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曾恋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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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交流会上下来，天色已深, 寒风阵阵, 廖中元坐在车里, 把玩着手中的雪茄，车子停在公寓门外, 助理下车给廖中元开车门，他扯了扯领带，下车, 上楼, 助理开了门, 廖中元进去。
    助理上前去收他大衣。
    他扭头看助理一眼，手微微躲过了。
    助理：“……”
    廖中元自己把大衣挂了起来, 就挂在罗西上次挂的位置上, 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偏头拿了雪茄，点燃了, 咬在嘴里，并翻了下茶几上的资料。
    此时他们在美国洛杉矶, 时间为晚上22点。
    助理低声问道：“廖总, 我给你做份宵夜？”
    交流会上廖中元基本没怎么吃，飞机到了马不停蹄地就往会场赶，基本也没时间吃东西。
    廖中元：“你准备做什么？”
    他语气很沉稳, 问得很随意。
    助理顿了下：“我看厨房里有点面, 我给你做个面吃吧？”
    廖中元：“你手艺不太好, 还是算了吧。”
    助理：“……”
    吃过太太做的面，当然会嫌弃他了。
    助理又道：“其实我跟太太拜过师了，味道差不到哪里去的，您今天什么都没吃啊。”
    廖中元慢条斯理地道：“不用，你去休息吧。”
    助理：“……”
    他看着廖中元，想着太太都很久没陪他出国了，都快两年了。
    自从小廖总的宝宝出生了以后，廖总出国办事什么的，太太都不再跟着了，助理又当爹又当妈的，但依然被嫌弃。
    他点点头：“那好吧，我去休息。”
    说完，他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廖中元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上的雪茄燃着，他又吸了一口，腿伸了伸，手翻着资料。
    快凌晨一点了，廖中元起身，进了厨房，找吃的。
    ……
    罗西抱着小雅雅，下了车，往购物中心去，小雅雅睁着大眼睛，搂着奶奶的脖子，笑眯眯的。
    小宝贝这么小就很爱笑，特别讨人喜欢。
    走过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她怀里的宝贝看上一眼，罗西含笑，进了母婴室，买了要买的东西出来，又垫了垫小雅雅的屁股，小雅雅的手紧抱着奶奶，嘴里呀呀呀地说些都听不太懂的话。
    她现在正好是会走路的时候，罗西走了没两步，小雅雅就要下来，罗西只能牵着她的手，她穿着小小的凉鞋，蹬蹬噔地走在奶奶的身侧，走了两步，罗西的脚步停了。
    她看着跟前的女人—姚萍。
    岁月有时带走的不止是年龄，还有一个人的精神气。
    姚萍在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还得加个超级的，罗西最多的就只能算上清秀，两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姚萍一直都是受男人追捧的那个，美丽大方，窈窕身材，在任何男人的眼里，她就是女神。
    在廖中元的眼里，恐怕也是。
    他跟姚萍是同学，两个人度过纯纯的爱情，到了大学却劳燕分飞，姚萍喜欢艺术喜欢一切跟逼格有关的，非常看不起钻进钱眼里的廖中元，两个人就此分手，毕业后，姚萍去追求她有逼格的生活跟爱人。
    廖中元依然在钱眼里，两个人没有任何的交集。
    直到那一年。
    罗西从回忆中回神，小雅雅拽着她的手：“奶奶~~”
    奶奶动一动嘛。
    姚萍终于出声，她看了看小宝贝：“小家伙挺可爱的，是成川的孩子？”
    罗西应道：“是啊。”
    眼前的姚萍身高还是那么高，但却很瘦，瘦得快只剩下骨头，那本身好看的尖尖下巴，此时却尖得脸都有点扭曲，身上的裙子像是套着的，根本就不是穿着的，脚下穿着凉鞋，鞋子倒是名牌货，可她的精神却跟她手里的宝宝还有鞋子什么的都没搭上。
    但就这么一个女人，却影响了他们家里这么多年。
    罗西笑了笑，问道：“你怎么在s市？不是在b市吗？”
    姚萍笑笑：“过来，有点事情办，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罗西：“行啊。”
    以前不敢面对，现在都这把年纪了，有了孙女又把注意力从丈夫的身上挪开，她活得有点底气了。
    罗西不怕了。
    两个人一个孩子往一旁的星巴克走去，小雅雅蹦蹦跳跳的，仰头喊了奶奶，又踢着自己的小腿。腿上早上她妈帮她套了一个铃铛，一踢就铃铃地响着，吸引了不少来往的人。
    姚萍看了眼罗西。
    罗西容貌没太大变化，身上穿的都是名牌，脸颊丰润，很贵气，一看就是生活优渥。
    姚萍捏紧了包包，垂下眼眸，眼眸里闪过苦楚。
    她看不上的男人养出来的老婆，这么多年后，反而是过得最好的那个，有孙女有儿子有媳妇，出入有车接送，住大别墅，而她看不上的那个男人总出现在荧幕里，身价越来越高，年年进富豪榜。
    姚萍轻叹口气，在星巴克一个偏一点的位置坐下后，小雅雅爬上椅子上，一个翻身屁股落椅子上，她踢着腿，眼睛眨呀眨的，罗西拨开她额头的碎发，亲了她额头一口，说：“奶奶给你点一杯喝的好不好？”
    “好！”
    小家伙应得很响亮。
    姚萍看着罗西，正想说话。
    罗西的手机就响了，她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一看来电，她顿了下，下意识地看向姚萍，姚萍也接触到她视线，也往她手机上看，看清了来电，姚萍僵了下，苦笑了下。
    罗西才接了来电。
    她冷笑一声：“你知道她……什么？”
    她以为廖中元知道姚萍来找她，所以打电话来。
    “面？”罗西反问。
    那头廖中元道：“是，面，你之前经常煮的面下的是不是紫菜？”
    罗西看向对面的姚萍，到有点意外，她道：“小祝知道的，你问他就行了。”
    廖中元：“他睡了。”
    罗西：“……所以你自己下厨？”
    廖中元：“……”
    罗西忍不住讥讽：“你会吗？你知道糖跟盐怎么区分吗？还有刀怎么用吗？那个面你知道要用什么面吗？得用手杆面，你知道手杆面怎么来的吗？得用面团杆出来，一条条的，还得用手拉，你自己不会就别弄了，叫小祝弄！他一向都没那么早睡的！”
    “嘟嘟嘟——”那头恼羞成怒，直接挂了电话。
    罗西话没说完呢，她听到嘟嘟声后，愣了下，后忍不住翻个白眼：“连喝个咖啡都不会弄的人想要下面——”
    随后她低头对小雅雅说：“以后你爷爷要是想喝咖啡，你别帮他端，让他自己去拿！”
    小雅雅眨着眼睛：“……”一时不知道爷爷是谁。
    实在是廖中元出现的时间太少了。
    罗西又忍不住亲了小雅雅的额头，这才转过头，对上姚萍，姚萍捧着杯子，道：“是中元？”
    罗西笑笑：“是啊。”
    姚萍点点头，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岁月带走不少的东西，同样的，它也会让你得到一些东西。
    比如罗西如今跟廖中元的这点生活琐碎，生活琐碎也代表着温馨。
    姚萍她低头，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罗西。
    罗西问道：“这是什么？”
    姚萍把支票推得更近了：“我女儿读书的那笔费用，我当初是向中元借的，他很爽快，立即就借给我们了，但是，等我想要还的时候，一直都联系不上他。”
    罗西一愣：“你说，这笔钱不是他主动给你的？是你向他借的？”
    姚萍：“不是，是我向他借的，前段时间，我的资产出现了一些问题，所以……”
    所以没法帮女儿交学费。
    罗西知道她离婚了，单身了，之前还卖了她手里的那些画，过得确实不太好。
    但对于这笔学费。
    她一直认为，是廖中元主动帮她的，关注她的，知道她离婚了，就迫不及待得出手帮忙。
    却没想到是她向他借的。
    罗西收过支票，她没那么大方，这钱就算是廖中元送出去的，那也是属于她儿子的，收回来也应该，她把支票放好，问道：“那你女儿现在一切可以吗？”
    姚萍笑了笑：“可以，在读书呢。”
    “嗯。”罗西点头。
    姚萍看了下手表，站起来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了。”
    罗西点点头，道：“好，注意安全。”
    姚萍朝她一笑，转身往门口走去，瘦弱的身体一下子就淹没在了人群里，罗西看着她的背影许久，久到人群来来往往，一批换一批，她才把视线转了回来，小雅雅把热牛奶喝得差不多了。
    小嘴上一圈牛奶泡，罗西搂着她，下了椅子道：“走，回家。”
    “好！”
    小雅雅捧着牛奶，被奶奶牵着。
    ……
    一个星期后，罗西在沙发上打瞌睡，小雅雅趴在奶奶的大腿上也在睡觉，童琦跟廖成川小心进门，一看到沙发上的一大一小，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廖成川轻手轻脚地上前，将小雅雅小心地抱了起来，小雅雅砸了下嘴巴，往爸爸的怀里钻了去，小手立即就拽着他白色衬衫的衣领。
    童琦从一旁拿了空调被，抖开了，往罗西身上放。
    罗西却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摸身边的位置，发现空了，下意识地就找人，看到廖成川抱着孩子，她松了一口气，打个哈欠：“你们回来啦？”
    童琦道：“是啊，妈，午睡去屋里睡比较好。”
    罗西揉了下额头：“嗯。”
    她有点鼻音，童琦倒了水给她：“是不是感冒了？”
    罗西点点头：“有点，这两天小雅我就不带了你们自己带吧，我怕传染给她。”
    童琦道：“行，我带她去公司。”
    罗西：“嗯，装修的地方别带她去啊。”
    “知道了。”
    罗西兴许是还有点困，靠在沙发上，刚准备进屋睡觉，手机就响了起来，她偏头看了一眼。
    来电是小祝。
    罗西接了起来，“什么事？”
    “太太，廖总他生病了，发烧呢——”
    罗西刷地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
    那头小祝再重复了一遍，罗西立即道：“很严重吗？”
    “挺严重的，在屋里都睡了一天了，刚刚医生来过——”那头小祝的嗓音有点抖，看起来是吓坏了。
    罗西道：“行，我知道了，他在哪里？美国洛杉矶？”
    小祝：“对。”
    挂了电话后，罗西就让廖成川买了机票，当天就飞往美国，廖成川跟童琦送她到机场。
    叫她不要担心，到了给电话。
    17个小时后，罗西到了洛杉矶的公寓，由于廖中元经常要过洛杉矶，在这边特意买了一个公寓，她上楼，开门。
    一进门，小祝看到她，眼眸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恢复：“太太，您来了啊？”
    罗西点点头，问道：“他人呢？”
    小祝指着房间。
    罗西也不管自己时差怎么样，直接就往房间里走，一把推开门。
    一分钟后，罗西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廖中元！！”
    小祝立即往自己的房间里滚了去，紧紧地锁上门。
    “哐当——”屋外一响，廖中元拽住罗西：“我就想吃碗面——”
    “吃面？吃面你就吃面，你骗人干什么？你发烧呢？你病得要死呢？你没死啊！”
    罗西恼火。
    她被骗来的，这人根本就没生病。
    廖中元：“别走，要走的话，做碗面再走！”
    罗西：“……”她飞了十七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给他做一碗面？
    艹。
    一个小时后。
    廖中元坐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吃着做好的手杆面。
    味道不错。