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苏静怡正坐在五味楼的包厢里往窗外看,看到朱锦绣远远走过来,就招呼她。
朱锦绣笑了笑,大步走进了酒楼,迈进了包厢。
“终于舍得从家里出来了。” 苏静怡给她斟了一杯茶,笑她。
“我前段时间生病了。”朱锦绣无奈。
“你不早就好了吗?”苏静怡左右看了看,“你又生病了?但也不像啊。”
“没有,我只是心受伤了。”朱锦绣摇头。
“噗。”苏静怡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咳咳咳。”
“你慢点。” 朱锦绣把手帕递给她。
苏静怡摇头,拿出了自己的手帕,“锦绣,你没事吧?不会是因为我没去看望你,你才这么伤心的吧?”
“当然不是。”朱锦绣翻了个白眼,“你当时又不在嘉州。我只是看中了一个男人,又得不到手,有些不甘心罢了。”
“男人!” 苏静怡笑得很开心,“说说,什么情况,居然有人不喜欢你!”
“唉。”朱锦绣叹气,“那天,我跟娘亲一起去圣西坡寺还愿……”
“就这样。”她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你也可以试试的。”苏静怡犹豫着开口,“他虽然是陇西李家的人,但……”
“好啦,我都没放在心上。”朱锦绣摆摆手,“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只是一时被他的相貌所迷惑,到时候老了,还不都一个样。而且人家也不知道我是谁,这样挺好。”
苏静怡撇了撇嘴,“你呀,就是嘴硬。不过,他真的长的很好看吗?”
“的确是好看的。”朱锦绣有兴致了,“怎么说呢,如果真的有神仙,或许就是他那个样子的吧。”
“嗯~我不信。” 苏静怡撇着嘴摇头。
“等你见了,你就知道了。他是真的好看,只摆在那里看着都觉得心情愉快。”
“那我们找个时间一起去看看怎么样?”
“不要,都不知道他在哪。”
“也是。哎,锦绣,你还记得我表哥吗?”
“你那个退了亲的那个表哥?”
“对,听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寡妇。”
“哇塞!”
……
那天跟苏静怡聚过之后,朱锦绣再也没出去了,天气太热了,实在是没什么好玩的活动。
这天,朱锦绣正在闺阁里刺绣,朱廷康突然兴高采烈地进了揽月居。
他拿着一张大红帖子得意的晃悠,“锦绣,你看看,这是爹爹特意为你选的夫婿,都是一等一的好儿郎。”
朱锦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愿意入赘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不可多得的人才,吩咐丫鬟去倒茶嘴里却敷衍道,“嗯,必须是不可多得的啊。”
朱廷康兴奋地坐不下来,走来走去,“你别不信啊,你自己打开看看。”
朱锦绣把他扶到椅子前,“爹爹,你看你一身的汗,快坐下休息一下。”
又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来,喝茶。”
朱廷康坐在椅子上,把凉茶倒进了嘴里,“噗。” 一口茶全吐了出来,“这什么味道?这么难喝。” 朱廷康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朱锦绣偷偷的笑,“那是我的新尝试,看你的表现,好像不是太成功。”
“你让我帮你试茶!” 朱廷康痛心疾首地指着朱锦绣,“你,你个不孝女,亏我还费尽心思的帮你找夫婿。”
朱锦绣拿出帕子给朱廷康擦了擦,“行了,冷静下来了吧!快把名单给我看看。” 然后直接拿走了朱廷康攥在手里的帖子。
朱廷康掩饰似的咳了一声,终于从刚才的狂喜中醒悟过来,然后看着自己的女儿,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她是否满意。
朱锦绣无奈地看了朱廷康一眼,打开了帖子,上面赫然有着两个名字,“齐修远!叶悠然!” 朱锦绣把帖子合上,又打开,还是这两个名字。
朱锦绣终于知道为何朱廷康如此兴奋了,“齐修远和叶悠然的确是嘉州城里难得出类拔萃的人了,在嘉州生徒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常年霸占了嘉州学校的一二名,今年必然会被校方推荐,到吏部进行考试,合格就可以被授官职了。这么有才华、有前途的茂才是要入赘?还是我嫁过去?”
朱廷康喜不自胜,“入赘,都是入赘。”
朱锦绣有些怀疑地看着朱廷康,“你没做什么威逼利诱的事吧?爹爹,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朱廷康绷起了脸,“锦绣,你应该相信你爹的人品。他俩今年也才17岁,你15,年龄正合适。他俩卓尔不群,你有倾国倾城之貌,也般配。”
“嗯哼哼。” 朱锦绣百无聊赖地看着朱廷康,“说重点。”
朱廷康深呼了一口气,“重点就是,齐修远的母亲病重,需要银两治病,顺便想借一下刘大夫。”
朱锦绣点了点头,“可以理解,刘大夫是难得的神医。叶悠然呢?”
“叶悠然这孩子就更可怜了,作为一个庶子,一生下来就没了母亲,现在还没了做官的资格。” 朱廷康抹了把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装模作样的向朱锦绣诉说,“他那狠心的嫡母陷害他,诬陷他轻薄叶富德的宠妾。”
“他爹的宠妾,怎么说?” 朱锦绣好奇心起。
朱廷康抚摸着自己短短的胡子,“据说,当时叶家在举办宴会,气氛正热烈之际,突然一声尖叫。把参加宴会的人都吸引过去了。结果就看到叶悠然正抓着那位宠妾的手不放,不管那个宠妾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朱锦绣当即就皱起了眉头,“这等好色之徒,你怎会把他作为入赘的人员之一。”
朱廷康摆了摆手,“锦绣,我怎会害你。实际上,叶悠然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那天会抓着她的手不放,也是因为那个宠妾的手上突然画了一只他没见过的蝴蝶,而且非常漂亮,等他研究透彻了自然就松手了。”
朱锦绣有些了然地摸了摸下巴,“好计策,这才真是一举多得呢。受宠的小妾被冷落了;前途无量的庶子没了当官的可能,又被父亲所厌弃,只有入赘朱家才有活路;甚至还跟嘉州第一富商联了姻,叶家的生意也能更进一步。”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朱廷康一眼,“就是这画蝴蝶的人来的蹊跷,可有什么线索?”
朱廷康哈哈哈笑了,“锦绣英明神武,说的不错,这画蝴蝶的妇人还真就是叶家主母找的,据说是来自西域。”
“来自西域的妇人。” 朱锦绣有些想笑,“那这个叶家主母可真是厉害,她就没想过,万一叶悠然讨了我们的好,为了给他报仇,断了跟他们之间的生意往来。”
“怎么样,两个人,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朱廷康有些兴致勃勃的问朱锦绣。
朱锦绣又看了一眼帖子,才说道,“齐修远不是要给他母亲看病吗,让刘大夫带着银子走一趟就是了,开好了方子直接拿了药送过去。爹爹,就是辛苦您要再资助一个读书人了。”
“这有什么可辛苦的,就当是行善积德了。” 朱廷康认真地看着朱锦绣,“你决定了,就是悠然了吗?如果都不喜欢,我就重新找。”
看看,连悠然都叫上了。朱锦绣有些无奈地看着朱廷康,“嘉州城哪里还有比他俩更优秀的人。放心吧,就是叶悠然了。而且是他嫁到咱家,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们有三个人,他可只有一个人。”
“那也不行,你不喜欢,就算是他再怎么优秀,咱都不要。”朱廷康对自己的宝贝女儿非常在乎。
“你是非要我说出个一二三才甘心是吧。”朱锦绣对自己爹爹是真的无奈了,“那行,我们先来说说齐修远。”
“第一,整个嘉州城里的百姓,谁不知道我爹是个大善人,平时最喜欢和读书人交往,还经常资助读书人。对吧,爹爹。”朱锦绣一挑眉,笑着夸自己爹爹。
朱廷康开心的不行,“对,说得对。”
朱锦绣说的头头是道,“第二,你呢,干不出坏人前程的事。所以面对齐修远入赘这件事,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嫁给齐修远,他不入赘,他就可以继续当官。另一种就是你帮他度过难关,来日待他有了功名,必将报答。”
朱廷康频频点头,“说的不错,这就是你不选他的原因?”
“不是。”朱锦绣摇头,“心思太重,相处太累,我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
“哈哈哈,果然是我家锦绣的风格。”朱廷康大笑,又问道,“那叶悠然呢?”
朱锦绣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叶悠然就更简单了。”
“第一,虽然叶悠然文采斐然,但被嫡母污了名声,再也做不了官。看起来好像并不是一个好人选,但是,在我朝,凡是入赘的男子本就不能入朝为官了,也就是说,入不入赘对他来说已经无关轻重了。”
“第二,他不讨他爹,也就是叶富德的喜欢。他又跟家里闹了矛盾,还是被家里陷害的,只要他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就不会再受到叶家影响,彻底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朱廷康非常欣慰,“我教了个好女儿啊。”
朱锦绣一感动差点流下泪来,故作嫌弃的说道,“行了,话也说了,茶也喝了,我看你也坐不下去了,快去忙你的吧。”
朱廷康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关系到自家女儿终生的幸福,“你真的确定是叶悠然了?”
“我真的确定就是他了。”朱锦绣不再玩笑,很是认真的说,“感觉还挺可爱的,我应该会喜欢他。而且你也喜欢他,不是吗?”
“是。”
“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朱锦绣摊手,“咱俩喜欢的东西这么相像,你喜欢,我肯定也喜欢。”
朱廷康这才高兴了,兴高采烈地出了揽月阁,打算去回帖子,锦绣的终身大事确定了,他就能放下一半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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