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我不是人了

6.朱家锦绣

    
    嘉州城搬来了一户人家,刚来就买了城西的宅子。
    “城西多商户。”百姓们议论纷纷,有些鄙视,虽然商贾大多有钱,但士农工商,论起社会地位来,商贾总是最末尾的。
    一个月过去,宅子的主人没有来。说是要修宅子,每天乒乒乓乓地闹个不停,住在城西的其他商户不乐意了。
    还没等他们找上门去,宅子的管家就送礼来了,打开箱子一看,“赫!” ??来自西域的各种珠宝、首饰和香料。
    虽然朝廷并不禁止同西域通商,但能有本事弄来这些东西的,还成箱送,可见家里也简单不到哪去。
    据打听,这家宅子的主人名为朱廷康。他的父亲现任户部郎中,他上面还有一个兄长,读书颇有天赋,小小年纪就已经通过了吏部考核,将要被授官职。
    但朱廷康就不同了,从小就读不进去书,反倒很有经商天赋。如今眼看大儿子要前途无量,小儿子却还一事无成,经商就要入商户,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毁了朱家其他人当官的可能。
    朱家的家长干脆做主分了家,让小儿子,也就是朱廷康自己出去打拼。虽然分了家,但打断骨头连着亲,朱家本家就是他的坚强后盾。
    所以,朱家搬来那天,城西所有的商户都去了,把场面弄得热热闹闹的,那叫一个气派。
    没想到朱廷康经商还真有一套,把丝绸生意做的那叫一个红红火火,没几年就成了嘉州城第一富商。
    家里有钱,又有当官的父亲兄长护着,虽是地位不高的商户,却也安然无恙,生活幸福美满。
    相对的,朱廷康每年都会送七成红利回家,父亲四成,兄长三成。毕竟利益关系自古就是最稳定的,甚至远在亲情之上。但这仅剩的三成红利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当然,这些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即使如此他们朱家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没有子嗣。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夸一下朱家的家训,男子终生只娶一妻,四十未有子嗣者,方可纳妾。
    朱廷康三十四了,也不着急,还每天笑呵呵的,对妻子宠的不得了。
    终于有人耐不住,给他送去了一房小妾,隔天就被他送了回去,还买一赠一,凑成个双字。
    那人几天都没有出门,后来才听说是被自家母老虎打了,还专往脸上挠,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根本就见不了人。从此再也没人给他送小妾了。
    也是在这一年,朱家主母终于有了好消息。朱廷康更是喜不自胜,各种好东西天天往家里搬。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恭喜老爷,是个女孩。” 产婆脸色有些不好,谁不知道朱家的情况,现在生了个女孩,怕今天是拿不了多少钱了。
    “女孩好,女孩好啊,长的肯定跟我家夫人一样美。”朱廷康抱着小婴儿笑得开怀,“管家。”
    “是,老爷。” 朱管家将一个厚厚的荷包递给产婆,喜得她合不拢嘴。又涨了下人的月钱,院子里一派欢喜的气氛。
    “锦绣,朱锦绣,盼望我儿幸福美满,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产房前,朱廷康抱着朱锦绣舍不得撒手。
    一转眼,朱锦绣五岁了。刚进后院的朱廷康就被朱锦绣抱住了腿,“爹爹,爹爹,我不想学女红。你跟娘亲说,不要让我学了好不好。”
    朱廷康一把抱起朱锦绣,“你为什么不想学女红啊。”
    朱锦绣伸出十根手指头,委屈巴巴的,“看,都是被针扎的。”
    朱廷康笑了笑,并没有对她的手多做评价,“你不能不学啊,家里有那么多的丝绸布匹,你不懂,别人就会欺骗你。”
    “没关系啊,反正还有爹爹,爹爹会帮我惩罚他的,而且,还有娘亲呢。” 朱锦绣还有些天真。
    朱廷康抱着朱锦绣往院子里走, “但是不行啊,爹爹和娘亲劳累了很多年了,接下来就是你照顾我们,而不是我们照顾你啊。”
    朱锦绣有些失落地底下头,妥协道,“那好吧,我会学的。” 接着就亢奋起来了,“然后我就可以保护爹爹和娘亲了。”
    朱锦绣从小备受宠爱,朱廷康完全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女孩子,带着她学习了很多东西。
    朱锦绣又是个好强的,学什么都要学到最好,让朱廷康非常自豪,经常带着她出去应酬。
    “可惜了,是个女孩。”
    朱锦绣不止一次听到别人这么说了,但说实话,她还真不在意,不过是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嫉妒心里罢了。女孩子怎么了,她就是比他们的孩子优秀,比他们强。
    时间过得很快,朱锦绣十五岁了。
    “静怡。” 朱锦绣穿着一身红衣,骑马而来,格外潇洒霸气。
    苏静怡盈盈一笑,骑着马迎了上去。
    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都美得惊人,吸引了众多年青男子的目光。
    两个人却浑然不在意,苏静怡问她,“你爹还在给你相看人家吗?”
    朱锦绣无所谓的耸耸肩,“我爹就是瞎忙活,他也不想想,品学兼优的人如何愿意入赘。”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苏静怡笑她。
    “唉。”朱锦绣叹了口气,“我爹爹的确是疼我,他说朱家诺大的家业都是我的嫁妆,传宗接代从来都不是我的责任。他不能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后代,毁了我的幸福。”
    苏静怡感叹道,“你爹爹对你是真好。”
    朱锦绣笑了,“你不也一样,你父母兄长也就罢了,就连你两个嫂嫂都宠着你,不想成亲,就硬生生地把一门好亲事给退了。”
    苏静怡眉头微蹙,“我表哥是挺好,但我一直把他当哥哥。不说这个了,赛不赛马?”
    朱锦绣冲她一笑,用行动证明,“驾。老规矩,谁最后回到嘉州城,谁就在五味楼请客。”
    “驾。” 苏静怡早就猜到她会作弊,跟她并驾齐驱,“行,那我们就好好比一比。”
    “哈哈哈哈哈!”
    两个刚及笄的少女纵马奔驰,留下一路的欢声笑语。
    这个春天,是朱锦绣记忆里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公元668年的这个夏天,天气格外的热,朱锦绣窝在冰盆旁边,一动也不想动。
    “锦绣。” 朱母推开门走了进来,坐在榻旁,轻抚着她的头发,“前段时间你生病,怎么都不见好,我在佛祖面前许过愿的,现在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还愿吧。”
    “娘亲,天气这么热,要不我们换个时间去吧。” 朱锦绣忍受不了自己一身的汗水,习惯性的向朱母撒娇。
    朱母点点她的额头,“我还不知道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什么时候才去的了。”
    朱锦绣还是不怎么想出去,但耐不过娘亲相求,再加上她也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只好无奈地行了,“唉,那行吧。”
    朱母拉着有些不情愿的朱锦绣上了马车,“好啦,知道你不信佛祖,马车上有冰盘,你在马车上等我就好。”
    到了嘉州城外的圣西坡寺,朱锦绣坐在马马车里,跟母亲商量,“娘亲,你快去快回,我来的匆忙,忘记带可打发时间的东西了。”
    “你啊。” 朱母无奈地点了点朱锦绣的眉头,才下了马车。
    朱锦绣独自一人留在马车里,无聊的发了会儿呆,又兴致勃勃地玩起了冰盘里的冰。
    “呀,谁拿走了我的荷包。”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朱锦绣有些好奇得往外看。
    那个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抱着一只火红的狐狸,正在向那位丢了荷包的人道歉,笑起来的模样温柔极了,连夏日的燥热仿佛都远去了。
    朱锦绣看得有些呆了,等母亲回来都还没反应过来。
    “锦绣,锦绣。” 朱母摸了摸她的额头,“莫不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朱锦绣回过神来,握住母亲的手,“没有,我只是没事儿干,有些无聊而已。”
    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娘亲,最近嘉州城来了很多人啊。”
    “有吗?” 朱母有些纳闷,“近期我也没有出门,没发现呀。”
    “哦,我是看到有很多陌生的书生,才这么一问。” 朱锦绣眨了眨眼,“有一个书生抱了一只火狐,我看那狐狸挺好看的,想问问他从哪里来的,我也想要一只。”
    “这样啊。” 朱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那让你爹爹去问问,也给你弄一只。不过狐狸的味道可不好闻,你别养到一半又不管了。”
    朱锦绣开心了,“娘亲,放心吧。我一定把他养的白白胖胖的。”
    朱母笑了,“还白白胖胖的,你以为你是在养猪啊。”
    “娘。” 朱锦绣不依了,晃悠着她的胳膊。
    回去之后,朱锦绣坐在绣架前,托着下巴等着父亲回来,好帮她问一下那天的那个公子是谁。
    左盼右盼,在晚饭前朱廷康终于回来了。
    朱锦绣难得有些小女儿姿态地去迎接自己爹爹,“爹爹,我今日跟母亲去还愿的时候,看到一个书生抱着一只火狐,你帮我问问他狐狸从哪里来的呗。”
    “抱着火狐的书生?”朱廷康思考片刻,“可是陇西李氏的那个李瑾瑜?”
    陇西李氏??国姓,朱锦绣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神色,“我哪知道他是谁啊,就看那狐狸很有灵性,调皮的紧,觉得好玩,想要一只罢了。”
    朱廷康果然没有怀疑,“这简单,哪里用得着去问,我让管家帮你找一只去。”
    朱锦绣想了想,“我不要火狐,给我找只银狐吧,我要独一无二的。”
    “行,那就找只银狐。”朱廷康想着,银狐可不容易养,得提前准备好,不然养死了,锦绣怕是要伤心。
    其实他不知道,朱锦绣现在就很伤心,还要强装欢喜,“那爹爹,我就先回去了。”
    “去吧。”朱廷康为了保证商队运行的通畅,每五年就要跟着商队跑一趟,去年他跟着跑了一年,账本几乎都没有看,直到现在都没能清闲下来。
    朱锦绣走出朱廷康的书房,摆手挥开跟着的丫鬟,看着满池子盛放的荷花,心情更不好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啊。”
    朱锦绣站了会儿,把所有爱而不得的伤心抛置于脑后。
    她被朱廷康教的很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能拥有什么样的东西。
    所以在此之前,她从来都没把男人当回事儿。现在也一样,朱锦绣笑着往荷花池里撒了一把鱼食,昂首阔步的走了。
    但有些事情早已命中注定,不是一句放下就能改变的。从她那遇见李瑾瑜的那一刻起,有些事情就已注定了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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