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农门

14.第十四 章 如此太子

    
    陆山、陆海虽然还没有中得武秀才,但是对着送陆仁去会试却是半点不推辞。
    一来家中生意要照看,二来陆仁也不想父母太过奔波,一同去京城的就是陆山、陆海、陆仁。
    当然,他们三个也是搭着陈家的船与陈子昂一路走。
    陈子昂与陆仁在码头会和时,各自发现了对方似乎变化很大。相互打量了一番,一齐拍了拍对方的胳膊,一同上了船。
    陆仁说完几月见闻,陈子昂感叹了一番,也与陆仁分享了自己的事。
    “在我在家闭关读书时,家里看着这刺激对我比较激励,反而更是多的的搜寻了谢迁、周?P、吴贤济、许远这四人的生平,我才知道,自己总认为读书人迂腐,生活太过无滋味不过是自己见识少罢了。”
    “真正的风云人物,那个是白水一般?人家是长江、大河,那般波澜壮阔,能与这四人同期科考,真是幸事、幸事。”
    “风云迹会,放之,你也想登高望远,你我二人,且试上一试,争他个高低。”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陆仁应道。
    当真是意气风发啊,陆仁想着上午上船时的自己。
    但是此时的陆仁趴在床上,有如一条咸鱼,晕船?这个属性是怎么来的?难道帅不过三秒是我的宿命?
    陆仁第三千九百九十八次感叹,这名字真心不好,一如前世发小说的,“陆仁,你这名字就和路人一样,看着就难当男主,最多是个背景板啊。”
    等着,我陆仁要一举闻名天下知。
    “呕。”
    陆山端了碗白粥进来,看到陆仁又吐了,连忙走近,“干呕啊?”
    陆仁已经将胃吐空了,那还有东西吐。
    看到陆山拿的粥,勉强自己喝了下去,自己要想考个好名次,可不能将身体给亏了,再怎么样也得吃点东西。
    还没喝完,陆仁又开始吐了,陆山笑道:“仁哥,你这好像你嫂子怀孕的时候啊。”
    陆仁无力说话,送了陆山一个白眼。
    陆山、陆海在船上是半点反应也无,陆仁羡慕的不行,陆海安慰道:“仁哥儿,别羡慕了,要是让你象我们一样,死活考不过,你得更惨,你这只是痛苦一时,回来的时候咱就不坐船了,你山哥,还有海哥我,才叫惨,牛皮吹了出去,家里也不用我种田糊口,你嫂嫂们见天的盯着咱读书,真个是......”
    “你说,这武秀才怎么还得考试?”
    “想的是个啥?”
    陆仁心想,想得是个啥?人家武秀才诗都没要做了,不过是要能识字,要能算术,要能写个语句通顺的文章就好了。
    这是很高的要求吗?
    只要蒙学的时候,那三年好好学了,也能做到了。
    不学,捉鱼摸虾去了。
    取了妻子之后,真的认真读书了也能做到了,所有聪明才智全给用到了怎么应付妻子上。
    今天给岳家劈材,明天给岳家打家具,后天给岳家拿点自己捉的鱼虾。起初是将嫂嫂们哄得高高兴兴,又见着自己男人着实有点手上功夫,那两对,那真是走那里狗粮洒哪里。
    秀恩爱,死得快。
    一年多了,武举就是不中,学得那点文试用的知识,两个嫂嫂都跟着学会了。
    这两个,还是不会。
    还问人家想个啥,你们才想个啥呢。
    到时候,嫂嫂们也有个啥想就更惨喽。
    人啊,要是自己不怎么舒服,想着别个也不得舒服,心里就好受多了,虽然还是要见天的看着陆山、陆海两个在船上快活的跑来跑去,但想着两个人以后的日子,心里勉强平衡。
    陈子昂也来看过陆仁,还带了大夫,但是没什么用,看着陈子昂神清气爽的样子,陆仁找平衡都没地找。
    只得求他别在自己眼前晃荡。
    但陈子昂也是憋屈着呢?
    骄傲二十多年,一朝打破世界观,心里且不好受。整日里,与陆山、陆海比划下拳脚,一齐钓钓鱼,一齐对着水面大喊......。
    消磨够了,就来说给陆仁听听,让陆仁也羡慕羡慕。
    呸,这塑料一样的兄弟情份。
    下得船来,陆仁激动啊,虽然脚软手软,但终于脚踏实地了。
    陆山、陆海一边一个的扶着陆仁,陆仁挣开,象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呢。陆仁走了几步,没事,兴奋。
    一高兴,走快了点,久坐船的人应是知道,刚下船时,脚到这地上,仿佛这地也是晃着的,陆仁也有这种感觉。
    但起先他试探着走得慢,没什么事,有点晕也只心为自己是没吃东西。一走快,吧唧一下,摔了个狗啃泥。
    巧不巧的,还摔到了个姑娘脚边,“对不住,对不......”陆仁边道歉边看向那位姑娘。
    “月......月娘?”
    陆仁真是又惊又恼,又喜又羞。
    “咦,公子认识小女子。”
    陆仁能怎么办?能怎么说?
    将衣袖往脸上一盖,掩面奔走。
    我心中的美好再遇,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虽然后面打听到了李月娘家所在之地,但陆仁这个怂逼没敢去拜访,他想着自己得金榜题名,身上带点光环了才能去见月娘,不然没脸见人啊。
    陆仁连门都不敢出,就怕要是再和李月娘迎头遇见。
    会试成绩出来了,但圣上龙体违和,由太子监国,殿试不办了,名次交由太子评定。
    太子设了小宴邀请谢相,但谢相以排名不曾出来,为避嫌婉拒了太子。
    “啪。”
    上好的汝窑官瓷应声而啐,侍人屏息而立,半点声响不敢发出。
    “不识抬举。”
    太子怒道。
    史部尚书吴大人拱手道,“谢老相爷看来是对其孙谢迁才学很是自傲,这状元非他莫属了。”
    太子冷笑,“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他谢迁才学再好,不是孤的人,孤为何要与他这个脸面?”
    “这谢迁的考卷,下臣也看过,实在是当得起魁首的......”
    太子摆手止住吴尚书的话,“贤济才学也不差,这次也都是甲上,吴大人为着孤所想,愿意将状元之位相让,但那老货不识抬举,孤也就随他去了,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是自古之理。”
    安候爷道,“只怕难堵悠悠众口,都是甲上怎么不是谢迁,而是贤济,对太子贤名不利。”
    太子笑道:“不碍,不碍,你们有所不知,今年三科都是甲上者有六人,分别是吴贤济、谢迁、周?P、许远、陈子昂、与陆仁。而且若是真按谢相那伙人的评定标准,谢迁还要略逊那个叫陆仁的一筹,但这陆仁却又不是青洲府解元,真是应了各花入各眼的老话。”
    “孤是评定主考,自然是孤觉得谁更好就是更好了。”
    “哦。”
    吴尚书也是奇了,“这陆仁,下臣也有听闻,在经算上确是有些本事,但其诗才并不怎么闻名,倒是其幼年是个书呆,诗文不开窍,险些秀才都考不上,一时以为奇闻。怎么,如今他的诗才可与谢迁比拟?”
    太子无所谓道:“不知这陆仁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次科考确是写出了绝妙诗句,孤将他排在这谢迁之后,谢相还能说孤不给其面子?哈哈哈哈......。”
    这届科考太子是这样排名的,一甲第一名吴贤济为状元(这是吴尚书的嫡子,又与安候是亲家,是自己嫡系中的嫡系。)、第二名许远为榜眼(这也是举家投入自己门下之人,有才华,有眼光。)、第三名陈子昂为探花(这陈家京中一房是京城府尹,需陈子昂所在一房也豪强世家,值得拉拢。)赐进士及第出身。
    二甲第一名周?P为传胪(周家太傲,得挫挫锐气,日后要是肯从了孤再说提拨之事),二甲第二名为谢迁,已经没有称号,二甲第三名为陆仁,二甲第四名......,赐进士出身。再有三甲人员若干赐同进士出身。
    琼林宴上,依旧是太子坐在偏坐,正中的龙椅上无人坐着,皇上依旧没有出席,众臣心中均想,圣上怕是真不好了。
    太子讲了几句场面话后,就叫了歌舞请众学子欣赏。
    太子左手边上就坐着谢相,二人想隔不远,“谢相,孤更欣赏如吴状元这般的人才,但老相爷的面子,孤是定要给的,哪怕相爷不给孤面子。”
    看到谢相躬身说不敢,太子乐了,“哪里,哪里,孤是真心所言,不然那陆仁的考卷相爷也是看了的,为了相爷脸面着想,孤是压着他在令孙之后了。”
    看着谢相无言以对,太子乐呵的喝尽了杯中之酒。
    “祖父,孙儿无能,未能力压众人,给谢家丢脸了。”谢迁看着?爷佝偻的身形,心中发酸,扶着谢相上了马车,实在是忍不住自陈心声。
    谢相却平淡的道:“你有何委屈的?比你还好的那个叫陆仁的学子不是得更委屈?好不容易诗才大进,也不知下了多少苦功,为着太子一人心意就给了个连你名次都不如的名次。你总是我的孙子,日后出士能差得了,他一介平寒学子,没有这状元之名,唉.....”
    谢相真心不想说了,世家子与贫家了之差谁又不知?
    但有此太子,谢家还有心操心他人?
    一个寒门学子,要是太子收为已用,不比那吴贤济、许远之类的人物好?太子居然不看臣下才学,反倒看其家世,看能不能为其所用?
    真真是无半点帝王之相,嘴里说着自己身份高贵,却用手中权柄换取臣下忠心。无才无德之人,又是顺着昌、逆着亡的性子。
    圣上,你怎么就立了这么个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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