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美恋爱记

    
    结果第二天的晚会被延期了，因为有个医药会议临时租用了大厅。宋世年也被邀请参加。于是晚会延期到两周后的周五。莫拉斯先生打来电话亲自告诉筱染，他请筱染告知Stormy。
    筱染于是打电话告诉了Stormy。Stormy表示知道了。筱染问她是否身体不适在医院，Stormy表示没有。于是筱染觉得她应该是觉得这些工作很无聊并不想来了。
    第二天放课后，卢卡斯和筱染在学校礼堂的台阶上分吃一盒冰淇淋。冰淇淋的盒盖是一个金属片，他俩插到冰淇淋中间，一人吃一边。
    “别推中线。”卢卡斯提醒她。
    “是我买的！”筱染提醒他。“对了，你记得John Amborse Mclarun吗？”
    卢卡斯翻了翻白眼“我当然记得John Amborse Mclarun.我7年纪（初一）时还喜欢过他。”
    “呃。”卢卡斯是Gay，筱染知道但是，不知道那么早卢卡斯就开始喜欢男生。她以为是再大一点他才发现。
    “不止我，我们几乎都喜欢过他，初中时他风头可劲了。女生不是喜欢他就是喜欢皮特。”
    “真的吗？”筱染问。
    “是啊，那会儿他发色浅的像月亮，怎么了？”卢卡斯把自己那侧的冰淇淋吃完了。
    “我最近看见他了。”筱染也吃完了，她把外壳扔进垃圾桶。
    “噢，你认识他？”卢卡斯问。
    “他以前住我家隔壁，我只见过他几次，但是Chris和珍妮弗都和他很熟。”
    “好吧，他现在怎么样了？”卢卡斯问。
    “头发颜色变深了。”大多数白人的金发基因的颜色都会随着年龄增长而加深。
    “变成什么色了？”
    “棕色。”筱染说。
    “好吧，那肯定没以前帅了。”卢卡斯扬扬眉。
    “还是……挺帅的。”筱染第一反应想冲口而说很帅但是觉得自己已经有了男朋友这样说别的男人不太好，需要矜持一点。
    “你们女生真幸福。”卢卡斯说。
    “……此话怎讲？”筱染不解的问。
    “你看啊，学校里那么多帅哥，我就没的办法啊，我是Gay。学校里根本就接受不了。”卢卡斯抱住右腿膝盖。
    筱染摸摸他的手背：“有一天等你进入大人的社会就不会了，会包容很多，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你会有爱人，情人，甚至老公！”
    俩人笑起来。“嘿，筱染，我不会忘记你的。”
    筱染：“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
    “隔壁的房子终于要出售了。”爸爸说，一边给肖肖盘子里盛好蔬菜沙拉和金枪鱼肉。“我们快有新邻居了。”
    肖肖问：“新邻居家里有小孩儿吗？”
    “不知道鸭。”
    肖肖瘪瘪嘴：“希望新邻居不要是老年人。”
    “老年人怎么啦！你也会变老。”筱染怕爸爸敏感。
    “老年人会很无聊！”肖肖嚷道。
    “哇，那他们会不会把树屋拆掉。”筱染问。
    “恩，Donnie说买家要改成凉亭。”Donnie是这一代的房产中介。
    “凉亭！”筱染道：“树屋多好玩呀！”
    “说不定买家是老年人爬不动。”爸爸乘好了筱染的饭菜，坐下来开始吃饭。
    “什么时候拆啊？”筱染问。
    “Donnie没说。可能在搬进来之前，我想的话。”爸爸说。
    ×××
    “那个树屋下我们还埋了个‘时光盒’。”筱染对肖肖说，一边给肖肖的牙刷上挤好牙膏。“珍妮弗，皮特，Chris，Allie,崔佛，我。在上高中之前埋的，说好毕业时拿出来。”
    “那岂不是等不到毕业现在就要拿了？”肖肖说。“你们可以办个Party。”
    筱染说：“Party？Allie已经搬走了，不会回来，珍妮弗”她刚想说珍妮弗和自己已经闹掰，肖肖接口道：“珍妮弗是个贱人。”
    筱染敲了肖肖一下：“注意用词！”
    肖肖：“反正，with a b.”(bitch的代指）“她很神经，那时我还很小，我记得有一次被她锁在衣柜里。你们如果办Party可别请她吧。请你男朋友的前女友感觉反正也很奇怪。”
    呃，筱染刷着牙想，她都还没说要办什么Party肖肖就已经一本正经的说的好像真要有那么个Party一样。
    “好好刷你的牙！”她放好牙刷杯子后走出洗手间。
    ×××
    可是他们没办法什么都不表示就让树屋这样没了。所以，还是会搞一个小型聚会。珍妮弗肯定也会知道，这样的话不请她就显得不太好……可是……谁在乎珍妮弗怎么想……
    第一年来美国的那个夏天他们吃的什么零食？妙脆角，明治巧克力，华夫饼，花生酱和果冻三明治。
    还有些什么？那年夏天，崔佛没有继续上学了，他去混社会去了。筱染还记得那天珍妮弗跑到她家来，哭着说她要搬家了，不远，还能一起上学，但是再也不能骑车了。皮特很难过，他安慰着珍妮弗，那时筱染和他们感情还没那么深，她也安慰着珍妮弗。
    从那时起Chris和珍妮弗就经常吵架，她笑着回忆。
    珍妮佛最后搬走了，但是大家成为了好朋友，后来又变得不是朋友，但是依然互相了解。
    有些人，就算不再是朋友，但依然永远互相了解。这是生命中很奇妙的事。
    筱染又想到了视频事件，她知道是珍妮弗发给AnnoyB的，她永远也不能原谅她。
    ×××
    Josh有了个新女友，叫Liza Brook，一个他漫画书友会的成员。她有着蓬松的棕色头发，温柔的眼睛和大大的胸部。
    她和Josh一样是大学生，一样聪明。但是筱染依然不敢相信这么快Josh就有了新女友这件事。她觉得跟自己姐姐的三年感情比起来，眼睛和胸部这些都不能算什么。
    她总看到一辆以前没见过的车停在Josh家车道上，知道今天她终于看到Josh和Liza从车里走出来，Josh和她吻别，就像以前和喜洛吻别一样。
    她等到车开走以后，Josh还没进屋时叫住Josh。
    “所以以后就是你和Liza了，嗯？”
    Josh转过身来，有些困倦的看着她。“啊，对，我们已经交往一阵了。也不是说是认真的，但是我喜欢她。”
    筱染控制不住自己的舌头，“哇，不是我评价你的品味什么的，不过，这就是你觉得比喜洛好的女人？”她故意轻笑一下来表示诧异。
    她不是想表现的对Liza轻蔑，而是想表现的对Josh轻蔑。这是她代表喜洛所说的话和表的态。
    Josh看着她回答说：“这不是说是选择了她。我和Liza在一月前还互相不认识。”
    “那为什么放弃喜洛？”
    “跟喜洛真的是没办法，我还关心她，甚至可以说还爱她，但是她非要离开把一切都破坏掉。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还硬要和她勉强在一起是不可能成功的。”
    “就不能试试么？等等看？”
    “就算她不去苏格兰，也会是一样的结果。我和她，不行的。”Josh说。
    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坚定。于是筱染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这和她关系也不大，是喜洛和Josh之间的事，也许她并不了解Josh，或者也许她并不了解喜洛。又或者Josh其实并不了解自己，或者喜洛其实并不了解自己。
    杜瓦尔夫人常说她常说是古希腊某个哲人说的，“人啊了解你自己。”
    也许正是因为难以做到才会有这样的名言流传吧。
    ×××
    Chris这天来的时候头发染成了橄榄绿，还穿了一件配套的墨绿色夹克，她见面就问筱染：“你觉得怎么样”
    “好看。”筱染道。
    肖肖张了张嘴，对筱染无声的说：像复活节的蛋（Easter egg）。
    “我自己染的，染了来恶心我妈。”Chris语言里有点不确定的意味。
    “看上去很成熟。”筱染说。她伸手摸了摸Chris的发梢，卷的很有弹性，洗了的话应该会像芭比娃娃那样变成大波浪。
    肖肖又对筱染做着嘴形：像个老太婆。筱染瞪了她一眼。但还是被Chris看到了。
    “看起来像狗屎吗？”Chris问她，眯起了眼睛。
    “别在我妹妹面前说这种词儿啊！她10才岁！”筱染说。
    “对不起，是不是看起来像垃圾？”
    “是的。”肖肖一点不客气。筱染扶额。
    肖肖又道：“你为啥不去沙龙做啊？你这染的不太通透啊！”
    Chris开始用手指把头发扯着看，“我其实是去沙龙做的……妈的，也许我该简短一点。”
    “我一直就觉得你短发会更好看。”筱染说，“老实说，我不觉得绿色看起来丑，其实还很有个性，但是呢，有点像鹦鹉。”
    筱染其实很想剪短发，但是一直没勇气。
    “好吧，那我回去会剪断一些。”
    “你要不试试做做发膜，让看起来柔顺一点。”肖肖又用一种比她们还要大人的口吻建议道。
    “我给你一个发夹卡一下吧。”筱染在抽屉里翻找起来。“发梢有的分叉了。”
    三人一起把Chris头发盘上去了一些。Chris对筱染的抽屉很感兴趣，一直往里面偷看，被筱染发现了。
    “喂！私人空间！不许偷看！”
    “哇你自己打开的！”Chris眼明手快的发现了皮特送的情人节卡片，并把它拿到手里。“这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皮特情人节给我写的诗。”
    Chris读了一遍，“他说是他写的？？满口狗屎，这可是埃德加爱伦坡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