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你特么站住!”
一道尖利女声穿透暗巷的夜,声音抖得厉害,可见主人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站在阁楼天台上抽烟的宋?蒲垌?欢伲??峦飞ㄈァ
何夏刚刚迈下台阶,胳膊就被身后的女人拽住。
她叹口气回转身,神色淡定:“尤雪娜,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祁权我不要了。至于他要不要你,那是他的事,你找我没用。”
脸上没有愤怒,甚至连一丝急躁都找不到。
可对尤雪娜来说,何夏越淡然,扎往她心上的刀子就越利。
她拼了命在乎的东西,她却说不要就不要?
尤雪娜卷发乱颤,声音歇斯底里:“你就是恨我抢走他!所以才故意勾他回去!不然他怎么可能不要我!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一堆穷亲戚要养,你怎么可能放弃他这棵大树!”
何夏头疼,这人疯了!
她就不该跟这疯女人出来!
她语气诚恳,“娜娜!你醒醒吧!劈腿的男人就像饭里掉了颗老鼠屎,你觉得我还吃得下吗?看在同是女人的份儿上我劝你一句,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以你的家境你的美貌,多少好男人等着你!”
尤雪娜反而更激动,“你看!你就是要我们分手,你就是想要我们分手!你别想骗我!我都看见他给你准备的求婚戒指和求婚词了!”
何夏想吐血,无语得双手叉腰一仰头,捕捉到头顶斜上方夜色里一星红亮的火光。
她的视线一掠而过,低头咬牙,“你给祁权打电话,就现在,咱们当面对质。”
尤雪娜眼泪像断线珠子,“我打电话他不接!”
何夏无法,掏出手机拨通了祁权的电话,刚响两声,那边便接了起来。
“夏夏!”语气是亲热和欣喜的。
何夏眼看尤雪娜的表情一寒,心里咒骂祁权两句,退开一些以防被尤雪娜听见祁权的话。
“我跟尤雪娜在一起。”何夏径直道:“我告诉她我们早彻底分了,她不相信,要亲耳听你说。我也当着她的面告诉你,祁权,我们从此以后再没有任何关系。”
尤雪娜的脸上现出希翼。
话筒里祁权的声音传来,“夏夏!都是我的错,我鬼迷心窍上了她的床,我再也不会对不起你,别对我这么绝情好吗?……”
何夏小心翼翼看了尤雪娜一眼,故作不经意转了个身让手机离她更远。
尤雪娜却已经将手机里的声音尽数听进了耳朵里。
她眼看何夏站到了马路坎沿上,身后狭窄的小巷里快速驶过来一辆车。
尤雪娜眼睛渐渐变成了红色,祁权的话将她残存的理智尽数撕毁,她猛地朝何夏冲过去,将她大力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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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雪娜棕色卷发浸在血泊里,眼睛还死死盯着脸色苍白的何夏,吃力对着下车来的司机说道:“是她……推我!”
——
——
派出所内。
“……我正打电话,她忽然冲过来推我,第一下没推动,还接着推,我侧身避开,她自己跌了出去……我没推过她,就是这样。”
何夏已经反复说过不下三次当时的情形,心力交瘁。
祁权这孙子,劈腿不说,还给她惹来这么多麻烦!
民警同志一脸郑重,“可伤者坚持指证是你推了她,司机也说看见你们俩扭打在一起,然后她才突然跌出来。”
“调监控啊!”何夏想拍派出所的桌子,“你们随便找监控来看看就知道,我好端端打着电话,她自己扑上来!”
民警神色复杂,“那条短巷刚刚修好,暂时没有监控。”
何夏抬手捂住脸:mmp……
她脑子里突然亮起一星红光,在暗夜里闪烁,像萤火虫。
那是……烟!
何夏猛地放下手,“我有人证!”
——
——
何夏一出派出所大门,祁权就迎上来。
“夏夏!”
何夏有气无力瞪他一眼,“尤雪娜死了没?”
分手一个月,祁权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眼里满是深情,俯身挨向她:“我的夏夏这么善良,还记得关心她?”
何夏绕过他,没好气:“我不过是怕她死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都是我不好。”祁权低声哄着,还有些委屈:“可真的是她勾引我,我为你守身两年,哪个男人两年不泻火对着个光溜溜的女人还忍得住?夏夏我……”
后半截话被何夏冰冷的眼神冻住。
“我没逼你守身。”何夏语气冷淡,“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而已。”
“夏夏!”祁权声音软下来,“别气了,啊?我一点儿和你分手的心思都没有!只要你原谅我,我立即去找她爸妈,不信她不改口。”
祁权和尤雪娜是邻居,尤雪娜父亲是祁权父亲下属。
何夏抬眼冷冷看着祁权。
这张脸看着倒是人模狗样,怎么就没心呢?
“你的意思,我要是不原谅你,你就不帮我了?”
祁权温柔一笑,“你不会不原谅的,我们马上就结婚,我帮你把你爸接到帝都来治疗,好么?”
他很笃定,何夏离不开这份工作,更抛不下她爸。
“呵!”何夏仰头一声嗤笑,推开祁权就走。
祁权追在她身后喊:“夏夏,你只有三天取保候审的时间!你会坐牢的!”
何夏不管不顾继续往前走。
祁权继续追上去,“这事儿瞒不住单位,你真坐牢了,这一辈子都毁了!你好不容易才考进咱们局,你忍心让你爸知道你被开除吗?”
何夏充耳不闻,招手拦下一辆出租。
“夏夏,你现实一点!现在工作不好找,尤其是你这样一毕业就进事业单位的,私企根本不在乎这资历,你要有了污点,想再考公务系统都不行……”
何夏拉开车门,“砰”一声将祁权关在门外,扬长而去。
“师傅,去三里屯。”
何夏说完,绷在祁权面前的一口气全懈开,整个人缩在出租车后座里。
窗外的夜色迅速往后退去,灯火璀璨的都市像一场镜花水月。
何夏觉得脸上有些凉,伸手一抹,一把泪。
亲眼看见祁权和尤雪娜光着身子滚在一起时她没哭,两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在27岁尾巴上重回单身她也没哭,祁权那句话却让她忍不住心酸。
……你忍心让你爸知道你被开除吗?……
何夏张了张嘴,无声喊了句“爸”,把脸埋进掌心中。
晚上十一点三十五分。
何夏来到她和尤雪娜起争执的暗巷里。
这是三里屯著名的酒吧一条街后巷,安静得出奇,偶尔有车亮着大灯快速驰过,和前头光怪陆离的正街像两重天地。
何夏仔细看着,靠里一侧是社区围墙,不可能有目击者,只能把希望放在靠外这一侧。
挨着她和尤雪娜争执的咖啡馆旁边的,是一家叫“light night”的酒吧。
何夏仰头看去,这是栋怀旧风的三层尖顶小楼,刚才亮红光的位置是第三层,想来应该是红屋顶阁楼前的露台或者窗口。
在那个地方出现的,也不知是酒吧里的工作人员还是客人。
何夏绕到前头。
夜的另一重样貌扑面而来。
嚣张肆意,繁乱迷离。
酒吧招牌霓虹与各式香车琳琅入目,满街都是人靓条顺的大妞,像一朵一朵妖娆绽开的夜之花。
何夏找到“light night”的冷硬工业风招牌,从大门跟着一队人流钻了进去。
穿过玻璃门和昏暗通道,里头别有洞天。
这酒吧比她想象中更大,挑高两层楼,一层是大厅,二层看不清,中间还有半层悬空LOFT,用彩色玻璃隔开一个个透明包厢。
不规则卡座和吧台以凹字形包围着当中比篮球场更大的舞池和半月形舞台。
舞台后头一整面墙铺满银色金属方块,每个小方块都反光如镜,搜集了满满一厅人的镂影。
这会儿音乐声还没盖过喝酒喧哗的人声,台上三名金发碧眼的兔女郎正卖力表演。
场边的人群中,满眼都是白花花胳膊白花花腿,姑娘们不露腰露肩的肯定露后背。
何夏的牛仔裤长T走在其中就是个异类,所有人都往她身上扫一眼。
她头一回因为穿太多而被人打量。
何夏无视众人目光,径直走到一个端酒的服务生身旁,凑近了问,“请问怎么上三楼?”
服务生愣了愣,随即回答:“我们这儿没有三楼。”
何夏谢过。
那阁楼肯定是这酒吧的一部分,服务生这么说,大概率说明那阁楼是内部人所用。
她沿着场内走了一圈儿,只发现一道通往二楼的楼梯,刚要往上走,就被一黑衣戴黑墨镜的平头大汉拦住,“请问您是几号台的客人?”
何夏十分想知道他是怎么能透过这墨镜看到自己的。
她站到一边,诚恳道:“您好,是这样的,晚上这后巷发生了一起车祸您听说了吧?和我同路的人被撞了,我被诬陷为故意伤害。当时你们这儿三层阁楼上有人看见整个事情经过,我想找那人帮我做个证。”
那平头大汉摘下墨镜打量她一番,牛头不对马嘴问:“有消费吗?”
何夏怔住:“找人还要消费?”
大汉从眼皮子底下觑着她,瓮声瓮气道:“有消费的话我们就不动手轰,请你自个儿走出去。”
他捏了捏带白手套的拳头,戴上墨镜,不再搭理她。
何夏莫名其妙,找个人还要被轰出去……一个酒吧阁楼是什么机密要地吗?!
她碰一鼻子灰,一腔狐疑,折返身又在场子里走了一圈,再问两个人,得到的是同样的答案,这儿没有三楼。
唯一的收获,是她在柜台旁边发现一道门。如果阁楼是酒吧内部人所用,那这门应该能通往三楼。
她刚想过去看看,路就被挡住了。
两个黑衣大汉面目表情盯着她,其中一人正是刚才拦住她的人,皱着眉往外一指:“还没走?”
一分钟后,何夏被人架出了酒吧门……
何夏重新束好马尾,朝着“light night”的白亮黑底招牌挑了挑嘴角。
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可以确定,这阁楼上住的肯定是这酒吧里的人。
酒吧内,那平头大汉吩咐门卫,“这女的要再来,轰出去再说。”
吩咐完毕,平头大汉用对讲机内线拨通了一个电话。
“岳总,刚有个姑娘……”说完何夏的意图又道:“她说的人好像是?埔?!
电话那头问:“那人轰走了吗?”
“轰出去了。”
“嗯,别多管闲事儿。”岳元挂了电话。
尤其是宋?频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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