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浓千古复念一人

27.各生欢喜

    
    “王爷,过了这个冬天,我就二十二岁了。”夏清浅没有回他,反而说起来了年龄。
    叶松宁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多年来的勾心斗角让他总觉得夏清浅这话总有着别的意思。可细听之下,又觉得胸口像是撕裂一般地疼。
    “十四岁的时候初遇你于虚妄山,十六岁在北疆九死一生救了你,十七岁凤冠霞披嫁你为妻,这蹉跎的许多年无不因你而起。年少的时候,我信缘分,信世间所有的久别重逢皆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夏清浅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闭着,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怀里的猫。
    “可是王爷,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在你那松王府耗了五年。昨日,玉舒还说我发间有了白发。我之前与你说过我善妒,此言并不假。我心心念念了你五年,不惜一切代价舍了太子嫁与你,到如今竟是落得这般下场,不可谓是不悲哀。“夏清浅指了指头上包着的纱布,怀里的猫因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爱抚,轻轻叫了一声。
    “你说当年在北疆救我的是你?”叶松宁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能说什么,只能问起来了先前的疑虑。
    “是,那年我与笑笑去北疆猎马,女扮男装......”夏清浅说了这一句,便不再说了,她的喉咙干涩的泛苦还疼,内力都显得无法弥救。
    “你......我以为、我以为是你哥哥!”叶松宁眉间的褶皱越陷越深。
    当年得救之后暗卫说送他回来的是一个紫衣公子,他想着世间着紫衣四处游历的多半是夏家的公子,又因着一些原因,他从未与夏清河结识过。
    等到真正相识的时候,偏偏又是他娶了他妹妹,他本想当面道谢一下,而那人却是远走南疆,不与他好脸色。一来二去,这情份也再也说不出口了。
    “我......”
    “没关系了”叶松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清浅打断,像是一盆结了冰的凉水直接浇在心上,透心凉。
    “你这些年来待我不好是事实,你为了新宠的爱妃打伤我也是事实,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对不起”
    “嗯。”
    “既如此,王爷还是请回吧。走之前,清浅还有几句话想说。人生没有几个五年,更何况又是这样好的年华里。我、我已经不想再和王爷再和松王府有什么牵扯了,还请王爷以后勿要再来了。”
    “若我不呢?”叶松宁本就纠在一起的心恍然开朗,他知道她又在布局让他和她真正断了。
    这个女人向来是对自己狠得很,然后才是对别人。
    “那王爷就把魏侧妃乱混打死吧,府中那些大臣送进来的女人也一起清理了?”夏清浅觉得自己真是绝了,这个时候竟然还笑了出来。
    “你......”他想说你太不可理喻,又突然觉得这又或许是个局中局,只觉得一阵的心慌难受。
    “我善妒啊王爷。”夏清浅收起笑容,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就这么容不得她们?”叶松宁近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
    “不,我容不得你。”夏清浅想了想又笑了,或许是笑意太浓扯着了伤口,洁白的纱布上有血迹向外渗出来。
    “至今为止,王爷欠我两条命,而今我用这两条命的恩情,和王爷做一个交易吧。说起来也搞笑,我用它换自己这余下的半条命。王爷,你觉得公平吗?夏清浅说着,又抬起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纱布,有血迹粘在光洁的手指上,看得叶松宁心里又一阵的心酸。
    “你,你先去叫人包扎一下......”叶松宁嘴里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心中酸涩难忍。
    “那王爷觉得我这半条命值吗?”夏清浅不答反问,颇有一番你不答应今日便是我的死期的意味。
    夏清浅怀里的猫因为闻到了血腥味,猛地跳出了她怀里。临走之前还晃了晃慵懒的身体,这才喵喵叫着离去。
    “你怨我吗?”叶松宁艰难地开口,一句话说出来也废了不少力气。
    “不”夏清浅想也没想就答道。
    “那应该是恨没错了,应该恨的。”叶松宁自顾自地说着,神色一片哀伤。
    “也不。”
    “王爷,我恨的从来只有自己。你知道的,我......”夏清浅闭着眼睛努力地将话说完整。
    “别说了,是我欠你的,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本王成全你就是了。你也不必、不必再......”
    后半句他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说你也不必再伤害自己来伤害我,又觉得荒唐。
    “嗯,王爷慢走。”
    叶松宁前脚刚走,萧晓后脚便冲进了后院。细看之下,眉间颈上还有一层薄汗。
    夏清浅赶忙收拾好不堪的心情,拿出帕子准备替她擦汗。却被她直盯得毛骨悚然,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我听玉舒说叶松宁来过了?”萧晓抬起桌边凉了的茶胡乱灌了一口才开始说话,接着又嚷着让玉舒拿药过来。
    “嗯,我跟他彻底说清楚了。”
    “哦,我还以为他使计调开我是来替那小妾报仇的,吓得我......”萧晓后半句没说出口,虽说她对叶松宁偏见很大,但也觉得这不太可能。
    “小姐,你没事吧。”萧晓玉舒拿着药箱匆忙冲进来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的叹息。
    突然有那么一刻,萧晓觉得突然很想叶江宁。
    确认夏清浅没事之后,萧晓又带着一身刚消去一点的薄汗向外冲去。
    宁王府,李管家正带着小厮望萧晓院子里搬屏风。见着萧晓回来,差点忘了礼节。眉眼间都是笑意,直说安宁公主亲自绣了屏风送了过来。
    萧晓听着也有点好奇,毕竟安宁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别说秀这屏风了,不上房揭瓦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她这是从别院带着孙子回来了?”萧晓酝酿了半天,颇为惊讶的吐出这句话。
    安宁与张晚宵成亲之后,张家父母为了让他两有时间培养感情,一架马车便送了两人去了郊区别院。连着行李细物,都是后来身边随身伺候的人回来收拾的。张大人只留下一句话“不能让我抱上孙子就别回来了”
    “咳咳咳......”李管家笑开了的眉眼突然收不住,一阵咳嗽眼泪也随之掉了下来。
    向来成熟稳重冷静自持的李管家被自家王妃闹得哭笑不得,所幸又哭又笑。
    “不、不、不是,公主听说了松王爷和王妃的事,又去松王府闹了一场。好巧不巧,又踹了魏侧妃肚子一脚。被赶回来的松王爷遇上......”李管家欲言又止,安宁自小喜欢来宁王府闲逛,虽然是性子野了点,却也是让他为数不多心疼的孩子。
    “叶松宁打她了?”萧晓冷下了脸色,突然调转方向离去。
    “跟王爷说不想给我收尸的话速来松王府。”萧晓留下这句话,人已经远去了。
    李管家叹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欣慰。
    “王爷,王妃她去了松王府,让您、让您去给她收尸......”禀报的侍卫颤颤抖抖话还没说完,便被叶江宁打断了。
    “我知道了。”叶江宁看着刚准备好的饭菜,随意用帕子抓起几块糕点,也跟着出去了。
    留下的侍女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看着满桌子王妃喜欢的菜,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松王爷,安宁如今已是晚宵的妻子,就算是犯了错想必也轮不到王爷动手动脚吧?”
    萧晓这边刚到松王府,便听到张晚霄的声音传出来。
    “她是我妹妹,我教训她怎么了?”叶松宁刚从夏清浅哪里回来,头疼的要死,很明显不想跟张晚宵再说下去。
    “女子有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何时轮到王爷教训了。”张晚宵一字一句说出来,显然也是气极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平时嬉皮笑脸的女人哭着跑回去,他心里就一阵心疼。
    “哦?我看是你出嫁从她吧!”叶松宁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狠毒,直戳张晚宵内心。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张晚宵毕竟是读书人,论吵架哪里吵的过常年在朝堂上唇枪舌战的松王。
    “哎呀我说张公子啊,这横竖着松王爷也是打妻打妹惯了的。你跟他在这儿讲啥道理啊,要我说啊,你还是快些回去看下安宁如何了。毕竟这爹不疼哥要打的,做丈夫的,总是要宠着点的。不然啊,落下点心理疾病什么的可不就只有你在这心疼嘛。”萧晓故意尖着嗓子嚷着,嚷得叶松宁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萧晓,你别欺人太甚!”叶松宁强压着怒火,偏偏这又是个他怎么也不能动的人。
    “啧啧.....这话从松王爷口中说出来,怎么听怎么怪呢”萧晓故意捏着鼻子阴阳怪气的说道。
    “笑笑”萧晓正准备再呛叶松宁几句,叶江宁已经赶过来了。
    “夫君......咳咳......”萧晓觉得自己最近叫夫君叫上瘾了,这甜腻的嗓音发出来,她自己都吓一跳。
    “嗯”叶江宁应着,顺手替她把掉入眉下的发丝拢在了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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