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又一秋

    
    2017年11月9日/p
    这段记忆来自3年前吧，那是七八月的阳光和海风吧。/p
    2014年结束第一次高考，考得还好吧，如果一切不出意外，那我应该会去上大学的，可后来的故事呢，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子的了。后悔蹉跎过，再后来，不悲不喜吧，经历了很多很多，最后觉得活着就好吧，能静静的思考，能够在越来越多的负担里，边走边看花草树木鸟兽虫鱼。/p
    那一年，在家人安排这下，来到了山东某建筑工地，这个地方，是我堂兄工作的地方，顺着方便，在那里，我受到了很多额外的保护，也在自己的生涯里留下了一段值得深刻反省的回忆。/p
    火车平缓的行走在匆忙的夜色里，历经14个小时的颠簸，最终停在了济南火车站。如果记忆的痕迹不会说谎，思维没有混乱，那么济南的火车站给我的印象是比较老旧拥挤的。而火车站旁的出租车司机，给人的印象却是和气随意的，这一点在我后来的一个多月的接触里也深有感触。这个城市的人，或许也都因为这一方水土和孔孟气息而带上了他们特有的礼气吧。下了火车之后，堂哥在火车站外，接我去了他的宿舍。那时候的自己对于这个可能没有什么特殊的概念，但现在回想起来，那样一个环境还是不错的。三四个人一个套房，所有设施一应俱全，但是几个大男人住一起，而且几乎都是出差的常客，厨房的火怕也就是用来作一个摆设了。/p
    到了堂哥宿舍，堂哥简单的说了几句之后，就给了我800旅游津贴，给我大概的说了下，最近可以去哪玩，济南有什么好玩的，也随口说了些玩笑，而我对于这样一次远行，对于这个一个陌生的地方则充满了满满的期待。而后，就是出去吃饭。说起吃饭，山东吃饭的地方可能不是很多吧，菜也相对来说，有点偏咸，但是那里的东西却不似南方人的小气吧，每一个盘子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大气，喝的酒也是满满的一大桶一大桶的扎啤，而山东的水果，也是非常可口与每位的，至今回想起来，依旧还是向往怀念那种洒脱悠闲的生活。/p
    至于去工地前的一个多星期里，大概都是在过着和神仙一样的生活。白天一个人坐着公交在济南各地旅游，晚上回来和堂兄喝酒吃饭撸串，然后看着堂兄用电脑工作，我则一个人用电脑看着红楼梦。关于旅游，去的地方印象深刻的就是千佛山万佛洞，趵突泉，大明湖和音乐喷泉哪一块的广场了，其余的零零散散的就是觉得这地方环境卫生很好，人比较和善，无论你怎么走都不用担心，因为你随便去问问别人哪里该怎么坐公交，都会有人热心的告诉你，去那该怎么走，路标和公交牌也很清晰，因此那个时候不怎么用手机的我，一个人在各处东奔西跑也没有走丢过。/p
    至于怎么去工地的，由于时间过了很久，已经忘记。依稀记得的是，去工地后上的第一课就是一到工地，我就跟着李万强去当地劳具商店采购东西了，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也基本就是跟着李哥和包工头刘叔刘德福混了。在劳具商店里，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各种新奇有趣的玩意了，但是要我写出来我还真写出出那些东西的名字，就知道水管啊，头盔啊，锄头，铁锹，好重的靴子，棉被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你要说有什么特点吧，就是都带着点工具的味道，都特别重。很快面包车的后面就被塞得满满的。然后老司机就带我们奔驰在一条黝黑绵长的公路上，路上车很少；路很宽，所以你懂得，要是你有一辆机车，那么此处可能便是天堂吧。/p
    到了工地的第一天，说也奇怪，好好的天，起了一点风，就下起了一点雨，好在接下里的一周时光里我们都是在做准备工作，天天就是搬运些物资，整理下要准备的东西。虽然活不是很重，但没有经验的我，第二天再挖水管暗道的时候，由于土太硬，用力太过于牵强，结果第二天掌心便出现了许许多多的水泡，有几处也在反复的摩擦里，生出了点点血渍。相比于一旁年过半百的大爷，羞愧难当，也没多说什么，当做没发生一样，埋头继续苦干。至于谈起接下来真正的工作，回味起来，虽苦但也很甜。可能是由于自己，比较小的缘故，也许是由于堂哥的面子问题，感觉大家对我都比较照顾，甚至有人开玩笑说，没事你可以到办公室里坐着，到了时间来吃饭。但是呀，人家老爷爷每天都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在挥洒汗水，你一个小伙子像个大姑娘一样躲在房间里，还不要丢死人。所以呢？该怎样就怎样吧，白天七点多上班，扛着工具跟在一群大哥后面，其他时间记得不清了，大概一天就工作八小时，大概每天我都因为身体不适，一个人偷偷地擦着过度劳累留着的鼻血。至于工作内容，感觉自己可能更多地像个搬运工和跑腿的，因为这里的工地不需要搬砖，机械化程度还是比较高的，材料也是几千斤上万斤一块的大铁块，和各种需要十几个人配合运置的物资，而各种活计，比如电焊，切板还有看图纸啥的，我都不会，但是呢，他们都教了我一些。比如电焊，就需要你带着一副墨镜，一手拿电焊机，一手固定要焊接的物品，然后一半靠着感觉，一半靠着眼睛去看焊接的位置。我第一个实验的东西是铁凳子，那时候，工地里来了好些人，凳子不够，李哥和一个大哥哥就开玩笑要我焊接几个凳子玩玩。然后大中午的，我就在工地里四处转悠寻找合适的铁板和短钢筋作材料。好在工地之大，也不在乎浪费这点小材料，在别人的工地区域转悠了一圈，很快就把材料凑齐了（因为自己的工地区还没全面开工，因此也不会有很多浪费的费料）。下午下班后就是实践了，在各位师傅的精心指导下，很快我就自己制作了三个扎实的铁凳子，如果忽略外观超丑（好好的几个凳子坐出了飞机的形状，表面间杂着这个被子弹射穿的大洞），那还是相当不错了，至少坐了近一个月，放了一些重物，也没坍塌过。/p
    学习就算没有交学费，也总要付出些代价的。比如说，在学完电焊后的那个晚上，我的双眼像火一样烧了一个晚上，感觉眼皮都快被烧下来了，而眼角的泪水却是拼命的涌出前去灭火，只可叹火势汹汹，一点儿泪花无奈憔悴容颜。后来李哥说他们的第一次也和我差不多，后来也就会习惯的，可是我却没有了后来，过了几天眼睛彻底好了我就再也没碰过电焊机了。紧接着，我就玩起了另一个高科技，高温火枪。这也就是我学习的第二个技术了，切割钢板。不过这个我也没怎么上手，只是简单地玩了下，就投身下一个任务了，下一个任务相对简单些，测量和标记。具体来说就是，我切割技术太差，所以呢，切割用不上我，我就把切割签的准备工作做好，量好切割的位置，然后用粉笔加上白线描绘出要切割的线条就可以了。其余的工作都没有什么硬性规定大概都是在玩，不过工地压根就不是玩的地方。比如在安置钢铁板的时候，放置钢铁板的时候人不要钻到钢铁板下去放置起重时要放的垫子，那样虽然省事，但是万一吊车的钢丝一断呢？几万斤的东西压下来，估计一个活生生的人也会变成一块渣，为此我还挨了一顿骂，至今记忆深刻。反正吧那种地方的东西几乎都重都危险，例外就是他们喜欢拿钱给我叫我买点小啤酒，有适合也赊账，这个不重，也不危险，就是小店旁边有个茅坑，好臭好臭，现在我隔着屏幕都能闻见的那种臭。/p
    说起臭，就不得不谈哪里的生活呢。生活吗？自然先说吃了，吃的东西嘛，不得不说，谢谢堂哥，刘叔问过我习不习惯，要不要煮米饭，我高兴的说，挺好吃的，一切都很习惯。可事实上呢？大家天天都吃硬邦邦的黄馒头（一点甜味也没有，三餐一样），加上一碗配菜，如果记忆不是假的记忆的话，那吃的最多的配菜可能是西红柿和鸡蛋，其他的不是特别喜欢吃，都忘了，反正菜完全可以接受，因为买菜的时候都会带上我，而且伙食上也没必要太省。对于主粮，却是天天吃的想吐，但总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要吃饭，麻烦阿姨给你做饭吧，最不喜欢的事就是麻烦别人了。因此天天别人都吃两三个馒头，而我一顿一般都吃一个或者一个半，不过在这些大汉子的带领下我学会了生吃大蒜仔（也就是这个时候知道了有一种食物叫腊八蒜，做法也很简单，就是腊八的时候醋里加蒜保存几个月后，把蒜取出再吃），刚开始觉得很麻，后来玩着玩着也就接受了，一口馒头加一点大蒜仔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说完吃就该说拉了，拉尿一般都是一气呵成的，至于大便一般都是深夜去，可能是刚出高中比较害羞的缘故。厕所是怎样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被几块砖头围起来一个圈，里面挖几个洞，貌似好像这个圈还是露天的，其余的大家自己脑补吧。接下来就是玩了，说起玩，工地里似乎玩的时间不多，放的假好像也不多，毕竟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当然我除外。一吃完饭，一伙人就会搬着凳子在过道里吹风，哪儿的风真的很凉很快，也带着点天空特有的韵律和节奏。一有时间我就会一个人出去逛逛，有一次一个人在外面散步的时候还差点迷路了，走了五个小时才从外面回到工地，期间也徘徊也绝望过，无聊时，也在路上买了几斤水果边走边吃，差不多吃完的时候，也就到了工地。而在工地里面，有几个老哥还是比较年轻的，也有着青年人的动荡与朝气，睡我旁边对我挺好的，带我去过市中心购过物，也请我吃过烤驴肉，虽然只是20块钱，但比200块钱的饭都吃的开心，至今心里依旧觉得感动吧。再有就是每天下班吃过晚饭后，一有时间，我都会抄一本书《泰戈尔诗集》，也说不出为什么抄，可就是觉得写得很美很美，至少我觉得超过了我初中时代的偶像冰心。然后就会情不自禁的抄写默背，抄完之后，就会一个人静静的趴在床上，在黑夜里，在自己的日记本上画上一枝黑色的玫瑰。没想到，后来刘叔的女儿不小心翻开了我的日记本，看到了里面的玫瑰，还以为我是艺术生，可事实上呢，那个时候的我只会画玫瑰，苹果和一些简单的静物素描，但玫瑰是画的最好的，因为天天都只画玫瑰。其余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如果要说的话，就是变化了。/p
    哪儿变化了呢？如果有的话，那就是肤色和气质。在我回去的时候，蓄了半脸的胡子，堂哥为家人买了很多特产（后来，火车站无数的目光的看向我，一个个发出嗟叹之声，这小子力气可真大啊），为我买了一张和火车软卧，把我自己给自己买的硬卧票作废了。至今为止，这是我坐火车唯一的一次享受软卧。回到家，黑已经无法形容描述我了，因为以前别人就说我黑，而晒了一个月后的我，已经可以用墨形容了，以至于我家里人见到我都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大人走错门了，各种说法就不一一赘述了。气质上，至少此生这种气质，只可能出现在我40以后了，我知道，可遇不可求，我知道这种艰辛在一个人的回忆里，会使他想起的时候。活的更从容积极与快乐。/p
    山东的一月工作粗略的写完了，但那个地方有空我还会去玩玩，虽然已经去了几次了，但有些地方你去多少次都不会觉得厌倦，或许这也算做是自己的第二故乡吧。本文最后特别鸣谢堂兄的款待和帮助，小弟铭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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