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寡妇的合理想象

14.提亲(捉虫)

    
    一行人三日后的中午才到京城,因为沈郁怕他娘累着,所以隔两个时辰就让车夫停下,命可儿扶李氏下车走走。可儿一直陪在李氏身边她尽量不出头不吭声,生怕惹恼了沈郁。
    不过沈郁并未挑剔她什么,看着对她还算满意。
    到了府门前,早有人打开大门迎接。“娘,您下车吧,已经到家了。”沈郁恭敬地走动轿前,等李氏下车后他才走到前面带路。
    可儿搀扶着李氏,边往里走边四处打量,这个院子更大些,起码比在宛宁的小院儿要大些。
    官职高了,住处自然更宽敞了。她这样想。
    走进来才知道,这所院子总共三进,沈郁领她们到了最里头的第三进正房东屋。
    沈郁用眼角扫了一眼可儿,然后才对李氏和气道:“娘,这是您的卧房,您看这布置可还喜欢?”
    李氏和可儿朝屋子四周看了看,收拾得整齐干净,因为没有过多摆设,显得很宽敞。原来在江下村里,她们住着火炕,这里却是床了,李氏用手摸了了床上的锦被,
    “好,挺好的,娘没啥挑的,你给你妹子的屋子布置的漂亮些。”
    可儿张了张嘴想推辞,一想干娘既然说了,还是照做吧,沈郁也不会在乎多花那点钱。
    这种沈郁在的场合她还是少说话为妙。而沈郁听了他娘的话果然颔首称是。
    李氏这才带着可儿到她的房间也就是西屋看了看,“闺女你看,这摆设挺养眼的!”
    可儿一看,果真干净雅致,衣柜和梳妆台都有了,窗下还放着一张条案,上面放着一只花瓶。旁边的墙上还挂着一副画,看上去像是桃花,开得正艳的时候。“娘,我喜欢这间屋子。”
    她心情一下就舒畅了,以后的日子她掌握不了,眼前痛快了也好。
    沈郁站在门外听他娘满意,转身离开,这几日他不在京城,还有些事要他处理。
    晚饭是府里的厨娘做的,可儿要去给李氏做顿可口的,李氏没准,“赶了好几天的路,你先歇歇。”
    一夜安眠,每二日一早,可儿刚到李氏房中侍候她穿好衣裳,外面忽有下人通报,“老夫人,大人请您到院中去!”
    李氏和可儿一听,赶紧彼此打量一番。娘俩儿早上可是特意穿上了可儿新做的细布衣裳。觉得没什么不妥,二人齐齐来到屋外院中,早有人摆好了椅子给李氏坐,可儿就老实地站在李氏的身侧。
    不一会儿,就见沈郁带着几个人从前院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打扮鲜艳的女子。“娘,儿子给您请安!”沈郁一躬身,身后的人也跟着低头请安。
    “见过老夫人!”
    李氏连忙点头,看了眼儿子,小声埋怨道:“这么多事!”
    沈郁忙道:“娘,儿子只是让您认认咱们府里的人,日后他们不敢随意打扰您。”
    此时,有人给沈郁也搬来把椅子,他端坐在李氏左下首。见娘亲满意,沈郁向后瞥了一眼,春燕立即脸一红,接着小步上前,规规矩矩跪在李氏面前,“奴婢给老夫人请安!”
    她今日一看就是特意打扮了的,一身粉红色衣裙显得她娇俏灵动,手腕上还多了一对墨色的玉镯,头发已经梳成了妇人样式。
    李氏从没见过这等架势,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可儿见春燕眉眼上满是春意,再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却精神饱满的沈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果然是一回来就把春燕收用了。
    今天天刚放亮,她正打算去厨房,门外一个小丫鬟过来找她,说今日早上大人要让老夫人认认院里人,有些礼数提前让她知晓,省得到时老夫人为难。
    想到此,她在李氏耳边小声嘱咐了一句,李氏冲着身后的小丫鬟道:“赏!”
    小丫鬟走过去,拿了一根金簪子递到春燕手上,李氏又道:“起来吧!”
    “谢老夫人!”春燕娇羞着站了起来,行到沈郁身后站好,欣喜之色藏都藏不住。
    而原本她身后的那两名女子皆暗暗瞪了她一眼,满是嫉妒。而当沈郁用眼神示意她们向前时,她们又老实地低垂着头,说多乖顺有多乖顺。
    只见她们款款行到李氏身前,双双跪地,“奴婢玉荷、玉兰给老夫人请安!”
    “赏!”
    小丫鬟拿了两根银簪子递给她们,一人手里放了一个,二人双双称谢。
    此时李氏和可儿注意到,这两人还梳着丫鬟头,看来沈郁一时没打算给她们名分。
    这时沈郁沉声道:“娘,儿子未娶妻,日后这内院的事就让春燕先管着,您有事尽管吩咐!”
    李氏虽然依旧不清不楚,不过看春燕这扭捏地做派显然是跟了她儿子了。于是笑道:“成,你如今本事大了,凡事自己拿主意就成,娘有你妹子陪着就知足了。”
    过了好些天,李氏才悄悄对可儿说了心里话,“以前旁人给你哥提亲,他总是说不急不急的,我还当他真得不急呢。如今我是看出来了,哪是不急?明明是看不上人家。这回一下养着三个,这还没算日后要娶的媳妇儿!”
    可儿一笑,“娘,三个不算什么,日后会更多。”
    “那得花多少钱养活!吃穿都是钱哪。”李氏觉得她儿子有点败家。
    可儿却知道,沈郁苦读十年,不在意外人骂他懒惰无所事事,一心要求的无非权势功名。而男人有了权势,其它随之而来的东西挡都挡不住。
    比如金银和女人。
    这世道,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更何况沈郁志在不凡。
    “娘,您就别心疼钱了,我哥他心里有数。”
    ~
    她这些天一直跟厨娘争着做饭,只说是老夫人喜欢吃她做的。其实李氏并不挑剔,可是她若是白吃饭不干活,心里根本不踏实。
    那日,沈郁把院子里的赵管家、看门人、小厮、厨娘丫鬟都让李氏认个遍,下人们也纷纷给李氏请安,可却没有一句提起她。
    干娘对这些大户人家的礼数不清楚,可沈郁不会不清楚。按说她是老太太的干闺女,整日守在老太太身边的,下人们也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要如何称呼她总要沈郁说句话。
    他愣是什么都不说,让她就这么尴尬的存在着。
    这是摆明了为难她一把,让她知道自己的处境。
    她只得小心翼翼,每天陪干娘说说笑笑,再打理三餐和穿戴。幸好干娘不喜生人接触未让那两个小丫鬟近身侍候,否则她想多立功都不成。
    有空闲的时间她就细心捉摸菜肴,尽量换着做,一来显得尽心,二来干娘也高兴,总夸她手巧。
    ~
    沈郁怕别人吵到他娘,所以后院只有可儿和两个小丫鬟陪着李氏。春燕自然被安排到了中院沈郁住处的厢房,除了每隔三天向李氏请一次安,别的时间她很少过来。
    而沈郁似乎格外忙,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人影。
    李氏如今守着当了官的儿子过,身边又有个会照顾人的闺女陪着,这日子过得真是越来越舒心惬意。她向来心慈也不为难下人,虽然不太喜欢春燕但也不会下她脸面。
    这一日,可儿正在李氏屋中衲鞋底,忽听见外面有小厮喊道:“苏姑娘,请您出来一趟!”
    可儿赶紧下地,拍拍衣摆,走到屋外,一看是小厮张乔。
    还没她问出口,张乔急道:“苏姑娘,前院来了女客,春姨娘去招待,惹了那女客不满,说我们沈府不懂礼数,连个主子都不露面。”
    张乔喘了口气又道:“赵管家说,请您跟老夫人通融一下,看她老人家能否出来见客。”
    可儿一脸为难,李氏跟她情如母女,自己亲娘如何,没人比她清楚,干娘哪会招待贵客,尤其是一个会挑刺儿的女客。
    沈郁想必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她们来了快半年了,一次都没让她们见过客。
    可是,既然管家来问了,那就是这个客人不能怠慢,她打定主意后,对张乔道:“你先回去,我跟娘随后就到。”
    “娘,我给您换身衣裳,咱们去前院见客。”她边说边给李氏找出一身浅紫色绣着金线的外裳,下身黑色锦缎的素裙。又麻利地翻出前年沈郁给他娘捎回来的镶着红宝石的金簪子。
    李氏任由她摆弄,倒也没唱反调,只小声嘟囔,“我哪会待客,又不是在乡下,随便串门。”
    可儿一边给她梳头,一边回她,“娘,您就当她是来串门的,不用多想。”
    想了想她又嘱咐了一句,“娘,咱们跟人家不熟,您可别想起什么说什么,会让人家笑话我哥的。”
    “行,我少说话就是了!”李氏一脸认真。
    眼看着李氏焕然一新了,她立即回房换了一身淡紫色衣裙,又在头上插了根银簪子。
    等二人来到前院时,管家正向着内院张望,一见她们过来小跑着过来迎接,“老夫人,您可来了,” 他又转头对可儿道:“苏姑娘,今天这位女客是户部主事刘应明家的夫人,来给大人提亲的,春燕招待确实不合适。”
    可儿一听,脑中立即想起前世她自尽时,似乎沈郁还没成亲,这么一想她也就知道沈郁不可能答应今日的提亲。
    于是轻声道:“娘,一会儿您就客客气气的,就说我哥如今自己有主意,成亲的事咱们得问他自己的意见,到时让我哥回她。”
    管家皱眉,“苏姑娘,这样说有些不妥,现今最重礼教,别人会说我们大人不孝。依我之见,不如就说大人一心为公,近些年还不想考虑娶亲之事。”
    可儿一听,脸微红,刚才她怎么给干娘出上主意了,哪用得着她啊!“娘,咱们按赵管家的话说,我哥要好好为皇上效力,现在不考虑成亲的事。”
    “成!”
    话虽如此,可只有她们娘俩知道,她们此时身子都是哆嗦着的,两人握了握手,互相支撑着迈开步子朝前厅走去。
    早有小厮和丫鬟在两旁等候了,见她们过来,纷纷问安,“给老夫人请安!”
    李氏顾不上她们,只抬眼向座位上的女客看去,一见果然是个打扮精致穿着气派的贵妇人。
    可儿掐了掐她手,示意她张口,她才咧着嘴笑道:“我老婆子起得晚了,让您见笑了!”
    笑容虽生硬,好歹话是说出来了,可儿心也放下,看来干娘为了儿子也是很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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