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兮凤兮从我栖

    
    许是真的累了，凤归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唔。”凤归闷哼一声，觉得床有点硌人就翻了个身。
    “醒了？”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凤归立刻睁开了眼。
    “阿越？！”凤归诧异地看着床上的言荀越，“你怎么会在这？”
    “昨日我扶你回房，你一直拉着我的衣袖不放开，没办法我就……”
    “有么？”凤归是完全断片了，看着床上还有点慵懒的言荀越，“那个我会负责的，我们回去就成亲！”
    言荀越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愣了一下，“好。”声音温柔缠绵，似是藏着丝丝情意，其实……
    随便吃点早膳，凤归就外出了，不是去城楼就是去练兵场。
    言荀越留着府中，还有四日，他默念道。
    “她玄清究竟想做什么？”闻人常惜有点沉不住气，不由得手上用力捏碎茶杯。
    众人看向凤归，凤归还是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兵书。
    片刻后，凤归放下书，“若是无中生有便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我现在觉得她可能在酝酿着一个更大的阴谋，这样设想，无论是派人潜入凤国，还是放出攻打凤国的消息，都有可能只是个让我们自乱阵脚的幌子，说不定有人已在凤国定居了一年以上，用来摸清凤国的情况，而针对的人，有可能是我，或者皇姐。”凤归说出了她的猜想，若真是这样，玄清用了不知几年的时间布置这场局，她忍了那么长时间，便不会再顾忌这几日，就先耗着咯。
    离无歌点点头，凤归的这个猜想并不是没可能。
    一时间，房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阴晴难辨。
    几人就在寂静无声中散去。
    凤归摊在椅子上，她宁愿是她想多了。对付她还好，对付皇姐又怎么办，快马加鞭，即使赶回去也晚了。
    又是足足在城楼上守了一天，晚些时候，凤归选择了回府，总把言荀越晾在一边也不太好。
    没有带琴，留在府中的言荀越只能在书房内看看凤归收藏的话本。
    “阿越，你在看什么？”
    言荀越拿开书就看到凤归略带笑意的双眸。
    还没等言荀越回答，凤归看了话本一眼，“啊，好久不看都忘了我以前还收集过话本。”
    “阿归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言荀越轻笑一声，合起话本。
    “阿越，你还是，回去凤国吧。”这里是真的不安全，一旦打起仗了，谁也顾不了谁，包括那些百姓，有仗要打时，凤归都会让他们去百里之外的藏匿点避避，待一切平息凤归再传消息让他们回来。
    “阿归在赶我走么？”
    “阿越，你在这不安全。”凤归认真地说。
    “好，再让我待几日，我便回凤国。”言荀越伸手揉揉凤归的脑袋。
    见言荀越已经让步了，凤归也不好再逼什么了。
    既然言荀越说了过几日就走，凤归想着是这几日多抽点时间陪陪他。
    “啧，美人误将啊。”闻人常惜忍不住笑道，“饶是我们家凤归也难过美人关啊。”
    当然，这句话凤归是听不到的，每日虽然还是去城楼上巡视，但是待得时辰明显的减少了。省下的时间就带着言荀越在城中逛逛。
    转眼过去四日，言荀越接到消息，要动手了。
    第五日时，言荀越拜别凤归打算出锦城了。
    “要不我送送你吧。”凤归道。
    “你能送我一时，能送我一路么？”言荀越宠溺地吻了一下凤归的额头，“有你安排的侍卫的，别担心了。”
    “那，好。”凤归扶着言荀越上马车，“路上小心。”
    目送他们远去，直至消失地无影无踪。
    好巧不巧的是，当日下午，巡逻的士兵发现了玄国士兵的踪迹。
    但是玄国士兵没有选择直冲锦城，而是在十几里外安营扎寨。
    “她们怕是在挑战我们的耐心。”闻人常惜皱着眉头说。
    “这怕是她们先按捺不住了。”凤归冷笑着说，“都打起精神，时刻准备迎战！”
    “是！”震耳欲聋地应答声直冲天际。
    玄国安营扎寨以后似乎没有了什么消息，但是隔天，护送言荀越的侍卫满身是血的倒在城门前，被人发现后赶忙安顿好，然后叫来了凤归。
    “怎么回事？”凤归看着床上的侍卫疑惑地问道。
    “我们还没走几里地，就被玄国的士兵伏击。”侍卫大口喘了一口气，“我们全被玄国士兵杀害，属下趁他们不注意才逃出来的，将军，属下办事不力，愿受惩罚。”说着就要跪下来。
    凤归拉住他，“这不是你的过错，你先好生休息。”
    离开安顿侍卫的屋子，凤归遣开跟着她的侍卫，她想要静一下。
    抓走言荀越无非是要和自己谈条件，若自己去营中救人，又有几分把握两人都全身而退。
    正在思索时，桃之找来，“小姐，有一封给您的信。”
    “信？”凤归接过那封信，“谁送来的。”
    “不知道，是一只鸟送来的。”
    “鸟？”凤归皱起没有，展开信，只见信上寥寥几字：
    三日后巳时，青城山山脚。
    没有署名，但是凤归知道是谁写的。青城山是离锦城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挑这里的原因应该是也是不想锦城的人支援。
    用力将信纸揉成团，指甲嵌进手掌也没有感觉，“桃之，写信给师父，让她来主持大局。”
    “小姐？”桃之有点疑惑，“你这是……”
    “我要去救阿越。”凤归转身离去，“若我也被俘虏了，锦城也需要人主持大局，叫师父来最好不过了。”
    明知道有可能是陷阱，她凤归也要试上一试。
    她让闻人常惜提前带人埋伏在山脚外围好接应她们，玄国那边一定也会派人埋伏，所以闻人常惜带的人一定要轻功比较出色的。
    闻人常惜领命后，迅速挑出十几人。凤归在考察了那十几人顺便交代了一些事后，就让闻人常惜带他们先前往青城山，自己随后前往。
    在第四日的巳时，凤归孤身到了青城山山脚。玄清和杞春早已等在那了。
    “凤将军倒是准时呢。”杞春笑道。
    “阿越呢？”凤归不想多说什么。
    杞春拍拍手，就有人将言荀越拖出来扔在凤归面前。
    “阿越！”凤归俯身扶起言荀越。
    “阿归？”听到声音的言荀越睁开眼，虚弱地看了凤归一眼。
    凤归粗略地看一遍发现言荀越只是有点虚弱，并没有没有皮外伤后又看向杞春玄清两人。
    “将军对这乐师到是情深啊，不顾后果也要来就他。”玄清冷笑着，“就不怕你们两人连这青城山都出不去？”
    “我既然敢来，就有把握全身而退。”凤归把言荀越护在身后。
    “哦？”说话间，杞春就抽剑刺向凤归。
    凤归也是反映极快的，迅速提剑迎向杞春，剑上的内力将杞春震开。
    “阿越，能站起来么？”凤归目不斜视轻声问。
    “啧，当然能了。”
    凤归正在讶异着言荀越语气的变化时，感觉到杀气在身后凝聚。迅速转身挡下一记手刀，看清偷袭的人是谁时，凤归愣住了。
    “凤将军不愧是将军，当真反应极快。”杞春一剑刺进凤归的肩头，她们不需要杀死凤归，而是要活捉她当个筹码。
    “阿越？”似乎感觉不到肩上的疼痛。凤归看着言荀越，一脸地不可思议。
    言荀越没有解释什么，但是眼中的厌恶和杀气就已经说明一切。
    凤归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用内力推开言荀越，拔开肩头的剑。转头提剑冲向玄清。
    但一个受伤的人又怎么能打过手脚完好的玄清一行人。
    凤归的剑被杞春挡下，身后的言荀越也起身提剑刺过来。
    几乎是同一时刻，杞春和言荀越的剑同时刺进凤归的身子，又狠狠地拔出。
    刺地狠，却不会致命。
    “哈哈哈哈！”瘫坐在地上的凤归大声地笑着，每一声都透漏着凄凉。笑累了，她看向言荀越，“这就是你的目的？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长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了。”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留下来，混合这鲜血滴在地上。
    看着这样的凤归，言荀越的心口不可遏制的抽痛起来，不耐烦地摆摆手，“带她走。”
    四周突然窜出来很多人，伸手去抓凤归。
    “滚！”凤归提剑斩断几只伸地比较快的手，摇摇晃晃站起来，“我凤归，岂是你们这些卑贱之人可以碰的？”挥剑砍死几人后就向山中窜去。
    外围的闻人常惜总觉得心神不宁，就不管凤归地吩咐，带人冲进山中。
    凤归越跑越高，顺手还斩杀了几个胆大敢冲上来的。
    一路战，一路跑，凤归最终将自己逼上死路。
    面前是追兵，身后是悬崖。身上的伤口一直冒着鲜血。
    凤归看着言荀越，嘴唇动了动，看到他冷漠的双眸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将军，何必要把自己逼上绝路呢？”杞春讥笑地说到。
    “闭上你的嘴！”凤归将手中剑向杞春甩过去，软绵绵的剑还未近身就被挡下来。
    言荀越一脸厌弃地扔下剑，抬头看到凤归的身子一点一点向后倾去，心猛地一沉。
    凤归在落下悬崖的时候看到了赶上来的闻人常惜。
    同时，闻人常惜也看到了凤归。
    “回去！”凤归的口型她看的一清二楚。
    “阿归！”闻人常惜想冲过去抓住凤国，却被侍卫拦下。
    这也是凤归交代好的，若自己出事，千万拦下闻人常惜，她不想看着常惜也受险。
    风在耳边咧咧作响，凤归闭上双眼却感觉身上一轻，睁开看见言荀越一起跳了下来，还伸手抱住了她。
    凤归忍不住伸手触摸言荀越的脸颊，笑出了声。
    双手暗自用劲，将所有的内力凝聚，拍在言荀越身上，“滚！”
    看着他依靠着内力落到一根树杈上，凤归落向悬崖深处。
    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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