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樽清酒待瑶音

18.第十八章 新婚夫妇生嫌隙,七月十五鬼亲节

    
    他说在过去的五百年间,他曾踏遍了蟠桃园的每一片土地,因为我每次出现的地方都不固定。
    难怪,那些年我总觉得有人在偷偷地看我,都怪我法力差他太远,以至于每次都发现不了。
    子岚曾经就说过,不好好修炼法术会耽误好多事,这不,如果我好好修炼了就不至于五百年都发现不了他,也不至于将姻缘差点错过。
    “你为什么躲在远处偷偷看我?”
    “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
    “傻瓜”我摸着他的脑袋,“如果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我,我一定不会那么伤心的”
    “你伤心”
    “你不去找我,我当然伤心了”
    “对不起,是我笨”
    在爱情的典籍里,所有的人都是傻瓜,当两个冒傻气的人敞开心扉接洽对方的傻气时,他们便会成为彼此的唯一。
    画本子里面两个相爱的人中间总会出现一个捣乱的人,这个人想方设法让爱情里面的两个主角互相误会,这个人的存在便会成为他们之间爱的辛苦的牵绊。我们的婚姻同样没有特别,这个该出现的人在三天之后还是出现了,她就是白灵,我夫君名正言顺的侧妃。
    白侧妃出现的时候,我刚刚用过早膳。像我过去每一天过得一样,早膳后是我修炼的时间,跟我久了的人都知道这段时间就是父君来了都必须等着。
    这白侧妃早在五百年前就被我列入了不待见人的榜首,这个我最最不待见的人居然在我打坐的时候来了,那自然就犯了我的大忌。霜影跟着我久了,也明白什么事该向我请示,什么事可以自行解决,比如这件事,只需要自行解决就是了。
    可是这个白侧妃居然不知好歹,不乖乖地在外边等着,居然摆起了侧妃的谱。
    “你一个丫头,虽然是公主陪嫁,但也不该挡本妃的驾,让开”这白侧妃不光推了霜影居然还想动手扇霜影耳光。
    “放肆”电光火石之间,我利用幻影到门外将这一耳光接了住,“竟敢在本宫的地盘上体罚本宫的侍女”
    “白灵见过姐姐”
    “慢着,本宫乃天帝独女,并无姐妹,你这一声姐姐实不敢当。其次,本宫希望你记住一点,本宫这个人比较护短,梨苑内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都不该是你能碰的,若有再犯你左手碰了便剁左手,右手碰了便剁右手,嘴巴不干净便把嘴巴割了去。本宫不欢迎你,还请速速离开。”
    “白灵告退”
    白灵一大早闹了这一场,打坐修炼的兴致全部被打破了,以至于不再有心情继续下去。
    霜影看到我出来,匆忙跪了下来,“是奴婢不好,请公主责罚”。我匆忙将霜影扶了起来,“霜影,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你随我一起嫁入魔宫,在这儿我不护你谁会护你?记住,以后遇到这样的事,不用我出手你直接将她打回去,后果本宫帮你担着。”
    “谢公主”
    清樽消息果然灵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出现在了我的梨苑。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往常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忙,根本不会有空出现在这儿。
    “梨儿,听说灵儿今日找你麻烦了”
    “你消息很灵通么”
    清樽抓着我的手,将我拉到了桌岸边,“你千万别不高兴,我会告诉她以后在不要出现在你面前的”
    “没事,我不跟她计较,你那么忙,对付她用不着你”
    “梨儿,你是我的妻子,丈夫保护妻子是应该的”
    晚膳时分霜影促狭地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今日下午殿下去了趟玉寒宫,将那个白侧妃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霜影清了清嗓子站的笔挺挺的,“白灵,你可知罪?”
    “臣妾不知”
    “大胆,今日谁让你去梨苑的”
    “臣妾觉得姐姐自从嫁入我们魔宫,我都没有去拜见过,因此今日得空去拜见姐姐一下。”
    “是么?梨儿不喜欢这些繁琐礼节,以后没有本君允许你不得踏入梨苑半步”
    “樽哥哥,您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言”
    “放肆,她是谁?她是这暗夜宫的女主人,你最好给本君明白。还有,梨儿才不屑于耍这些小把戏。”
    “公主,您看,殿下对您还是很上心的”
    我被霜影的样子逗笑了,“没想到我们家霜影这么有能耐,都能玩口技了”
    “公主惯会笑话奴婢”
    这件事之后,我与夫君之间依然如故,甜甜蜜蜜堪称魔族夫妻中的典范。我对于那件事也没有再多想,偶尔在暗夜宫的大花园散个步,遇到白灵,她也会远远地避着我,绕道而行。看样子,清樽的话还是挺管用的。就是不知道当年她刚刚嫁入魔宫时,清樽对她是否也像今日对我一样,温柔体贴言听计从。
    子岚说过,夫妻之道很有讲究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应该自己好好掂量着点。
    白灵一直就是我心中的一根刺。他当年不惜得罪自己的好兄弟白熙将白灵抢到手,按理说这白灵也算是个红颜祸水的绝色,凡界话本子里面但凡红颜祸水的女子都不会遇到男子的冷遇,这样说来我又不大明白这个清樽怎么回事。或许是看久了产生了审美疲劳,那种疯狂劲已经过去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保质期。都怪子岚,干嘛没事跟我讲什么“爱情保质期”。
    凡界有一个传说,每年的七月十五是中元鬼节,那一日鬼门大开,许多有亲戚在世的鬼会回家看望自己的亲人,那些孤孤单单的鬼便会回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凡世观光游览一番。
    实际上其实是魔界之日,每三月就有这么一日。是魔界比较重要的一天,因为鬼太多,忘川河上的樵夫通常会很忙。既要不辞辛劳地送走那些想要回乡探亲的鬼,又要忙着接回那些探亲归来的。还要预防有些鬼探亲遇到不顺心的事想要寻死跳忘川的。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正坐在自己的梨苑内喝茶看话本。凡人追求长生不老,而我这种生来仙胎,真正长生不老的仙却又会烦恼日子无聊。
    六界能搜罗的话本子都搜罗来了,还是抵不了这漫长的无聊。清樽成日里忙的不见人影,在魔族我既没有相熟的人有没有想要亲近的。我想这就是所谓“和亲”公主的苦恼吧,总是孤独的。虽然清樽说过入了他这暗夜宫,我还是可以跟之前一样生活,但是我明白,既然嫁入魔宫就必须守这个规矩,不能给父君和天族蒙羞。
    “霜影,这是你听谁说的?”
    “就宫里面的那些小婢女和侍卫”
    中元节在魔界也叫“探亲节”,这一日一大早我便带着霜影一起来到了忘川河畔。
    彼岸花在这一日开的异常旺盛,樵夫看到我来忙着行礼,“老夫见过太子妃娘娘”
    “免礼,今日这彼岸花为何开的如此耀眼”
    白发白须的老者,慢吞吞地摆弄着手中的桨,“娘娘有所不知,彼岸花傍着忘川而生,就是因为忘川里面有许多冤魂与恶灵,这些就是彼岸花赖以生存的养分。今日的忘川河水不知为何汹涌了点,这彼岸花自然也长得旺盛了些。”
    “娘娘,请看”他朝着远方指了指,岸边有好几个“鬼魂”组着队跳入了忘川河,“今日忘川开放,有许多想要自杀的鬼。其实进入忘川并不等于死去,而是再也没办法进入轮回,灵魂将久久地待在忘川,直到全部被彼岸花吸收,但是吸收之前他们拥有上一世所有的记忆,这些人这样做有的为了爱,而有的为了恨。仙魔人都一样,都躲不过爱和恨。”
    “你为何不阻止他们?”
    “他们一心求死,不愿再受轮回之累,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夫怎能不成全他们呢,就当替这可怜的花多施点肥”
    我看了看霜影,“看样子,谣传不一定是真的”说什么摆渡人要忙着阻止这些寻死之人,都是假的。
    “是”
    “娘娘您慢慢看,老夫还要忙着引渡对面的诸位”老者帮我指了指,果然忘川的另一边堆积了一群人,嚷嚷着要回家,要见妻儿老小。人世间的爱憎痴恨别离,果然厉害。
    “你去吧”
    没想到老者去而复返,“娘娘千万要离这条河远点,切记切记”
    “本宫记住了”
    忘川彼岸众多死去的人站在渡口,等待着摆渡人。摆渡人有一个要求,每一个人必须讲一个身前的故事才能被引渡。
    我想忘川上的摆渡人一定是听过最多故事的人,船前面的鬼魂痛哭流涕地讲述着他们生前的故事,讲到痛处声泪俱下。
    我让霜影帮忙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渡口听故事。
    这一听才发现,原来忘川边的故事比我在茶楼听说书的人讲的故事有趣多了,也更加感人。正想着哪天让清樽给摆渡者一些好处,让他帮我将这些故事都记下来,好闲来无事打发时间。
    令我想不到的事情在那一刻居然发生了,忘川顶上居然惊现一条威风凛凛的黑龙,而且好巧不巧的那是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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