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好好做个魔头

    
    南山派后山，江翌和墨清远双双消失，一炷香后，又双双出现，江翌鬓间露出点点汗水，但眸子却清亮，她手中握着一块通体发光的白色玉石，玉石圆润，缓缓流淌出光泽，她将玉石收入仙葫芦中，心道，到底是得手了。
    这白玉冰室，从此是她的了。
    墨清远似乎心情大好，“你要将这冰室如何处置？”
    “变作床放到屋内吧，这样在睡觉的时候也可以自己修炼了。”江翌心情也好，笑着回答他。
    墨清远眼中的促狭一闪而过，“这样甚好，我去藏经阁找些合适的功法，定让你修炼速度事半功倍。”
    江翌没有注意到墨清远的表情，忽然想起一事，“墨清远，倘若我不允许你入这冰室，你自己可能进来？”
    墨清远缓缓摇头，“就算我能进来，你若不喜，我便不去。”
    江翌没听出他言外之意，心下着急回去，匆匆与墨清远分别了。回到自己屋中，她左右看看，确定墨清远没有跟过来，四下也没别的弟子，连连在屋内设下两道结界，才将白玉冰床变化出来。
    躺上白玉冰床，几息之间，江翌已在床上消失不见。
    白玉冰室内，江翌心念一动，将空间扩大一倍，摆设却和自己闺房别无二般。她凝神静气，闭上眼睛运起功法，丹田内气海翻涌，随着她双目睁开，一个巴掌大的仙鼎浮现在她面前。
    仙鼎越来越大，最终落于地面，变成寻常鼎大小，鼎面纹路古朴，纹路之间偶有红光闪过，江翌围着仙鼎转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了仙鼎之内。只见仙鼎之内，悬浮着小小的一枚蛋。
    江翌这几日在藏经阁翻遍了仙鼎的记载，都是寥寥数笔，最多的一篇确是写的是当年她师父如何威武，如何擒下尹红衣，封于仙鼎内。其余均一带而过，想要弄清楚仙鼎如何使用，还得靠她自己。不过，但凡仙器品阶高到一定程度，便会自生器灵，想必这蛋便是仙鼎的灵了。
    江翌伸手取出那蛋，蛋身通透。或许这器灵将化形为禽类，比如凤凰？或是龟类，比如玄武？她暗自思量，手下却不停，默默向蛋内注入灵气，以作滋养。
    这样持续了一个时辰，就在江翌想要放弃的时候，灵蛋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即裂开一道缝隙。须臾之间，缝隙越来越大，一道白光闪过，灵蛋已消失不见，而在蛋刚刚的位置上，取代了蛋的，是一只巴掌大的小奶猫。
    江翌惊呆了。
    谁来告诉她，猫咪不是胎生的吗？
    小奶猫伸了个懒腰，江翌瞬间感觉到周围空气中的灵力一滞，随即疯狂的朝小奶猫涌去，在她再也感觉不到周围充沛的灵力的时候，小奶猫也渐渐长大，变成了一只幼猫。它跃上仙鼎，仙鼎发出一道红光，随即灵力疯狂涌出，又流向了猫，待得它长成一只成年猫大小的时候，灵力流才渐渐变缓，最后趋于平静。
    江翌感到原本灵力充沛的白玉冰室，此刻变得不如南山派的平常之地，顿时觉得肉疼无比，咬着后牙槽向着猫道，“喵？”
    猫咪一身白毛，只在额头处有一撮红毛，显得与众不同，此时正在站在仙鼎檐上高冷的舔爪子，听到江翌的声音，懒洋洋地抬起头，“你说啥？”
    江翌挑眉，“你是器灵还是……猫？”
    猫咪本十分高傲地在鼎檐走来走去，听了江翌的话瞬间炸毛，“本座是白虎！上古四神兽的白虎……尔等小辈，还不速速跪伏。”
    江翌笑了，不管它是不是真的白虎，此刻在他面前就是一只猫，还是毛茸茸的那种。她活了几百年，但在修真界还算少女，对这种毛茸茸地动物半分抵抗也无，伸手就去抓它，自称白虎的灵猫迅速跳走。江翌步法高超，一人一猫围着室内乱跑。几息之间气喘吁吁，江翌索性不追了，心念之间，白玉冰室渐渐便小，最终缩小成仅容一人空间，“白虎”也就被逼到了她怀中。
    江翌心满意足，在“白虎”身上狠狠揉了两下，软软乎乎的。“白虎”则像泄了气的球，趴在她臂弯见，嘟囔着，“掉了毛的白虎不如猫……”
    江翌摸够了，放了“白虎”，白玉冰室也恢复成之前的大小，白虎一下跃到了仙鼎上方，将自己团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江翌。
    “你是谁？”
    一人一猫同时开口问道。
    江翌笑一下，大方道。“我以前是这南山派掌门最小的弟子，江翌。”
    “白虎”眼角一抽，被人抱着摸来摸去，它内心是拒绝的，但是在接触到这小妮子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一丝来自血脉的亲近，它默默想了一会儿，可是它过去威风凛凛的时候，情债实在太多了，没法判断这小妮子跟它是不是有什么瓜葛。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白虎”道，“如你所见，我是上古四神兽，白虎。”它顿了一下，保守地说，“你可以叫我白虎爷爷。”算了，吃亏就吃亏一点吧……
    “好的，小白，我看你灵力不低，有没有兴趣……”
    “什么小白？叫爷爷！白虎爷爷！”“白虎”打断她，他让她叫他爷爷已经是吃亏的了好嘛？算算时间……算了它算不明白，但是至少也是爷爷以上的辈分啊，他没让她叫祖宗已经不错了好嘛？！！！
    江翌话说了一半被打断，十分不爽，她看了白虎一眼，心念一动，随即继续道，“好的，小白。”
    白虎还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了，只能着急地呜呜呜……
    然后听江翌喋喋不休，“我们南山派的派规呢，我也记不住，不过没关系，我现在已经不是南山派的弟子了，我打算成立一个新的门派，额……就叫白虎派好不好？我做掌门，你做大弟子……”
    “呜……”小白有口说不出，只能“愉快”地呜呜呜……
    半柱香后，江翌终于说完了她的宏图之志，小白已经欲哭无泪，奄奄一息，算是默认了它的新称呼。而从江翌冗长的一段话里，它也总算是知道了两个信息。第一，这里是南山派。第二，它面前这个过去的南山派掌门关门弟子，未来的白虎派掌门人的唯一目标，就是杀了墨清远，吞并南山派。
    闭口决解开，小白终于可以说话，但是它已什么都不想说了。江翌则在踱步思量她的宏伟计划，转头问道，“小白，我看你修为不低，是金丹期吗？”
    小白弱弱地炸了下毛，“本座万年前就是元婴期了好嘛？喵！”
    江翌颔首，这样最好，若是太弱，她只能杀之取其死气。只有够强，才能成为她的助力。
    一人一猫在冰室相对无言，小白似乎缓过劲来，在冰室内踱步一圈，最后躺在冰床上伸懒腰，“你这冰床到好，只是怎么只有你自己，你男人呢？”
    江翌疑惑，“什么男人？”
    小白：“这冰床乃是上古魔尊采用北方玄冰所练，双修用的。你没有男人，用什么冰床。”
    江翌大窘，咬牙道，“墨！清！远！”
    小白一愣，“墨清远不是你师父，怎么又成了你男人？”它随即反应过来，笑道，“你们南山派，竟开放至此吗？”
    江翌白它一眼，刚要辩解，却听结界之外传来秋亦尘的声音，她忙收了仙鼎和白玉冰室，却见小白也跟她出了冰室，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还是小白先反应过来，“看我做什么？我一不是冰床之主，又不是你男人，你离了冰床，我自然会出来。”
    江翌无奈，只得嘱咐道，“一会儿你别露了马脚。”她不放心，又使了个闭口决，才将自己设置的两道结界解开，开了房门，“大师兄。”
    秋亦尘已在门外等候多时，他已知晓小师妹和师父结为道侣的事实，此时听闻江翌还唤自己师兄，一时百感交集，走入内室，将两个油纸包放在桌上，“这是师父要我交给你的功法，和我在山下买的荷花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温柔道，“练功乏累，你也吃些点心。”
    江翌一阵暖意泛开，上一世，也只有大师兄是挡在她面前的，重活一世，她自然知晓谁是真心待她的。她眸子亮晶晶地，笑道，“还是大师兄最疼我。”……等她吞并了南山派，封他做大护法。
    秋亦尘不知她心想什么，勉强扯出一个笑，将她一缕发丝别至耳后，“莫要勉强自己。”
    ……
    逍遥宫，缥缈峰。
    逍遥宫宫主霓裳面色阴晴不定，萧明萱在她身旁低低耳语着什么。半晌，霓裳皱眉道，消息可属实？
    萧明萱点了点头。
    霓裳冷哼一声，“看来有人比我们动手还要早的很，既然魔尊出世一事已确认为真，那就不得不防了。据说用那白玉冰室双修，速度要快上十倍不止。就算那江翌是个傻的，被墨清远日日滋养，也能养个尊者出来。”
    萧明萱：“那可要下合欢散？”
    霓裳白她一眼，“你这在害他们还是帮他们？合欢散那么一点药力，怕是灵力还没散出去，就被墨清远补回来了。”她想了想，朝萧明萱勾了勾手指。
    萧明萱附耳过来，霓裳低低说了些什么，萧明萱不住点头。末了，霓裳道，“就这么办吧。”
    萧明萱称是，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