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被爹坑的小可怜[快穿]

21.被献祭的双生子7

    
    然后出现了一个蒙头垢面的女人。
    她全身没有穿任何衣物,遍体鳞伤的身体上沾满了污泥。
    奇怪的是,她的脚上居然被锁着一条粗大的铁链。这条铁链迫使她被困在这个院子里,无法出门。她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行动迟缓,只能一步一步往前挪动。
    女人傻傻地笑了两声,像牲畜一样跪在地上喝着小盼递过去的粥。
    她吃得又凶又猛,就像真的变成了一只动物。
    “妈妈。”
    方小唯听到了小盼哽咽的声音。
    她伸出手,敲了敲半开的门。
    “谁?”小盼的声音突然变得戒备。
    “是我。”方小唯回应。
    随着细碎的脚步声,小盼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她抬头看着方小唯,神色有些放缓,却依然警惕:“大姐姐,你怎么来了?”
    方小唯微笑:“我想问你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盼张口,刚想说点什么,突然瑟缩了一下。
    身后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
    方小唯回头,一个红脸的汉子拿着锄头,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你们是谁,干什么围在我家里。”汉子粗声粗气地说。
    方小唯说:“我们是来找小盼的,你是……?”
    “我是她爸!”那汉子怒道,“别呆在老子家门口,都给老子滚!”
    方小唯冷冷地看着他,刚想说话,被小盼打断了。
    “大姐姐,”小盼流露出一丝哀求,说,“你快回去吧,我爸爸该生气了。”
    谈凤一按下方小唯的手臂,摇了摇头。
    方小唯拍了拍他的手,转头对着小盼温柔地笑了笑,轻声说:“好,如果遇到事情,记得来找我。”
    小盼愣了一下,突然眼里流露出璀璨的流光。
    她笑了,用力点点头:“嗯!”
    方小唯往回走,她听到身后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谈凤一看着她,欲言又止。
    “梦梦,我不是有意要阻止你……只是……”他斟酌着措辞。
    “我明白,我有点冲动了。”方小唯说。
    “我既然带你们进来,就要让你们安全离开这里,”谈凤一低声说,“刚刚那个女人……你也看到了,我越来越觉得来这里是一个错误。”
    “你多心了,我们毕竟只是游客,赶紧给安雪拿药吧。”方小唯看了看天空,说,“多呆一会儿又要天黑了。”
    “希望如此吧。”谈凤一勉强地笑了笑。
    他们按之前的记忆,赶到了那个小药铺。
    今天没有阳光,那间药铺点了一盏灯,阴暗中透出一缕昏黄的光。
    药铺的老板正翘着二郎腿,看着一本书。
    “老板,我们要买感冒药,请问这里有吗?”方小唯问。
    闻声,药铺的老板放下手上的书,露出了一双细长的眉眼。
    “哟,小美人,”那老板轻佻地说,“又看到你了。”
    “你是……”方小唯看他有点眼熟,像一只狐狸,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晚上介绍我们旅馆的人。”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药铺老板走到柜子前,笑嘻嘻地说,“想买什么啊?”
    “感冒药,”方小唯犹豫了一下,又说,“还有再来一瓶消□□水。”
    “梦梦,谁受伤了?”谈凤一担心地问。
    “我先买着,有备无患。”
    药铺老板把药给了方小唯,她把药塞进背包里,此时,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一进门就把一袋子药甩在了柜台上。
    “王志章,你买的什么狗屁黑心药,一点用都没有!”
    男人撸起袖子,指着手臂骂道:“黑斑都长到老子的手腕了,还花了那么多钱!”
    “石新飞,我没有说保证治好。你自己清楚,你长这个黑斑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哪里那么快痊愈。要我说你也别心疼那么点钱,去外面治去,村里我家药铺不过是间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王志章,也是药铺老板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卖的药,跟我说治不好?!”男人勃然大怒,他扯起王志章的领子,一拳打了上去。
    方小唯和谈凤一远离了风波中心,而身边的村民也被动静波及,逐渐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王志章被打倒在地,他嘶了一声,摸了摸脸,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看到自己受伤流血,王志章顿时气得七窍冒烟,反口讥讽:“怎么治不好,你自己知道!卖女儿得的黑心钱,自然就得黑心病!”
    此言一出,身边的村民顿时议论纷纷。
    一男人说:“石新飞真的让他女儿去卖身赚钱了?”
    另一个人回道:“不然他们家那栋房子怎么建起来的。他之前可是咱村最穷的。还不敢声张,特意让她女儿去大城市呢。”
    “应该是为了让儿子娶媳妇吧?”
    “他儿子不是死了吗?”
    “听说是跟着船走了,再也没回来。”
    “我记得他女儿桂英一直在家里养病啊。”
    “谁知道呢,说是养病,我很久没看到她了。不知道卖身得了什么脏病,也许死了偷偷埋了都不知道咯。”
    “咿,照这么说,这病还会传人?你看看石新飞手上那些斑……”
    听这些路人的谈论,方小唯不由想到那位长满黑斑的姑娘,难道她就是桂英?
    石新飞满脸气得通红,蹲下来,又狠狠揍了王志章一拳,打得他牙齿都崩了一颗。他嘲笑道:“你厉害,你最能,之前天天卖什么生子丸,结果自己反而生了一个怪物!”
    王志章嘶哑地大喊一声,扑上去,和石新飞厮打起来。
    不知是不是被吵闹声惊动,药铺后面小布帘一掀开,双头姑娘福珍出现了。
    “啊……啊……”
    她慌乱地围着他们叫喊,可是又无能为力,两个清秀的头颅都流下了眼泪。
    这时,王志章被石新飞一推,撞到了王福珍身上。
    这个双头姑娘顿时撞到了后面的柜子。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折声,那可怜的姑娘软软地躺在了地上,不再动弹。血从她的脖子下漫出了浅浅的一汪,染红了她苍白的脸颊。
    四周顿时安静了。
    “福珍……?”
    “福珍,你别吓我啊。”
    “你睁开眼,看看爸爸,啊?”
    王志章跪了下来,他颤抖着托起她两个小小的头颅。只是无论哪一个头颅都紧闭着双眼,显然已经没有气息了。王志章嘴唇颤抖着,眼睛怔怔地流出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王志章又突然哈哈大笑,笑声凄怆而悲凉。
    王志章半张脸流满了血,又哭又笑,涕泪横流,十分骇人:“好啊,死了好啊,你也算解脱了……”
    王志章摸着王福珍的头发,把死去的女儿凌乱的头发理顺了,小心地擦干她脸上的泪痕。他也不理会石新飞去哪儿了,自顾自地说着:“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
    他表情痴痴呆呆的,似乎神魂也跟着女儿走了。
    药铺外的村民们见这样的惨状,竟然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散开了,里面夹杂着几句“解脱了”“少了一个赔钱货”这样的话。
    而闹出人命的石新飞就这样默默消失了。趁着王志章失神的时候,他混入人群,逃之夭夭了。
    人群中,谈凤一握紧了方小唯的手。
    他们都感受到了彼此的手指冰冷的温度。
    这个山村里的一幕幕,都仿佛是荒诞至极的戏剧,让他们生不出一点置身其中的真实感。
    夜,又一点一点,慢慢地压在了天空上。
    回到小楼,对下午的事情,方小唯和谈凤一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
    阿琴早早地准备好了晚餐。
    费安雪最晚下来。她披散着头发,打了一声呵欠。
    方小唯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然有一点发烧。方小唯把感冒药给她。吃完饭后,费安雪乖乖地吃了药。很快,困意涌上了她的双眼。她提前说了一声,回房睡觉去了。
    大家都吃完饭后,方小唯把下午买的药水放在了桌上。
    她知道阿琴会去收拾。
    深夜,方小唯做了一个梦。
    王志章扭曲的脸出现在了梦里。
    他在给一个大肚子的女人灌药。
    那个女人拼命地摇着头,王志章捏住她两边的脸颊,黑色的药汁顺着女人蜡黄的皮肤蜿蜒而下,染黑了衣服。
    喝吧,他说,喝了就能生男孩。
    方小唯想动,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似乎变得无比巨大,如同全知全能的神一样,看着眼前这个场景。
    王志章把药汁都灌入了女人的嘴里。
    女人打碎了那个空碗,她趴在床沿上,想呕出来,却没有成功。
    一滴,两滴,被褥渐渐被她的泪水沾湿了。她一边流眼泪,一边摸着肚子,神色却一片漠然。
    ……
    方小唯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却没有醒来。
    在她们房间的门外,有一道拉长的人影经过。
    然后,门缝里出现了一只偷瞄的眼睛。
    ……
    天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声淅淅沥沥,让本来阴凉的臧巽村变得更加寒冷。
    远处传来了鸟的鸣叫,而那凄厉的鸣叫声,又似乎像是女人的哭嚎,阴冷冷地渗进了所有人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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