简关垣带偏了,跟在他身侧跑,抬手打过去:
“滚蛋,别想鼓动我。”
简关垣跑的更快,林芝追不上了,扯着嗓子骂了一句:
“简关垣,你有种跑慢点啊!”
操场上还有别班跑步锻炼的女生,看到简关垣在跑步,自发跑起来,跟在他身侧聊天,有个胆大的姑娘干脆直接询问:
“简关垣,今年你们班表演什么舞蹈,你的搭档是谁?”
林芝像个经纪人一样替他做了答:
“我们班跳民族舞,他搭档是宫芽……”
“哦,那个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药罐子。”
宫芽虽然转校过来没有多久,但生病住院一个月之久这种事情太过特殊,人长得也不错,自然也成了平日里八卦的对象。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简关垣敷衍跑完了一圈,本想拿了书包溜走,转眼就见到校门口进来个白色的身影,许是今天气温不好,穿着纯白色羽绒服的宫芽看着格外笨重,被一块米白相间的围巾裹成一只白极熊。
身体不好的人总是格外怕冷的,宫芽自然也不例外,早上起来看窗子上结冻,把去年冬天的衣服都翻出来了,到了学校她才瞧见除了她一个人这样穿,其余的学生们最多在校服外面套了件大衣,她反倒觉得自己像个异类,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放在嘴巴哈了口气,一抬眼便看到在林芝监督下跑步的简关垣。
想起昨天他和大家一起在小铺子外吃酸辣粉的模样,宫芽觉得他其实也并不难相处,主动往前走了几步,先和林芝打了招呼,林芝这丫头气的脸红脖子粗,开口便说:
“这家伙还是不肯和你跳舞,气死我了。”
说者无意,听着倒是有了心,围观的几个女孩子听林芝这般说,好奇把目光落到了宫芽脸上,似是在观看什么奇怪的外星生物,小声低喃:
“简关垣的审美那么高的吗?宫同学也看不上?”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简关垣缓慢跑了半圈,听着身侧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八卦,顶着一副臭脸跑去篮球架下拿书包,走到和林芝说话的宫芽身侧,一抬手把书包丢在宫芽手上。
宫芽始料未及,不知他书包里背了些什么东西,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太沉,实在是太沉。
“小病秧子连我的书包都拎不动,她跳不动。”
他言下之意倒也没嫌弃她的外貌,是说她弱的连书包都背不动,跳舞是体力活,她没准到了文艺汇演那天就嗝屁了。
宫芽一松手,简关垣的书包就掉在了地上,咬着牙看着他:
“我跳的动。”
简关垣转身做起跑的动作:
“跑个我看看?”
跑就跑!
他是不是以为,体质不好的人就只能住在温室里,坐在教室里。林芝倒真怕宫芽的身体吃不消,拉了她一把,还没说话,宫芽就要强的把书包和棉衣往她手上一放,跟着简关垣的步伐后面跑去。
简关垣跑了好大一截,一转过头就看到跟在身后迈着喘着粗气跟上来的宫芽,放缓了脚步,等她追上来才停下来,笑着嘲讽她:
“我以为你病的不轻,看起来腿也不赖?”
能跑能跳的人,到底哪里有病?
宫芽也许没病,只是不爱锻炼。
——
简关垣不愿意和宫芽搭档跳舞的事情,经过几天的发酵,到了周五就成了两个人之间老死不相往来的版本,周五放学,音乐老师把同学们带到操场上编舞,直接没有问简关垣的意见,和宫芽说道:
“你先练习一个人的部分,到时候哪一班多一个男生,拉过来替补。”
音乐老师声音还挺大,末了不忘看一眼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的简关垣:
“简关垣,你没事做就给我过来喊拍子!”
你这小崽子,我倒要看看你能?N瑟到什么时候。
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的简关垣被音乐老师塞了份肥差事,站在班级区域里喊了十多分钟的拍子:
“1234,2234,3234”
简关垣的口令喊的不怎么样,十分热爱文艺汇演的同学们倒是跳的很起劲,后来跳了一半,音乐老师兼顾其它班级的编舞,先行离开,交让他们自由练习,没一会儿,趁着放学开校门机会进来的司?O就顺利在操场上找到宫芽。
司?O今天破天荒的穿了育扬高校的校服,顶着一个小寸头出现在宫芽面前,起初大家以为她是个男生,直到白?开口喊了一声:
“宫同学,你姐姐来了。”
宫芽一个人独舞,不像别的同学还能两两一对,本来就是个惹眼的存在,这下看司?O来救场,表情放松了一些,拉人过来给班级里的同学做了介绍,说只是来救场模拟一下。司?O摆出一副崇拜的模样:
“我们家芽芽本来就是会跳舞的。”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只是个小孩子,宫芽自己都记不住了,有些脸红,老实随着音乐老师之前教的步伐跳,司?O看到坐在操场上看班级里书包的简关垣,哟了一声:
“这丫还是不愿意和你跳?”
宫芽倒是想得开:“我独舞倒也挺风光的。”
司?O性子大大咧咧,又没有什么舞蹈细胞,全程只当一根会说话的电线杆子,一边配合宫芽的舞蹈,一边吐槽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宫芽倒是习惯了她对自己敞开心扉的吐槽,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脑子里想着老师教的步伐,腿迈开,腰一弯……
“啊——”
司?O听她叫了一声,向后弯腰之后直接跌倒在操场上,连忙弯腰扶起来,还没开口,那边在操场上打游戏的简关垣已经几步跑过来,开口便问:
“终于跳废了?”
司?O是知道宫芽体质不好的,看她皱着眉摸着腰,八成是刚刚闪到了腰,又是担心又是懊恼。
“简关垣你能说点好话吗?”
白?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拉着简关垣往教室走:
“宫芽,你等一下,我和垣哥上楼给你拿书包,今天回去休息休息,周一回来再练。”
白?把简关垣拉到了教学楼底下,这才松开手,唐僧一样的训话:
“我妈说了,女孩子都是应该捧在手心里的,你这样太凶了吧,以后交不到女朋友的。”
“比如小寸头?”
白?想起司?O那小寸头,又想起自己被他揍的鼻青脸肿,后背发凉:
“是对待长头发的女生,要温柔点,嗯,没错的。”
长头发?
简关垣想起黑长直的宫芽,柔弱纤瘦的小姑娘,倒是真的很容易让男生有一种保护欲。
谈话间,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教室,简关垣一抬手拎起宫芽的书包,没注意拉链开了,随着哗啦啦的几声,从里面掉出来几本书和一包分装好的中药包。
他蹲在地上收拾进去,看着那一袋褐色的中药袋,放在手心踮了踮,塞进她的书包里:
她或许,是真的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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